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終于下班了。”
“是啊,今天累死了。”
“為了這個大項目估計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好幾天!”
剛出電梯的男男女女議論紛紛直叫累。蘇唯翻了個白眼,自己是最倒霉的那個,別人都能收拾收拾回家睡大覺、吃喝玩樂去了,唯獨她被老板拉著陪他加班。蘇唯很想仰天長嘆,但是想到自己的形象問題就垂下頭放棄了。
等到電梯里的人都出去后蘇唯走了進去按下19樓的按鈕。她手里提著幾個白色的飯盒,心里暗罵:真是變態,那么大的一家飯店明明是可以上門服務的他卻叫她開車一個多小時去買來,不是變態是什么,根本就是存心的。她咬著下嘴唇把瞿北盡問候了好幾遍。
她提著飯盒站在墨色的自動門前,門被打開了。真的站到瞿北盡面前的時候她心里的怨氣就全消了。面前的男人坐在電腦前面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不時翻幾下文件。
蘇唯從他的臉上找到了一點可以說明疲憊的跡象,他微蹙著眉頭。聽見腳步聲頭都沒抬,“回來啦?比我想象中的快那么一點。”
“我問過,那家飯店明明是有上門服務的。”她一邊從袋子里拿出飯盒擺在桌子上一邊說。
他說:“我忘了號碼。”
蘇唯無奈了,他忘記了可以去問記得的人。
據她所知有專門的人管理電話號碼。那家飯店的經歷一聽瞿總就很客氣,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在那里訂餐了。
他仍沒抬頭,挑了挑好看的眉說:“工作累了,想讓你出去走走。”
難道你不知道開車來回兩個多小時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蘇唯本來想這么說的,但是她沒說,在工作時間跟老板斤斤計較芝麻綠豆的小事明顯不是一個好員工應該做的。
大約幾分鐘后瞿北盡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過來坐到了蘇唯旁邊的沙發上,挨她很近。蘇唯本來想說對面的沙發上很空,他干嗎不坐過去要跟她擠在一起?但是蘇唯忍住了她沒說,因為一個好秘書是不會質疑自己boss做的事情的,她這么告訴自己。
“干嗎叫我買這么多?你吃的光嗎?”蘇唯懷疑地問。
他扳開了一次性筷子抬起頭問:“怎么只有一雙?”
“只有一雙筷子有什么不對嗎?”蘇唯還沒反應過來不解地問。
“難道你不用吃飯?鐵打的?”瞿北盡笑著說,他好像發現了什么好像的事。
蘇唯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看他點的是兩人份的。他沒跟他說她怎么會知道。況且在公司里他不是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除了偶爾的不規矩以外。
“我在進來之前幫自己泡了一碗面,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了,不然味道就打折扣了。”蘇唯說著站起身來往外走。
他說:“拿進來。”
“什么?”
“把破面拿進來。”
“哦。”
“還有,如果耳背就去醫院看看五官科。”他說的一本正經,心里卻很輕松。
這個男人居然敢嘲笑他?蘇唯轉過身沒看到他臉上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心想你就裝吧,心里指不定再怎么偷笑呢。
蘇唯端著面進來的時候,瞿北盡還沒動筷。
蘇唯提醒了一句,“趁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指著放在泡面上的塑料叉子說:“把那個給我。”
蘇唯愣了一下遞給了他,但是他要那個干什么?
