天氣越來越冷,冬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就連空氣里也能聞到冬天的氣味。
冬季是蘇唯最討厭的季節(jié)。
她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回自己的小窩了,她想念家里的空調(diào)、大床。
下課后,蘇唯打定主意要回家一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但是她有一種很想回去看一看的事情。
蘇唯沒有開車,她步行在街上。落葉樹變得光禿禿的,偶爾能看到枝杈上掛著幾片枯黃的葉子,在風(fēng)中被吹拂地瑟瑟發(fā)抖。踩著清潔工沒及時掃盡的落葉,蘇唯想到了四個字——落葉知秋。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家了,寒假里一定會回家住一段時間。一個人在外面朋友再多,也感受不到家的溫暖。住校的這段時間,這種感覺越來越濃烈。
“喂,外婆。”蘇唯給外婆打了個電話。
“是唯唯吧。”外婆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但了一絲驚喜。
蘇唯的眼眶慢慢濕潤了,僅僅聽到外婆說的一句話而已。真沒出息。
“外婆,是我。最近身體還好嗎?天冷了要多加件衣服。”蘇唯說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女孩子家的一個人在外面家里人不放心的。”
“外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蘇唯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小聲說。
“外婆有朋友來了,你保重。”說完這句話后,電話里出現(xiàn)了一陣忙音。
蘇唯情緒低落地掛了電話。
外婆,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想念著我?你是不是跟我一樣話音里參雜了哽咽?蘇唯在心里問她。
她考上大學(xué)要離開的時候抱著外婆很想哭,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外婆是怎么說的。
“不要哭,外婆不想看到你哭。”當(dāng)時外婆的臉上沒有一點悲傷的痕跡。可是,蘇唯知道外婆把傷心放在心里。
從學(xué)校走到住的地方大約半個小時。蘇唯走得很慢。
蘇唯抬起頭看公寓的時候,看到了澄澈的天空,今天的天很藍沒有意思雜質(zhì)的藍。
蘇唯走進一個多月沒回來的家,有一種的熟悉的親切感。
“還是自己家里好啊。”蘇唯打開空調(diào)后,把自己拋到了沙發(fā)上。她閉上了眼睛,很自然地睡著了。
蘇唯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有點黑了,她沒拉上窗簾,看著城市里絢麗的燈光,她的心情很好。
她看了眼墻上的表剛過六點,來得及回宿舍。
她打開冰箱檢查了一番。一個多月沒有整理,有些東西都過期了。把過期的東西扔進垃圾桶后,拿出了一袋凍得像冰塊一樣的混沌。是她最愛吃的海鮮味。
水燒開后,白乎乎的混沌下了鍋,在水里翻來覆去。透過玻璃制的鍋蓋,蘇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鍋里的混沌。
混沌出鍋后盛在碗里,散發(fā)出絲絲熱氣。
蘇唯吃完了混沌,洗了個澡,在書房里上網(wǎng)。
“小盡,小盡……”蘇唯聽見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還有叫聲。可是……小盡?難道是瞿北盡。笑容爬上了蘇唯的唇角、眼眉。
她從書房走出來,透過貓眼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瞿北盡家門口敲門。蘇唯看到了他的側(cè)面,是陶澈。
敲了這么久沒人回應(yīng),肯定是不在唄。這個男人也忒笨了,蘇唯在心里嘀咕著。過了一會兒,沒聲音了。蘇唯再次透過貓眼往外看的時候,走廊里空蕩蕩的。
9點鐘的時候,蘇唯從家里出門。剛關(guān)好門朝電梯里走就撞到了一個人,她聞到對方身上有很濃烈的酒味,抬起低著的頭,她看到了醉醺醺的瞿北盡。
迷離的雙眼在看到蘇唯的時候多了一分清明。他親啟薄唇說:“回來了。”
蘇唯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
瞿北盡明顯喝了很多酒,身子有點搖搖晃晃的。在瞿北盡的身體往一邊倒去的時候,站在他對面的蘇唯一把扶住了她。
“我扶你回家吧。”蘇唯說。他喝成這個樣子,開門好像有點困難。
她結(jié)果瞿北盡手里的鑰匙,開了門。
屋子里還是像上次一樣很干凈。她把瞿北盡扶到了臥室里,讓他躺在床上。“我去弄點醒酒湯。”說完就往廚房走去。
蘇唯煮好醒酒湯回到臥室的時候,臥室里沒有人。“瞿北盡呢?”她放下醒酒湯自言自語地說。
然后,她聽到了浴室里水流的聲音,就明白了。原來他還有力氣洗澡。
蘇唯留了一張紙條用盛有醒酒湯的碗壓在床頭柜上。
瞿北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他注意到床頭柜上的碗和紙條。
“我回學(xué)校了,醒酒湯趁熱喝。”蘇唯只留了十一個字。
瞿北盡的酒量很好,不是一個容易喝醉的人。今天喝成這樣完全是一個失誤。最近幾天晚上他都會親自應(yīng)酬客戶,今天回來的算早的了。
他喝了一口醒酒湯,把碗放下后又拿起來,一飲而盡。
瞿北盡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燈火通明以及燈光照不亮的漆黑的天空。
他想到了很久沒有回去過的別墅,那里看不到這么美的夜景。他站到了陽臺上,籠罩在黑夜里的背影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
蘇唯打車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還沒到門禁時間,她松了一口氣。回到寢室的時候,季疏跟秦晴都還沒睡。
“你回來啦。”季疏看到蘇唯后說。
“嗯,差點就來不及了。”蘇唯說。
季疏點點頭說:“是啊,還有十分鐘就到門禁時間里,挺險的。”
“干什么去了?是和上次那個男人在一起嘛?”她有點好奇地問。
蘇唯抬起頭看著季疏說:“沒有,你別瞎說。”
“他叫瞿北盡,沒錯吧?”季疏問蘇唯。
“是啊。你怎么知道?”
