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很神奇的,當你希望它快點過時,它會像蝸牛一樣爬;當你想讓它靜止時它會馬不停蹄的跑。它沒有生命卻控制著所有的生命,有時你會希望自己什么時候也可以控制它,讓它帶你回到那曾今想靜止的時光。
每個人都喜歡用青春去描繪美好的過去,也喜歡用青春去臨摹懵懂的錯過。但那也因為是青春,才讓錯過也變得讓人懷念。那時的莫瑩理解不了那些寫青春的句子,那時的她覺得青春并沒有多美好,無盡的作業(yè)、無數(shù)的考試、數(shù)不清的煩惱,唯一的亮點就是許維了。他總是有能力讓無聊的世界變得多彩。
自從上次過后,莫瑩想通了,他要像許維一樣做一只能飛的鳥,不讓任何思想縛束自己,開心的學(xué)習(xí)開心的玩,開心的和許維一起飛,當然這僅僅是以好哥們的名義。
許維因為下課要陪女朋友和好哥們,吃晚飯依然要陪女朋友,所以只有吃飯的時候能和莫瑩一起玩。
許維總是從自己那邊的餐桌上跑到莫瑩這邊來,跟她說今天什么樣的菜好吃什么樣的菜不好吃,要是發(fā)現(xiàn)莫瑩的碗中有他喜歡的菜,他會毫不猶豫地搶過來,一點也不顧及莫瑩是女孩子。而且許維每次一到這邊來,就會帶來一大群男生,所以每次莫瑩這桌的人都非常多,有些人則是故意過來搗亂的,故意告訴別人自己剛剛在菜里吃出了一條大青蟲,還特意將蟲子的樣子形容得非常惡心,每次都不出意外地惹來一頓暴打。還有人故意吃了一口大蒜之后跑到女生跟前,假裝說悄悄話,然后對著女生的鼻子吹氣,所以食堂里面又會多一道女生追著男生圍著桌子跑的風景。莫瑩想著其實所有的同學(xué)都很可愛!只是她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
因為莫瑩想得比較開,所以學(xué)習(xí)的時候就覺得很輕松,更重要的是莫瑩的成績也沒有下降反而提升了一點點。但是每次考試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憂,有上升的就有下降的。這次她們班一個班干部成績直接降到了倒數(shù),那個人叫葉豪,個性比較活躍,不跟別的班干部一樣總是死氣沉沉的只知道學(xué)習(xí),跟許維關(guān)系也挺好的。許維跟莫瑩說,考試那時他正好感冒了,頭有點疼所以好多題目根本沒做。雖然這次考試比較重要是全校排名的,但是遇上這種事老師也只能說一句要他下次注意點。葉豪自己覺得沒什么,不過就是次考試,每天依然笑得很燦爛。但是葉豪自己不在意并不代表家長不在意。那天葉豪的家長跑到學(xué)校來,說是為他們的兒子討回公道,說得像他兒子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樣。葉豪去拉他的父母反而被痛罵了一頓,“你就也這點這點出息,老是跟著一群不著調(diào)的混,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葉豪走到自己的桌位上將自己的書全從窗戶上扔了下去,“現(xiàn)在好啦,不用讀了!”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教室。
葉豪的父母完全沒有被葉豪的行為影響到,反而變本加厲地鬧,“你看看,你們老師是怎么教學(xué)生,連那種沒人要的學(xué)生都收進來,帶壞了別人家的孩子你們當老師的負責得起嗎?”
莫瑩總算是搞清楚了,他們是在怪許維把葉豪帶壞了啊!莫瑩看著老師一臉賠罪的樣子,很想沖上去跟葉豪的父母說:不要什么事都怪在別人身上,難道考清華北大的都是一個班的,他們不也跟比他們成績差的同學(xué)在一個班嗎?還不是照樣考取了清華北大!
和莫瑩的氣憤相比,許維就顯得比較淡定了,只是時不時的望向葉豪走出去的那扇門。
因為葉豪父母的原因,一上午的課都沒上成,下午葉豪也沒來上課。莫瑩搞不懂為什么老師和家長就是不能理解學(xué)生呢,他們不也是從學(xué)生過來的嗎?一下午莫瑩都在表達著她對家長的不滿,許維然而像個局外人一樣安慰她,“家長不都是這樣嗎?上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應(yīng)該都習(xí)慣了吧”!
