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瞧紅羅又不像有取笑之意，于是淡聲道：“顏雪身在煙花之地，豈敢以淑女自居！”紅羅心中一凜，意會自己失言，一時卻不知該如何補救，著急地將眼光投向永璘和穆敏，寄望他們替她解圍。

穆敏見狀，不等永璘開口，就忙出來打圓場：“紅羅長居番邦，從小受洋人教化長大，她對我國的文化與風俗所知有限，有時和我們說話也會言不逮意，如今她正拜師苦學，再過些時日，相信就不會再鬧笑話了。我看紅羅對顏雪姑娘是由衷的佩服，她呀，就連對在宮中服侍她的宮女和太監都會真心求教。”

穆敏邊說，紅羅邊后悔不迭，深自咎責，自己一時樂而忘形，竟在藝妓面前提什么淑女，難怪她心里會有疙瘩。

待穆敏說完，她立即面上有愧地懇辭道歉：“對不住！我別無他意！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優秀的女子！”顏雪聽后感動，暗怪自己小心眼，曲解了紅羅，心中慚愧，微紅著臉道：“紅羅姑娘太過譽了，實在是折煞顏雪了！”

紅羅這才松了口氣。她想了想，又對顏雪說：“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我看咱倆也不必太過客套了，直接以姓名相稱就好。”顏雪婉然笑道：“那可使不得！我瞧紅羅姑娘略比我大些，若不嫌棄，我以后就喚你作姐姐吧！”紅羅自是求之不得，爽快應道：“那感情好！”

永璘和穆敏在一旁看她倆投緣，也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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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來到全妍坊去，你們猜我又遇上誰了？”永璘問穆敏和紅羅。

“莫不是那順承郡王的世子又去了全妍坊？”穆敏和紅羅不約而同地想到，同聲回他。

“他如今還在鬧嗎？”紅羅眉頭擰緊。

“那日又被貝勒爺擋了一回，可他總不死心，后來又鬧過兩回，都被我硬拒了回去。”顏雪幽幽答道。

紅羅忽地憂心起來，“如果他就是不知難而退，那可怎么是好？”

“不為瓦全，寧為玉碎！”顏雪柳眉冷凝，淡淡出口。

三人心頭大震，兩兩相望，四下無語，俱料不到這看似嬌怯柔婉的女子卻質比琨玉秋霜，對她更是肅然起敬。

“回頭我到你們掌柜那兒交代一聲，若是那混賬東西再敢來鬧，就拿我的名頭拒他，他日我若親見了他的面，也得給他好好說說這事，總要把他那邪心給滅了！”永璘忽地恨恨開口。其余三人大是意外，沒想到他肯如此仗義。

“這如何使得，不能因為顏雪而壞了貝勒爺您的清譽！”顏雪急切開口，聲音震顫，面上更是一派不可思議。

“不妨事！”永璘一臉不在乎地應道，臉上笑意隱隱。

顏雪眼里霎時聚滿淚水，泫然欲滴，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她向著永璘盈盈拜下，哽咽道：“貝勒爺的大恩，顏雪無以為報，在此拜謝！”

永璘急忙伸手攙起顏雪，臉上露出少有的正經顏色，口中言道：“咱們也算是一場知音了，你這么做，倒是壞了這情份！”

有一陣子，紅羅沒有開腔，在一旁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永璘，仿佛兩人才是初識。她早知永璘蕭散通脫，但實料不到他竟能率性淋漓至此，對他的好感不由又多添幾分。

“以后十七爺你再去全妍坊聽曲，一定要叫上我一起過去。”紅羅微笑著復又開腔，她亦想力挺顏雪。

顏雪聽罷，心中更添感激，美眸在永璘與紅羅身上一個往返，口中誠摯言道：“貝勒爺和姐姐對顏雪的一片盛情，顏雪心領了！但那全妍坊，卻是萬萬不可再去了！貝勒爺和姐姐都是真正的知音人，正因為如此，才不該到那地方去，因為那兒根本就不是個真正能聽曲兒的地方。要是兩位想聽小曲，咱們大可另尋個僻靜之地，顏雪一定盡心為你們彈奏。”

永璘與紅羅無言地對望了一眼后，心中知曉顏雪所言有理，永璘遂微微頜首道：“如此也好。以后就到我的別苑去，在那兒不會有人侵擾。”穆敏一笑接口：“屆時十七舅舅的笛子，還有顏雪姑娘的琵琶，那可就是絲竹飄颻入青天了！”

顏雪微惑地瞧向永璘，永璘淡笑無語，紅羅卻揚聲笑起：“顏雪還不曉得十七爺的看家本事吧？他的笛聲，亦是人間至美！”

顏雪驚喜地“哦”了一聲，美目生輝，嫣然笑道：“那可真是失敬了，屆時一定要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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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羅新交了一個朋友，心中暢快，又見今日天氣尚算不錯，便提議道：“咱們到附近走走……”誰料話猶未了，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噴嚏。

永璘見狀，眉頭輕皺，口道：“凍著了嗎？出門怎么連個披風都沒披上？”頓了一頓，接著又道：“這雖已立了春，但俗話說‘春寒料峭，凍殺年少’，怎么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畫屏是怎么侍候主子的？穆敏，出門時你怎么也不給她提個醒？”

他嘴上一頓數落，手里卻沒閑著，說話間已解開了自己的披風，見狀，穆敏本已伸至領口、也想解開披風的手就垂了下來，眼光微微暗下。

永璘提著披風走至紅羅身邊，將披風披到她的身上。眾目睽睽下，紅羅好生不自在，卻也不好拒絕永璘的好意，遂道：“我見今兒個暖和了些，就沒多加衣服。不妨事的，回去讓畫屏煮碗姜湯就是了。”紅羅不太喜歡披著披風，除非雪天，平時她嫌累贅。

“這郊外風大，咱們還是先回吧，待天更暖和些再出來走走。”永璘唯恐紅羅不勝寒風。

紅羅一聽，滿心不愿：“出來一趟多不容易呀！你別擔心，我沒那么弱不禁風。再說，這不是還披著你的披風嘛，不會著涼的！”說到此處，她忽地橫眸一笑，故意揶揄永璘道：“除非十七爺少了這披風，抵不住寒氣，那為了你的安康著想，咱們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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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日都花好月圓哈，明天才有力氣做愛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