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帶著金承遠沒有跑多遠,就把他一把扔在了地上,尖銳的樹枝和石子讓他痛苦的叫了一聲。
九兒蹙眉,她已經解開他的束縛,這小子為什么不用巫術,防止自己被摔痛。
金承遠一骨碌爬起來,冷冷的看著九兒,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因為有血契的力量,他是自然不敢再對她出手,否則他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為什么不用巫術?”九兒問道,她并不想和他糾纏太久,只是對于自己不明白的問題還是要問清楚的。
“哼,連月亮城最基本的規則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資格做我的主人。”金承遠憤憤的說著,“在月亮城里是不允許使用巫術的,違背的人都活不過12個時辰,你就等著有人來送你下地獄吧。”
九兒聽到他這樣說,只是好笑的看著他,雖然她能夠用血契的力量讓他遭點罪,但是對于這樣的人她沒有更多的耐心。
“別動!”九兒一把抓住他有著巫族標記的那只手臂,催動自己全身的巫力引動吸巫石,吸取這他體內最濃郁的巫力。
金承遠顯然是感到了自己的虛弱,睜大眼睛驚恐的問道:“你要做什么?”他現在是想動也動不了了。
九兒一邊小心的控制巫力,一邊說道:“解除契約。”
“什么?!”金承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據他所知,解除契約對于九兒的傷害會更大些,換了誰都不會這樣做的。
“放心,不用擔心我。”九兒從他的眼中讀出了他的不安和驚恐,繼續說道,“我用的這種方法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對你的傷害或許會很大。”說著,不忘翹翹嘴角。
“你!”金承遠聽到九兒這樣說,只覺得自己都要冒煙了,他何時被人這樣耍過,可是他偏偏一點反抗的力量都用不出來,全身的力量都在向九兒匯聚,很快,他就不省人事了。
九兒拍了拍吸巫石的位置,讓體內突然多出來的巫力安靜下來,然后轉身走了。對于金承遠,她可是沒有絲毫同情心的,而且她也沒有做絕,只不過收走了他三分之二的巫力而已,他還會慢慢恢復的。
巫師中流傳的解除主仆契約的方法是九兒不削一顧的,只要被契約者喝夠契約者的鮮血,契約就會自動解除,讓金承遠喝她的血,她還不想那樣做,且不提這樣做對她造成的傷害,就說金承遠這個小子一定會趁機把她的血吸干。
她用的這種解除契約的方法,是她清楚知道,只要被契約者的巫力少于三分之一,契約就會自動解除,畢竟這份契約最初的簽訂是為了保護契約者的,一個人的巫力少于三分之一可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那這契約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呢。
至于她把他扔在那兒,九兒相信,金承遠作為藍巫族的得力后生,他肯定能找到回去的路的,如果他運氣不好被什么野獸吃了,也只能怪他命不好,誰讓他第一次和她見面就鬧成那樣,她給他一點教訓還是應該的。
九兒的身形飄動著,很快就來到了林中的一個木屋前,朗聲說道:“我回來了。”
最先沖出來的是尹澈,他看到九兒,一時間竟楞在那里,然后緊接著出來的魏源也不動了,接著是墨澤和云依蝶,都愣愣的站在那里,望著九兒。
九兒被他們這樣的反應著實嚇到了,難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不成?她又哪里知道在夕陽余暉下的自己有多么出塵,簡直就像仙女一樣。
一層層金色的光包繞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泛起光來,烏黑的發絲被陣陣微風吹散開來,飄蕩在空中,衣炔也輕輕的蕩漾著,這一刻的美好竟是讓幾人都不愿打破。
就這樣站了半天,還是從屋里出來的城主打破了這樣的平靜:“怎么都在這兒站著?九兒回來了,墨澤和云依蝶也被我們找到了,大家快進來啊。”
幾人這才回過神來,高興的同九兒說著話,九兒則是覺得一陣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說什么,和幾人共同走進屋去。
木屋里擺放著簡單的桌椅,還能看到茶碗中冒著熱氣的茶水,九兒突然沒由來的心里一暖,有種回家的感覺啊。
九兒知道了墨澤和云依蝶是尹澈在廣場上發現的,也是碰巧,不過,兩人卻沒有解釋在九兒清醒過來后為何不立刻趕上來。
和幾人聊了幾句后,九兒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事,墨澤一直在坐在云依蝶的旁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
九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是怎么了?是看她跟尹澈和魏源在一起,不高興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還有,他的目光怎么總望云依蝶身上飄呢。九兒抿了抿嘴,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簡單啊。
抬頭,對上城主的目光,看到城主眼神里的肯定,九兒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看來城主也發現了墨澤的不對勁,難道說真的出了什么事?目光不善的看了看云依蝶,九兒發現她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看來這件事和云依蝶有關啊。
不過,看墨澤沒少胳膊沒少腿,難不成這又是當日那個女人給尹澈用的封鎖記憶之類的咒。九兒想了想,決定靜觀其變。
然而沒過多久,城主突然站了起來,凝重的說道:“我出去看看,你們呆在這里,不要動。”
“我跟你一起去。”九兒說著,也站了起來,雖然她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但是這個人,她還不想讓她從她面前消失。
“不行!”城主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我一定要去!”九兒知道他越是這樣嚴厲,外面越是危險重重,她真的不希望他有什么閃失。
“聽話。”城主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像是哄孩子一般,對著九兒說道。
本來還很強勢的九兒聽到他這樣柔聲的說話,眼淚簌簌的就下來了,原來她的心中還是有一塊柔軟的地方啊。
“我不要聽。”九兒嗚咽著,也不去管淚水,扯住城主的衣服,哭道,“你就真的不打算與我相認么?準備到死也不肯以真面目見我么?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啊!”
