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宅了一天之后,我給林青打了個電話約她吃午飯。
打車來到“時光咖啡”,見林青獨自坐在角落里,而她的指間升起屢屢白煙。
我上前一步,直接將林青指間點燃著的香煙掐掉。
林青一臉落莫,即使手中的煙被我掐掉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樣的林青讓人心疼。
和林青認識這么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林青吸煙。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孤寂的神情。
甚至在之前的通話中,我也并沒有從她的語氣中聽出有任何的不對勁。
我在林青旁邊坐了下來,手輕輕地攬著她的肩膀,希望能給她傳遞一些力量。
林青不像楊義那小子,臉皮厚得沒心沒肺,別看她平時遇事是我們三個中最沉著冷靜的一個,但恰恰是這樣的她,總會把心事往心的最深處藏,遇事總是淡然面對。
林青側過身,雙手抱著我,將頭埋進我的頸窩處,我感覺有冷冷的液體輕輕劃過我的皮膚。
我了解林青,除非是她想說,否則無論我怎么問她,她都不會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
抱著我輕輕啜泣的林青,讓我手足無措。
“他回來了。”林青說。
我微一愣神,然后輕聲問道,“誰?”
“小白的主人。”
小白?
第一次見面就激動得抱著我的小肚親吻的“獅子狗”小白?
記得林青曾經說過,小白私奔了。
原來是跟它的主人私奔了,可是“小白”的主人不是林青嗎?
我還沒來得及將心中的疑問一一提出,就聽林青接著說道,“他回來了,快結婚了。”
每個人心底都住著一個秘密,楊義的秘密是他爸與周雪兒的“奸情”,而林青的秘密則是那個回來了并且快要結婚了的小白的主人,那么我呢?
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居然是在B市的時候答應劉晏那個“極品前任”保守他的秘密。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樣的林青,對于林青與小白主人之間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隱隱覺得林青的手機落在咖啡店里,一定和小白的主人有關。或許當時接林青電話的那個聲音就像播音員一個好聽的男人就是林青心底的秘密吧。
后來林青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只好無所事事地在大街上溜達。雖然心里很不放心林青,但是我想她是希望能有一個只屬于她自己的空間,靜靜地去使心里的傷口愈合。
我走在大街上,拿出手機給楊義打了個電話,但仍然是關機。
本想和楊義說說林青的事情,也只好作罷。
不知道不覺的走到遠揚大廈樓下,抬頭望了望遠揚22層的辦公室,許一揚一定正坐在辦公室里,埋頭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的方案吧。想想還有一個小甜蜜呢。
于是邊繼續瞎轉悠,邊給許一揚打了個電話,“喂,猜猜我是誰?”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犯二了,擔心林青的事情,從而影響了正常智力。
手機明明就有來電顯示,還有什么可猜的。
我緊接著又問,“在干嘛呢?”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總之很不在狀態,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二。
電話那頭傳來許一揚的聲音,“小漆,我在上班,你呢?”
我一臉陶醉的,如同小媳婦模樣,雖然許一揚不在我面前,但我仍就做出一副賣萌撒嬌的矯情樣子,“瞎溜達呢。”
我這人有個毛病,走路就老愛東張西望,這不,這頭還打著情人電話,那頭就看到許一揚坐在一家茶樓里,手里正舉著電話。
我第一反應便是許一揚在茶樓上班?
然后便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有些眼熟,那白裙飄飄的溫婉端莊模樣,不是趙雪漫是誰?