季疏放下了手中的書,坐到了蘇唯旁邊,神神秘秘地說:“你不知道吧,他上次的出現(xiàn)讓大四的學(xué)姐想到,他就是跟林?jǐn)W(xué)長并排獲得四屆校草名號的人。聽她們說他以前的性格很冷的,上次看到他的時候笑得好溫和。變化很大。”
蘇唯聽著季疏說的話,整理出兩條信息。他也是這所學(xué)校畢業(yè)的,跟林?jǐn)W(xué)長是一屆的。學(xué)長怎么沒跟她提過呢?還有那天在飯店里碰到的時候,她一點都沒看出來兩個人是認(rèn)識的。
秦晴戴著耳麥聽音樂,但是季疏說的話她一字不漏地全聽進去了。
第二天中午,林?jǐn)烟K唯找出去吃飯。
“今天怎么想起來找我吃飯?”蘇唯有點意外。
“一個人吃飯?zhí)珢灹耍趺床辉敢馀阄疫@個學(xué)長。”林?jǐn)⑿χf。
蘇唯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那就是林?jǐn)⒏谋北M一樣大部分時間都是笑著的,而且笑得很真、很溫和。
但是他們兩個人也是有很大差別的。他們之間的差別就在于:林?jǐn)⒌男κ且蝗缂韧臏睾偷模谋北M偶爾也會露出那種玩世不恭的輕佻的笑。他的身上有一種霸道,比陸雨下更甚。
“學(xué)長你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人?”蘇唯想通過林?jǐn)斫鉀Q自己心中的疑問。
“什么人?”林?jǐn)⒚蛄艘豢诩t酒問。
“就是那天在飯店遇到的瞿北盡,你認(rèn)不認(rèn)識?”蘇唯問。
林?jǐn)⒎畔戮票粗K唯說:“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學(xué)長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快點回答。”蘇唯感覺到林?jǐn)⒃谵D(zhuǎn)移話題。
林?jǐn)⑿α诵Γ_始解答蘇唯的疑問:“我跟他是一屆的。”
“所以說,你們都當(dāng)選了四屆校草?”
林?jǐn)⒂X得好笑:“怎么老是在這件事情上打轉(zhuǎn)?”
“那天在飯店遇到的時候,我怎么一點眉目都沒看出來。你們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蘇唯看了眼窗外說。
“看來你對瞿北盡很關(guān)心啊。”林?jǐn)⒚俺隽诉@么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蘇唯一愣,她對瞿北盡很關(guān)心?這怎么可能?她只是聽了季疏的話之后覺得好奇好不好。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林?jǐn)⒖粗陂W神的蘇唯說。
就這樣一頓飯演變成了追問不會。
吃好飯后,林?jǐn)烟K唯送回了學(xué)校。
蘇唯上了兩節(jié)課后就回了宿舍。
她突然靈感迸發(fā),重新拾起那本快要完結(jié)的文,三個小時后,終于完結(jié)。
蘇唯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身體。
她拉著剛下課的季疏去了操場上,美其名曰:散步。
外面的天氣讓一出寢室的蘇唯覺得冷颼颼的,可能是寢室里空調(diào)吹慣了。
“干嘛到這里來散步啊?”季疏緊了緊領(lǐng)口問。
蘇唯沒回答她的問題,兩個人并排走在操場上。兩個人的操場上有點空曠的感覺。蘇唯想到了自己初中的時候運動會的事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她很喜歡上體育課,很喜歡運動,很喜歡跑步。那年的運動會是蘇唯最難忘的運動會之一。
她代表班級參加了800米長跑。在跑完800米之前,蘇唯從來沒有跑過這么長。在此之后,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耐力有多差。
蘇唯走神的時候手機響了,旁邊的季疏提醒之后,她才接聽了電話。
“喂,您好。請問您是××住宅區(qū)×號樓16A的業(yè)主嗎?”電話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請問有什么事?”
“你家失火了,快點回來吧。”
蘇唯沒再聽對方說什么就馬上掛了電話,對季疏說:“我有事先走了。”就急急忙忙地跑去取車了。
某個辦公室里。
“陶總,好了。”某員工把手機遞給陶澈,恭恭敬敬地說。
“做的不錯。”陶澈說著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盡,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他在心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