瞿北盡把蘇唯面前的泡面扔進了垃圾桶接過叉子把筷子給她說:“快吃。”蘇唯看了他一眼接過筷子。瞿北盡把幾個飯盒推到了蘇唯的面前。
一頓飯就這么吃下去期間誰都沒說話,蘇唯不時抬眼看瞿北盡,怎么看怎么便扭。
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陶澈對著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小盡,沒想到你真在這里啊。”蘇唯被陶澈的突然出現嚇到了,被噎到猛咳了幾下。瞿北盡把自己的水杯遞給她,蘇唯隨手拿過喝了起來。
一個人從陶澈背后出來,是秦晴。她本來是想給瞿北盡一個驚喜的,沒想到這個女人也在這里,還跟他在一起吃飯。
秦晴用眼神詢問陶澈。“徐小姐是小盡公司新來的貼身小秘。”他強調了貼身兩個字。
蘇唯坐在一邊有點尬尷。
秦晴滿臉的嬌笑,拉著瞿北盡的袖子說:“晚上一起去酒吧放松放松吧。”
瞿北盡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她看著蘇唯好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眸子里一片真誠,“要不帶上你的小秘一起去吧,好不好嘛?”每次秦晴撒嬌的時候瞿北盡都會無奈地答應下來,但是這次他猶豫了。
她拉起蘇唯的手說:“一起去啦,好不好?”話語中一點點懇求與手上的觸感讓蘇唯愣了一下,她有點不習慣。
蘇唯不自在地收回了手露出了一臉難色,“公司的事情還很多,你們去玩吧,我就不去了。”秦晴判若兩人的變化讓她特別不自在,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去。
秦晴臉色不變,仍維持著笑容。
瞿北盡看著蘇唯一眼說:“這幾天上班認真出去放松一下,就當是老板對員工的獎勵。”瞿北盡這么說倒讓蘇唯不好拒絕了。
她點點頭順從地答應。秦晴看著蘇唯嘴角的笑意味不明,眸子里閃著計算的光芒。她打定注意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整整蘇唯。
一行四人去了一家離公司最近的酒吧,這家酒吧蘇唯來過一兩次,也不算太陌生。
他們挑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叫來服務員點酒。蘇唯知道這家酒吧也有冰激凌賣但是這次她沒點。服務員離開后瞿北盡湊在她耳邊問了句:“這次怎么沒點冰激凌?”他嘴邊促狹的笑蘇唯看在眼里,瞥了他一眼后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到了他的大腿上然后狠狠一擰,她把能使出的力氣都用上了不青才怪!
蘇唯的這個動作被其余兩人看在眼里,誰都沒點破。秦晴喝了一口酒就把目光投向了別處。
瞿北盡面色如常,嘴角還含著笑。蘇唯解了氣想把手收回去的時候卻被瞿北盡給抓住了。她想掙脫但是礙于旁邊的兩個人動作幅度不能太大,嘗試了幾次后她敗下陣來,瞿北盡握得很緊,甚至還換了一種握法——十指相扣。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兩個人的暗中較勁,另外兩個人當然也一清二楚。
蘇唯表面上若無其事地喝酒,實際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她應該在來這里之前很堅定地告訴他們她不來的,可是現在為時晚矣。
瞿北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直晃了蘇唯的眼睛。
秦晴笑著說:“我去下衛生間很快就回來。”
秦晴走到衛生間門口卻并沒有進去。她打了一個電話掛斷后走了進去站在鏡子前補了個妝。她在講電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
她在陶澈身邊坐下后說:“我們去跳舞吧。”這句話她是看著瞿北盡說的。
他頓了一下點點頭,陶澈也嚷嚷著好。蘇唯立刻跳出來擺正立場,“我坐在這兒休息休息,你們去吧。”
秦晴仿佛料到蘇唯會這么說似的,扔下一句太掃興了就穿過人群往舞池中央走去,陶澈緊隨其后。
瞿北盡在離開之前也撂下了一句話,“聽沈沁說過,你可是很會跳舞的。不會是怕了吧?”
蘇唯對站起身的瞿北盡展開了一個笑容,“我不會上你的當。”
瞿北盡看著蘇唯的臉什么都沒說,扯了下嘴角就走開了。
蘇唯一個人坐著喝酒,有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在蘇唯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禮貌地問蘇唯能不能跟他喝一杯酒。蘇唯沒有拒絕,跟誰喝不是喝?
一杯接著一杯,男人還沒有離開。蘇唯中途離開去了洗手間,她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瞿北盡那個沒良心的男人居然扔下她一個人去跟別的女人跳舞,蘇唯忘記了是自己不愿意去的。
龍蛇混雜的酒吧里沒有人看見有一只手往一杯酒里放了什么。
蘇唯回到座位后繼續和那個陌生的男人喝起了酒。瞿北盡一直看著蘇唯,他看到了那個坐在蘇唯對面的男人,沒來由地厭惡。
秦晴遮擋了瞿北盡看蘇唯的視線,他不得不正視她。
蘇唯把面前的酒喝光后又倒了一杯才喝了一兩口就感覺頭暈暈的,對面的男人露出了陰惻惻的笑。此時的蘇唯已經有點神志不清醒了,她當然看不到對面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露出了本來面目。
他站起身來扶起蘇唯,蘇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腳步虛浮,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正被那個男人摟著。她本能地想掙扎、叫喊,但是這些最平常的事情對于此時此刻的她來說很困難。蘇唯腦子一個激靈她不想再往前走,但是腳根本不聽使喚。
瞿北盡在舞池中跳得火熱,沒有注意到這邊悄悄發生著的事情。
蘇唯跟那個男人消失在酒吧的一角。
蘇唯迷迷糊糊的,但是她知道自己正在走著樓梯。她能感覺到一步一步離人群與喧囂聲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