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曦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桿,玉菊為她端來洗漱水。
“玉菊,最近……是不是發生了許多事情?”
這發生的事情,可多了,件件都十分讓人頭疼。可是玉竹怎么敢將這些告訴沐云曦呢?她裝笑言道:“沒什么大事,都是些捕風捉影,沒準的事。”
捕風捉影么?沐云曦腦中突然想起蕭陌昨夜形容那人的那些話,若真是捕風捉影就好了。
“玉菊,今日我想練字,你幫我把墨磨好,我用過早膳后便要開始寫了。”
“是,夫人。”
提起筆,沐云曦略微想了想,決定先將這狀元面的配方和煮面時的注意事項全部寫出來。其實上次她已經把訣竅分別告訴了玉竹和葉連還有玉菊,但是他們每人所知的都不全。然后她又將另外幾個重要的湯底配料寫了下來。
那些看似簡單的美味食物,只有經過了不簡單的工序才能達到美味的境界。
沐云曦這么一寫,便洋洋灑灑地寫了十來頁。
她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心里在尋思還有那些容易出問題的地方沒有寫上呢?
拉面館是她的心血,是她一手創建的,能夠有今日的成績也來之不易,她不想因為什么原因讓拉面館經營出問題。而且從王堯臣的來信得知,他已經輕松地通過了會試,若他明年春天的殿試一舉高中,那拉面館勢必又要火上一把。即便他中的是個進士,那也是活招牌啊!
玉菊端了一盆水進來,對沐云曦說:“夫人,洗洗手,用午膳了。”
竟然已經這么長時間了么?
沐云曦抬頭詫異地看了看門外日頭,的確已近午時了。
她剛擦干手,四兒就端著午膳進來了。沐云曦覺得有些奇怪,前些日子蕭陌便吩咐將四兒調走,讓玉竹和玉菊一起在她身邊伺候。玉竹也說面館的事情已經交給玉四郎了,現在卻又是四兒來這里伺候了呢?
“玉竹呢?去面館了么?”
玉菊與四兒對望一眼表情都有些為難。
“是的,玉四郎還有別的事情,忙不過來,便又讓玉竹回去打理了。”
這個解釋似乎也合情合理,但是玉四郎若真那么忙,當初為什么又要來接手面館?面館后來一直是玉菊在打理,有什么問題也應該是讓玉菊去處理,玉竹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最得她心。蕭陌突然將她調走,恐怕不是回面館去這么簡單吧。
沐云曦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四兒,四兒有些心虛地往玉菊身后躲了躲。
“玉菊,這湯……太淡了,你去吩咐廚房重新做一碗來。”
玉菊只得答應著離去,臨走時看了一眼四兒。
“四兒,你說吧,玉竹去哪里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四兒搖搖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沐云曦。她也為難,也很傷心。
“玉竹做了錯事,被郎主責罰了是么?”
四兒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后又趕緊搖頭。
“玉竹犯的錯大么?”
到了這個時候,四兒知道即便她不開口,沐云曦也已經猜到一些了。
背叛郎主,這錯還不夠大么?
四兒想了一下,非常重地點了點頭:“是的,她犯了大錯。”
得到四兒的肯定回答沐云曦心中有些難受了。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很多,但她隱約覺得玉竹犯的錯應該與她那場突發的病有關。這段日子都是玉竹在她身邊照料,她的飲食起居都是經的玉竹手,她要對自己做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了。
玉竹到底為什么要怎么做?
沐云曦一想到玉竹竟然會對自己不利,心像是被什么劃了一道口子,隱隱作痛。無論是被人出賣或者被人利用的感覺都不好受。她真心希望玉竹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她只是無心之過。畢竟玉竹可以算是她在這里最信任的人了。
突然之間,沐云曦不想繼續寫那些菜譜,食譜了。
原本她就是想把這些東西寫下來留給玉竹的,把面館也交給玉竹,可現在……或許用不著了吧!她抬手覆上那疊紙,剛想將紙全部揉了,卻聽四兒似自言自語地嘟囔:“玉竹姐姐,一向崇敬郎主和夫人,四兒覺得她定有苦衷。夫人你不要怪她,她想必也很難受。”
沐云曦手上一頓,仔細地想著四兒的話,想著玉竹以往的所作所為。
玉竹的苦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