隨著九兒的話傳入幾人的耳朵,幾人均是震驚的看著兩人,這兩人是父女,怎么可能?月亮城不是幾千年和下界都沒有聯系么?怎么城主會有九兒這個女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待著解釋的幾人卻沒有聽到滿意的答案,城主只是刷的一揮手,金光閃過之后,倉鴿的面容出現在大家面前,他看著扯他衣袖的九兒,無奈的問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魏源用的那個急速傳送符,我就開始懷疑了,只有紅色和黃色混在一起才會是橘紅色,而你又是魏源的半個師傅,那你很可能就是金巫族的人。”九兒不再哭泣,平靜的說著自己的分析。
“還有,你不愿意讓我看到的記憶,我,我都看到了。”九兒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哈哈,好孩子,乖女兒,來,叫聲爹聽聽。”倉鴿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時那樣高興,他如果早知道父女相認會是這般幸福的事,他早就趕去與九兒相認了,可是他心里的結總是沒法解開啊。
“好啊,讓我跟你去,我就叫你爹。”九兒撒著嬌,她真的不希望再次看到自己親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哪怕是她用生命去換都可以啊。
“服了你了,好吧,你們大家都跟著吧。”倉鴿摸了摸九兒的頭,笑著說道。
“城主,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魏源最先開口,其他幾人都跟著點頭,表示同樣疑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把眼前的危機解除了再說吧。”倉鴿說著就帶著九兒沖了出去,來到已經被轟的烏煙瘴氣的地方。
九兒不可思議的盯著幾個時辰前還坐到那里療傷的廣場,此刻卻是死傷滿地,顯然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而且還是速戰速決的那種。
“月亮城不是有執法令?”九兒皺著眉頭,不解的問著拉著她手的倉鴿。
“傻丫頭,那個執法令在你身上生效了么?”看到九兒有些明白的表情,倉鴿接著說道,“而且這里,嚴格意義上說是外城,并不在執法令的效用范圍。”
“這執法令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尹澈小聲的問著魏源,他看到九兒與改變了容貌的城主站在一起,總是覺得心里不平衡,這丫頭不僅是妖族的神靈,泉石地的暫時主人,竟然還是月亮城城主的女兒,這樣的落差感讓他一下子低沉起來。
“就是月亮城里的執法隊,負責巡邏和保衛,膽敢擅用巫術的人都會被他們解決,當然,城主和某些人不算在內。”魏源目光不明的看著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又不像。
“那我算不算這某些人里的?”尹澈繼續問道。
“目前,你跟城主在一起,自然是算,不過,要是分開的話就不知道了。”魏源很是喜歡尹澈向他求解的樣子,故意欺騙他道。
尹澈翻了翻眼睛,不再說話,這魏源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還是一會兒問問城主比較靠譜。
“有白巫族的味道。”突然,一直很安靜的墨澤沒由來的冒出一句,讓幾人瞬間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云依蝶突然擋在墨澤身前,笑道:“墨澤剛剛在瞎說,你們別當回事。”說著,又將他讓開,問他道,“你說是不是啊,墨澤?”
最后兩個字她藥的很重,只聽墨澤平靜的說道:“是,我剛剛在瞎說。”
幾人見此收回了目光,繼續打量這剛剛的戰場,只有九兒注意到了墨澤那微微顫抖的身子,和云依蝶擋到墨澤身前時藏在背后的手勢。是催眠的咒術啊,主防御的白巫族最擅長的進攻手段,威力不弱,不過反噬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