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將頭慢慢地向許一揚的肩膀靠過去,當我的頭正要輕輕地落到許一揚的肩膀上時,手機特別不識相地響了起來。
“葫蘆娃,葫蘆娃,一顆藤上七個瓜……”
我被小小的嚇了一跳,還好沒有驚動許一揚,看到他仍然閉目養神,或者是睡覺,我松了口氣。
要是許一揚被手機鈴聲驚醒,剛好側目看到我的頭懸在他肩膀上方,那該有多驚悚啊。
我快速的用另一只沒有被握住的手,將手機從包里翻了出來。
電話是老胡打的,老胡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用腳趾頭想也應該知道老胡應該是為了最近發生的泄密事件而打來的吧。
我劃開了接聽鍵,“喂,胡總。”
“遠揚創意泄露是怎么回事?”
老胡沒有按照打電話的國際慣例,接通電話后,先說喂,然后喊出我的名字,再繼續說下面的事情,而是直奔主題,直達核心,聽起來有些嚴肅。
“我怎么知道。”我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去。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傳到老胡耳朵里,一定和Lucy脫不了干系。而且,許一揚應該還不知道吧。
Lucy這女人做起來事,還真就和她的外表一樣,御姐風范,干凈利落。還真是一個行動派,就這么迫不及待地將“泄密者”的帽子往我頭上扣,我與她無冤無仇的,干嘛要咬著我不放啊。難道是祖上有仇?她姓沈,我姓漆,八桿子打不著。
我瞄了眼身旁的許一揚,臉上寫滿疲憊,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有些重,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我倒還好,得益于我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抗打擊能力,即使老胡語氣嚴肅,我也并沒有因為被“犯罪嫌疑人”而感到驚恐與慌張。
同時,也并未產生要在短時間內,向所有認識的人借錢,然后帶著借來的巨款,找條漁船,選一個月黑風高夜,走水路,偷渡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著我的地方。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我握緊手機,趕在老胡說話前,又補上一句,“胡總,你信我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我感覺心跳得很快,老胡的信與不信似乎對我很重要。我內心是希望老胡相信我的,但又怕從他嘴里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我突然感傷起來,想到在新天地三年以來的點點滴滴。想到當年老胡在學校招聘會上,為了讓我誤入新天地的迷途,說得那些語重心長的話語。想到每當我們出現想要逃離新天地的苗頭時,老胡慷慨激揚的為我們演講的一出出“老胡的夢想”。
總之,雖然我一直淡定的保持著清者自清的態度,但任誰被懷疑,被冤枉,也不會是開心的。
至少,我很希望老胡是相信我的,我的職業素養老胡是最清楚的。
“你說呢?”在我一大圈的心理活動之后,老胡就只是冷冷的說了這三個字。
我有些底氣不足,忐忑而小聲的答道,“應該是相信的吧。”
老胡突然就火了,“什么叫應該是相信的吧?漆小白,你可真有出息,都讓人指著鼻梁骨,在臉上貼‘嫌疑犯’的標簽了,你也不知道吱一聲。”
我“吱。”聲之后,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提示聲。
老胡應該是被我氣得掛電話了吧。
我覺得我有時候腦袋瓜挺聰明的,怎么現在就犯二了呢。
我是被驢踢壞了腦子,才會在老胡說“你也不知道吱一聲”的時候,吱了一聲。
回想剛才老胡一直都沉聲且嚴肅的跟我說話,直到我“吱”聲之前,老胡才如猛虎般爆發,我能感覺到,老胡剛才罵我的時候,一定是一手拿手機,一手插腰,口沫橫飛。
我將手機收了起來,旁邊的許一揚仍就睡著,他的大手,仍然輕輕地握著我肉感十足的玉手。
突然許一揚眉頭一緊,然后放開了我的手,接著就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還在嗞嗞震動的手機,許一揚看了眼手機來電顯示,然后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只懷了孕的蒼蠅。
我剛想問怎么了,許一揚沖我搖搖頭之后,便開始接聽電話。
“喂。”
……
“嗯。”
……
“是。”
……
“好。”
……
許一揚在安全局待過的吧?我努力的想從他接電話時說的這幾個字當中,找出令他皺眉的原因,但無果。
掛斷電話之后,許一揚讓司機師傅掉頭回銷售中心。
看著我滿臉的疑惑,許一揚握著我的手,對我微微一笑,“沒事,有我。”
雖然我不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誰打的,但我想我應該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看著許一揚微笑的俊顏,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我多想再湊上前去,狠狠地親他一口。
但我沒有,偷吻這種事情,不可過量,否則讓許一揚誤會我是一只“女色狼”怎么辦?
到達銷售中心,許一揚拉著我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辦公室門關著,而大江子他們都圍在門口,一個個擺出一幅做賊的模樣。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正貼在門上,側著耳朵偷聽地大江子,“干嘛呢?”
大江子回頭沖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點兒,老胡來了,在里面。”
姜果然是老的辣,老胡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突然襲擊,從天而降啊。
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應該已經到了這邊了吧,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一把拉開大江子,然后成功的搶占了他的位子,貼著門什么也聽不到。
然后問大江子,“你剛才聽到什么了?”
“什么也沒聽到。”大江子一臉茫然。
“那你們剛才在那聽什么?”
“就是沒聽到,所以才聽嘛。”大江子說。
我無奈,只好送他一記白眼。
這時,許一揚走了過來,大大方方的敲了敲門。
“請進。”
是老胡的聲音。
許一揚推門進去前,拍了拍我的手臂,我知道他是想告訴我,“沒事,有我”。
大約過了五分鐘,Lucy從里面把門打開,叫我進去。
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如同一個慷慨就義的戰士,回頭拍了拍大江子的肩膀,沖劉明宇他們堅定的點點頭,推門而進。
辦公室里除了老胡,許一揚,Lucy之外,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有些啤酒肚,還有些禿頂,但看起來挺慈眉善目的。
老胡他們坐著,我站著。
我想這該不會就是要審我了吧?
我是不是該搶在他們說話之前,先哭喊著,“冤枉啊,大人!”
“愣著干嘛,坐這邊來,這位是遠揚總部人力資源部經理黃總。今天黃總和我一起過來了解一下創意泄露的事情。”老胡對我說道。
雖然我不認識這個黃總,也不知道創意泄露的事情,為什么要讓人力資源部經理來破案,但我知道我今天可能兇多吉少,別問為什么,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