莫瑩沒說出口的是:我就是看不慣所有人都把什么屎盆子往你身上扣。晚自習(xí)的時候許維都沒有說話,莫瑩主動跟許維說話時,許維也只是很夸張地擰著眉頭學(xué)著班主任平常的樣子說:“讀書!不許講小話”莫瑩只好興怏怏地把臉轉(zhuǎn)回去,很不情愿的做自己的題目。許維還不忘補上一句:“這就對了嘛!”許維的模仿能力很強,他總是可以把班主任說話的神韻夸張化的模仿出來,這要是是在平時,莫瑩早就笑翻了。可是現(xiàn)在莫瑩笑不出來,因為她知道許維并不是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他,只是裝的不在乎而已。
許維在乎可是卻沒有能力改變什么,一旦開始就被冠上了壞學(xué)生的名頭,以后無論做什么都會有壞學(xué)生的影子跟著,甩也甩不掉。久而久之就會習(xí)慣,然后做所有壞事時都有一個正當?shù)睦碛伞凑沂菈膶W(xué)生!所有壞學(xué)生都是被老師和家長逼出來的。
第二天許維破天荒的早早的就來了,眼睛一直看著葉豪的座位。
“喂,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啊?”莫瑩故意用了許維最不喜歡的稱呼,可是許維依舊沒有反應(yīng)。看著許維迷茫的側(cè)臉,莫瑩突然有點害怕了。她怕許維失去飛的勇氣,怕他會有像所有老師和家長說的那樣的結(jié)局。
葉豪一連一個星期沒來上課,老師、家長、同學(xué),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哪。葉豪的家長總是到學(xué)校來鬧,說學(xué)校把他的孩子弄丟了。莫瑩很想問問他們到底是因為誰葉豪才走的,一個班這么多的同學(xué)看著呢!不過這年頭學(xué)生是不算人頭。
第八天,許維也沒來上課,也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但是莫瑩知道他一定是去找葉豪了,但是她不知道許維找到葉豪后是不是會和他一起回來上課。
大風吹得樹葉嘩嘩地響,沒有規(guī)律沒有節(jié)奏,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它會在什么時候響起。中午的時候莫瑩睡不著,突然很想坐在學(xué)校的楓樹下讓輕風拂過臉頰。但是學(xué)校午休時間是不允許隨便離開教室的,莫瑩只好假裝去上廁所逃到操場后面的小樹林里去。雖然被查到的話會通報批評,但是莫瑩不怕。剛開開始時莫瑩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到了,什么時候自己的膽子變得這么大了呢?以前連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到都會后悔半天,現(xiàn)在這樣逃出來都不怕被學(xué)校通報批評了。
莫瑩有時候很苦惱,難道孔子立私塾的時候也是現(xiàn)在學(xué)校的這套做法?總覺得學(xué)生就像囚犯一樣,因為犯了‘高考’的法,所以要從小學(xué)一直被囚禁到高中畢業(yè)。在‘牢里’會慢慢將所有的純真、快樂全部磨掉。沒有自由,上課時只能在教室,課余時會鎖上校門,晚上睡覺時也會準時鎖上寢室的大門,總而言之就是二十四小時全程監(jiān)控,不允許有半點逃的機會。不過這比之監(jiān)獄又有很先進的地方,那就是它會在限制自由的同時找一個很好的理由——為了更好的學(xué)習(xí)!
在現(xiàn)實生活中莫瑩唯一很喜歡的就是大自然了,它神圣不可侵犯卻又平易近人,在自然眼中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樣,不會有三六九等,更不會偏袒任何一個生命。就像這個風,只要你不去擋著它,它就會撫去任何人的煩惱。突然想到莊子的話,也許他也認為自然才是最公正的所以才要世人去順應(yīng)自然吧!
愜意的時間總是很短暫,莫瑩不得不回到教室上課,一個‘囚犯’是不能反抗法則的。莫瑩希望她回到座位時許維和葉豪已經(jīng)回來,許維會笑著跟她說:好學(xué)生居然也會逃啊!事實證明現(xiàn)實遠沒有想象美好。
又過了兩三天,莫瑩終于又看到了那張清爽的臉。莫瑩很高興,因為葉豪也跟許維一起回來了,并且葉豪的父母沒有再來學(xué)校鬧了。但是晚自習(xí)的時候一天的好心情就沒了,老師又將許維調(diào)到了后面,而且是一個人一桌。這個消息像一道巨雷在莫瑩的世界劈下,徹底劈斷了她同另一個世界的唯一聯(lián)系。許維很淡定,就像他搬來和莫瑩同桌是一樣淡定,也沒有和莫瑩說一句話。
就這樣莫瑩和許維又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可是看慣了另一個世界的美好,又從新回到自己那一片死寂的世界,莫瑩很失落。每次上課時,許維都會匆匆忙忙地從她的桌邊跑過,莫瑩總是希望許維會停下來跟自己說一句話,或者過去的時候故意在她頭上拍一下,扯一下她的頭發(fā)。但兩個世界就是兩個世界,從許維搬走的那一刻起,兩個世界就沒有交集了,吃飯的時候許維也不會過來莫瑩這桌了。許維依然是那只輕狂的鳥,莫瑩依然是那片死水里的魚,永遠也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