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各位,沈一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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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七周的周五,時一過生日,但是因為晚上被大班會占了,所以約了星期六出去唱歌。
每個人帶個女生過來。
這個想法是時一提的,我不太能夠理解他的腦袋是怎么工作的,然而,他顯然并沒有任何解釋的想法,只是把手里的籃球直接朝我扔了過來。
星期五早上,沒有課,我坐在桌子旁邊剛剛開始我的毀圖之旅。
我是躲開了,我的筆記本直接關機了。他湊過來看了一眼,伸手按了下啟動,電腦打開了。他松了一口氣,然后在我腦袋上狠狠敲了一記,然后回去拍籃球了。
不一會兒門口露出一個腦袋:“時一,你再拍球我把你拍出去。”
時一道歉,把籃球放回架子上面。
話說這孩子人倒還不錯,就是面對我的時候脾氣暴躁了點。為此我的腦袋沒少挨籃球砸,我覺得跟他說話之前我一般需要帶一個橄欖球運動中的頭盔。
來學校一個半月,第一個月的軍訓臉一直都是黑的,打電話的時候沈儒說我黑的簡直跟塊碳似的,他要是在街上碰到我,一定假裝不認識,免得丟人。
雖然語氣恢復了往常的玩笑,但是我還是能覺得到他跟我說話時候的小心翼翼。我整個暑假都是跟兩個保鏢先生一起度過的,完全沒有理會他,他大概覺得我還在生氣吧。
“你決定帶誰了沒有?”時一問,有點奇怪的看著我。
“帶黎耀。”我輕輕的說,并不回頭,電腦在自己檢測硬盤狀況,黑著臉不理我。
“黎耀,隔壁宿舍的黎耀?”時一有點驚訝,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是啊,我又不想帶什么女生的,就帶他去吧。”我聳聳肩。
“為什么?”他歪著腦袋,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傻瓜臉。
“因為我對他有興趣。”我簡短的說,電腦硬盤檢測已經結束,開機界面出現了。
時一半天不吭聲,等我回頭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的時候,他盯著我,緩緩地搖搖頭:“沈一默,有的時候你真可怕。”
“我可是純潔小學弟啊,時一學長。”我笑,繼續我關機之前正在做的事情,用photoshop欺負時一的一張照片。
“明明就是陰險狡詐,”他撇撇嘴,拿本書爬上床,“我走到海邊的時候才發現你的包夾層里面放著一千塊錢,故意的吧你。”
“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應該是當時裝書包的時候放進去的,后來忘了拿出來了而已。”我把一個蝴蝶結拖到時一的帽子上,然后對著屏幕傻笑。
“最讓我生氣的是,回來的時候給你發郵件,收到的竟然是自動回復,還寫著什么‘笨蛋你上當了’,”時一在回想中越來越火大,幾乎開始咬牙切齒了,“留給我的電話竟然打不通,在青年旅館里等你等了一個星期都沒出現,留的地址竟然是精神病院,我去問差點被當成逃出來的病號被抓起來……”
我在下面已經忍不住笑的滿地打滾了,書包里那一千塊錢是備用的,回程半路上我才想起來,后來時一借了一半用,開學之后還給我了。至于那個郵箱,的確是我的,一般只有比較好的朋友知道,那個“笨蛋你上當了”的自動回復并不是針對他的,至于手機,換號了而已。
只有那個精神病院的地址,我承認是我故意的。
只是綜合考慮起來,時一生氣到抓狂的表情實在是有意思,所以我也就懶得解釋了。
他的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明白我可能要被扁了,于是把屏幕上時一被我P的不男不女的照片全屏化,然后關門,轉身溜進隔壁寢室,關上門。
“怎么了?”后面黎耀的聲音輕輕地,帶著點笑,他似乎已經對我和時一三天兩頭的貓捉老鼠習慣了。
“黎耀,周六有沒有空,時一生日請唱歌。”
“他請唱歌,為什么是你來問。”他笑著。
果然是黎耀,馬上就發現問題了。“本來時一說每人帶個女生的,但是那只是針對那些有女朋友或者潛在對象的,我可憐沒人愛,就帶兄弟咯。”
“好啊。”他依舊笑著,我發現他正在畫畫。畫架支在窗前,畫紙上是正對著窗戶的那棵樹,樹的枝葉大體已經被勾勒出來,線條帶著人物性格的柔美。
“我就不打擾你畫畫了,時一應該還在生氣,我出門去晃一會兒,等他氣消了再回來。”我笑,拉開門。
時一面部表情僵硬的站在門外,拿著我的電話:“接。”他簡短地說,從牙縫里把字擠出來。
我賠著笑,電話接過來,然后躲到黎耀背后接電話。
黎耀柔和的表情總是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希望對現在的時一有用。我有點忐忑的注意著時一的動向,他和我一樣發現了黎耀的話,表情瞬間緩和下來。
“畫的真好。”時一說,有點拘謹。
“謝謝,很久沒畫了,有點忐忑。”黎耀仍舊溫和的笑著。
我終于可以集中精力聽電話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已經有點著急了。
“小默,你還在生氣?”
“小默,你說話啊?”
“什么?”我問,認出沈儒的聲音。
“額,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理我了呢……”
“你要再纏著我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打算理你了。”我想起假期里沈儒在家的時候每天端著自制的冰淇林,一大早敲我的門把我吵醒的事情,我記得那段時間他很忙,只在早上六七點的時候有空。我不知道是我的語氣有點奇怪,還是說話的內容有點奇怪,時一和黎耀茫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等一下,這不是我寢室啊。
“好啦,別孩子氣了,”沈儒的聲音里帶著赤裸裸的討好,“我明天去西安,你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面?”
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啊。我壞笑著,做出很不樂意的語氣:“請我吃飯吧。”
“沒問題……”然后他沉默了幾秒鐘,見我不接話,有點忐忑的語氣,“說吧,還有什么要求?”
“不止請我,連我的同學一起請著吧,他過生日,我幫他辦生日宴。”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說謊話不眨眼睛了。
“幾個人?”他的語氣更加忐忑了,我得意的偷笑著,想象著他小心翼翼的表情。
“八個,”我想了想,“早上派車來接我們,下午把我們送回來,生日宴一定要有蛋糕,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亂說話。”
“沒問題。”他連連答應。
嘖嘖,有得玩了。掛了電話,我發現自己正站在黎耀的畫前。
看得到的纖細的心思,整幅畫里面都透露著一種柔和的,頑強的生命力,雖然之前導員提到過黎耀沒能參加軍訓是因為歸國的時候簽證出了點問題。我想知道,他的這種特點,是本性里面就帶的,還是說,在非洲遇到了什么事情。
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上面用雙語標記著地址,信似乎已經放進去了,然而超大號的信封還開著,我猜,這幅畫是準備一起寄出去的吧?
有意思的人,說不定格外有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