正當白色身影落座到許一揚對面的時候,電話里的許一揚說道,“小漆,我有事情要忙了,晚上給你打電話。”
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有種晴天霹靂,被欺騙,被傷害的心痛感,才能配得上此刻,與許一揚的通話內容。
生氣,難過,失落,心情五味雜陳。不過更多的是激動與不解。
激動的是許一揚與趙雪漫之間有故事得到再一次的證明與肯定,那說明我的第六感準,實在是準,這對我的彩票事業很有幫助。
不解的是許一揚為什么要騙我,說他在工作,難道他真是與趙雪漫談工作,他們有什么工作可談,不過許一揚還算好,他并沒有跟我說他與朋友在談人生。
原來趙雪漫也回了A市,那么劉晏呢,也一起回了A市了嗎,不過也對,他們的婚期將近,也應該回來準備了。不知道下次見面與劉晏溝通婚禮策劃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我快速收起心里的各種靠譜的與不靠譜的的復雜心情。
迅速地將身體隱藏到路馬邊的樹后面,然后透過茶樓的落地窗,看著許一揚與趙雪漫的一舉一動。那動作,那叫一個行動流水,動如脫兔。
我不去做狗仔隊隊長真是太可惜了。
許一揚與趙雪漫之間,果然是有故事的。由于趙雪漫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許一揚的表情看來,他們應該相談甚歡。
晚上我邊躺在床上思考人生,邊等著許一揚的電話。
當我把我二十六年的人生拿出來復習了一遍,并且還熱心腸地將林青與楊義的人生也順帶著思考了之后,仍沒有等到許一揚的電話。
于是我睡著了。
一覺醒來,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做,對,還沒有接到許一揚的電話。
在床上一陣亂摸,最后在邊床找到了手機,果斷的撥通了許一揚的手機,手機撥通了但沒有人接。
昨天許一揚的“欺騙”與“電話爽約”,就在這個沒有人接聽的電話之中,全都沉積到我的胸口,然后等待爆發。
下午五點的左右,我的手機響了,是許一揚打的。我負氣的將電話掛掉。
然后電話又響,我又掛。
就這樣反復了幾次之后,電話終于沒再響起。
緊接著我家的門鈴聲響起,透過貓眼,我看到許一揚一身藏青色西裝,還打了領帶,一臉喜慶的像個新郎官,筆直地站在我家門口。
再看看我自己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邋遢樣,才猛的想起來,晚上有遠揚的慶功宴。
我快速洗漱一番后,將許一揚送我的那條黑色長裙換上,然后特沒骨氣的將早上積壓在心底的怒氣往外拋了拋,開門沖許一揚咧嘴一笑,“不好意思,久等了。”
若我剛才不接許一揚的電話,是種任性的表現的話,那在我看到許一揚帥氣的本人之后,便任性不起來了。
下了樓,許一揚體貼地為我打開車門,但并沒有問我為什么不接電話。
我知道以許一揚的精明,他應該能猜到。
在車里,我幾次想開口問許一揚,為什么昨天明明是和趙雪漫一起,卻要騙我說是在工作,明明說好昨天要給我打電話,為什么沒有打。
但看到許一揚像沒事人一樣專注的開車,以及不時的側面看著我微笑,我就覺得沒有勇氣問出口,仿佛我一問,就會顯得我特別的無理取鬧。
我索性將目光轉向窗外,突然覺得與許一揚在一起有些累,總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他卻可以一眼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小漆在生我氣。”許一揚對我說道。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
“小漆,我記得我說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跟我說的。”許一揚說著,摸了摸我的腦袋,那輕撫的動作,就像是主人在給寵物順毛。
既然許一揚這樣說了,那我也就是順坡滾了,“昨天為什么騙我?我看到你和趙雪漫一起,但你卻說是在工作。”
“呵呵呵,小漆,你吃醋的樣子還真很可愛。昨天你躲在樹后的吧。”許一揚笑著說。
我一陣窘迫,原來被他發現了。
等等,我吃醋?還是吃趙雪漫的醋?好吧,我承認,是有那么一點點。
“調查’偶寓‘創意泄漏的真相,雪漫幫了很大的忙。所以昨天約她出來,是想感謝她。調查創意泄漏的事情算是公事,所以約她出來也算是公事。”許一揚解釋道。
許一揚調查清楚了創意泄漏的真相,算是還了我清白,我本該感動并感激。但是聽到有趙雪漫的參與,我突然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會是美男計吧?”
許一揚嘴角抽了抽,“你舍得?”
“她幫了什么忙?”
“她去調查了給’尚域‘提供那套創意方案的策劃,后來從那個策劃口中得知整件事與劉晏也有關系。將創意邂逅給他們的便是沈主管。”許一揚平靜的說道。
“那她算不算是為了你,大義滅親。”我承認我說這話的時候,說氣有些酸溜溜的,一點也不惹人喜愛。
總之我很難理解,即使趙雪漫與許一揚有過一段曾經,但也不至于為了幫助競爭對手,而出賣自己的未婚夫吧。趙雪漫這是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連未婚夫與家族事業都可犧牲啊。雖然“抄襲創意”這事很不光彩,但既然做了,也應該打死都不承認才是正常的節奏吧。
只能說趙雪漫對許一揚用情太深,而許一揚對趙雪漫呢?我無從得知。
“小漆,有些事情,我會找適當的時機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好嗎?”許一揚無奈一笑,對我說道。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慶功宴上可能會出現讓你意想不到的人,無論這個人是誰,也要沉住氣,有些事情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與單純,我以后會慢慢向你解釋,總之,今晚就開開心心的參加慶功宴,你可是’偶寓‘開盤大賣的功臣之一哦。”
“嗯。”我想我知道許一揚所說的那個意想不到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