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jìn)提劍指著蹇碩,放聲笑道:“今時今地,某便是擁立某家外甥為大漢之君又何妨?天下之兵皆在某家手中,某讓誰生,誰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某讓誰死,普天之下率土之濱誰可保!”狂傲,凌人之勢畢露無遺,何進(jìn)終于將野望展露。
蹇碩忽然狂笑道:“哈哈!何進(jìn),你也不過是世族手中的工具罷了,總有一天會別利用完。狡兔死走狗烹,某便在下面看著,你這走狗是如何被主子出賣的!”狀若癲狂,邊瘋狂的笑著,邊不漏痕跡的向靈帝靈柩后退去,突然轉(zhuǎn)身就往殿后跑去。
“追!今日誓殺此賊!”何進(jìn)憤怒的吼道,竟然不留神之下就讓蹇碩走脫,何進(jìn)狂怒不止。
蹇碩慌慌張張的往御花園逃去,那有密道直通宮外,眼下何進(jìn)勢必要?dú)⑺荒鼙W⌒悦賵D后事。蹇碩心中好恨,恨不得將告密之人生啖,漢室江山從此又落入外戚之手,先帝遺愿自己無法實現(xiàn),劉協(xié)還可能有性命之憂,只愿何進(jìn)沒有那么喪心病狂。
“蹇大人如此慌張,這是欲往何處去?”忽然個瘦小的身影擋在前面,聲音尖細(xì)陰沉,蹇碩借著微弱的月光才瞧清是郭勝,呵斥道:“郭勝,給某家讓開。”蹇碩雖與張讓、郭勝等人共為十常侍,卻與張讓等人不和,蹇碩平日也甚是瞧不起郭勝等人。
“蹇大人,前頭袁紹賊子已命人封鎖,大人若是就這么過去,恐怕是自投羅網(wǎng),小的愿意為大人帶路,逃出重圍。”郭勝卑躬屈膝的說道。蹇碩此時已經(jīng)是方寸大亂,只想著怎么逃出宮去,且十常侍在外人眼中就是一體,郭勝沒有理由會加害于他。
“既然如此,你還在這作甚?”
郭勝腰彎的更低了,諂笑道:“是,是,小的就給大人帶路。”便在前頭給蹇碩帶路,御花園蹇碩雖也是了解,卻沒有郭勝熟悉。
左轉(zhuǎn)右繞之下,郭勝將蹇碩帶到座假山之下,卻突然停住。蹇碩上前看,到假山卻是條死路,往下根本無路可走,心中大驚,壓低嗓音怒道:“郭勝!你帶的什么路!”
“沒錯啊,大人,小的給你帶的便是黃泉路。”語未畢,郭勝衣袖中寒芒如電,匕首已經(jīng)刺中蹇碩,郭勝陰笑的話語才說完。猝不及防之下,蹇碩已經(jīng)是身受重傷。
蹇碩捂著傷口,蹣跚這就要倒下,用手扶住假山,撐住身體,不敢置信的道:“你、你,可知你在作甚!”
“我?我自然知曉,我在殺你,難道蹇碩大人不知道?”說完,郭勝袖中又是飛出到寒光,匕首刺中蹇碩左肩,再也撐不住倒在地上,蹇碩卻是掙扎著倚靠在假山之上。
“為、為、為何·····”
“為何要?dú)⒛悖亢呛牵羰悄悴凰溃奂冶銜溃阏f,是死你一個保住九個,還是讓我等九個與你陪葬?蹇大人臨死連這個還不明白,可悲可笑。
袁紹欲誅我等,大將軍確不會,若是殺了你獻(xiàn)予大將軍,你說大將軍可會追究我等之罪?若是我等將一切都推在你的頭上,再找何太后以示忠心,你說我的可還能享這富貴?
至于咱家,雖與你蹇碩共為中常侍,你卻何時曾看得起咱家,呼來喚去。咱家就不明白了,都是閹人,你又有何可不可一世的。今日你死在咱家手上,便是要告訴你,咱家也是有尊嚴(yán)的,外人可辱,你卻不可。“
蹇碩心中苦笑,沒想到自己最后竟死在這些小人手中,若是自己死,何進(jìn)能繞過張讓一時,卻不可能繞過他一世。中常侍之權(quán)皆源于天子,若是劉辯為帝,何進(jìn)位高權(quán)重貴為國舅,張讓等人豈有活路。若是擁立劉協(xié),斬殺何進(jìn),如此外戚以除,世族失勢,朝野不就便盡為掌控,短視之人,我蹇碩竟與之共謀天下大事,愚昧至極也。
郭勝蹲下身,盯著蹇碩雙眼,看著瞳孔逐漸放大,失去神采。
袁紹看著蹇碩的頭顱,還有托著頭顱的郭勝,按劍不語。郭勝諂媚的道:“蹇碩欲趁先帝駕崩之際,誅殺大將軍,我等迫于蹇碩淫威,不得不屈從于賊,卻是向著大將軍。
今大將軍率眾殺賊,勝稱此賊不備,殺之獻(xiàn)大將軍。還請校尉大人在大將軍面前替我等美言,我等萬萬沒有妄立天子之心,還請大將軍明鑒。“
袁紹從鼻孔哼了聲,道:“你自去見大將軍罷。”卻轉(zhuǎn)身離去,收編蹇碩的中軍校兵卒,穩(wěn)定宮內(nèi)情形。蹇碩已死的消息四散傳開,中軍校兵卒見事不可為,逐漸放棄抵抗,任由袁紹人馬制伏。
何進(jìn)牽著劉辯的手,站在靈帝靈柩前,靜靜的等著何太后的到來,諸大臣皆是默不作聲,分立兩邊。
“兄長,先帝新喪,你便率兵入宮,這是欲要謀反乎?”何太后雖年過三旬,卻保養(yǎng)得很好,依舊美艷不可方物。卻是有些慌亂,語氣顫抖試探著問道。
“妹妹何出此言?蹇碩賊子趁先帝駕崩,秘而不宣,欲誅殺某家,若非某家見機(jī)及時,識破詭計,恐怕你兄長此時已是身首異處,就連辯兒也可能遭遇毒手。”何進(jìn)解釋道,率兵入宮乃是迫不得已而為之,若是沒有處置好,何進(jìn)便有殺身之禍。
“兄長你貴為大將軍,沒有先帝旨意,蹇碩哪有如此狗膽,敢加害兄長。”何太后依舊疑惑,若是讓她參與宮廷斗爭,就算是荀攸亦不如她,若是這些政事,何太后便是一概不知了。
“恐怕蹇碩還有了這膽子。“何進(jìn)意味深長的道,眼睛卻看著劉協(xié)。何太后恍然大悟,關(guān)乎自身榮華富貴與兒子劉辯,何太后能可信其有。
“既如此,還當(dāng)早日冊立新君,以安天下,免得又有宵小作亂。“何太后不動聲色的道。
何進(jìn)自然知曉自己這妹子心中所想,冊立新君,無論劉宏遺旨如何,新君自然是劉辯。當(dāng)下躬身道:“此時事關(guān)天下蒼生,還請?zhí)笞鲋鳌!?/p>
群臣皆隨著何進(jìn)道:“請?zhí)笞鲋鳎瑑粤⑿戮园矟h室!“
何太后滿意的看著躬身在自己面前的群臣,正欲答話
,卻被劉循打斷。
“且慢,先帝遺詔在此“劉循卻是突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