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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埋藏在海底的承諾

(九)

祭司、神殿、征戰、弓箭,是誰的從前?喜歡在人潮中你只屬於我的那畫面;經過蘇美女神身邊,我以女神之名許愿;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蔓延,當古文明只剩下難解的語言,傳說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詩篇。

“媽媽,我走了!”

“畢業典禮完了以后,我們就去,好不好?”

看著媽媽帶著溫柔的一切送我出門,我心里又是有某種想哭的沖動。

我已經二十歲了,我不能再像個小孩般軟弱了,我應該有我自己的想法與做法了。我長大了,不,成年了。

十九歲生日那天晚上,我許了一個很讓凌興奮的愿,我告訴她:我要和你手牽手,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

盡頭?是不是路真的走得盡?以前瞬說不是。

凌喜歡那個愿望,因為她深愛著一個人在心里,可她沒有告訴誰。那個他給過凌這種感動,所以我一直在懷疑:當初凌是不是也感動到投到他懷里撒嬌呢?可笑!

大概凌不會去、也不可能在畢業典禮上出現了。看著或那樣無時無刻地守著她,我真覺得我真不是東西,白白占了凌兩年還不肯撒手。

自己的路自己走,從來的時候,我只有一個;到最后,依舊。

那是幾路車,發出的聲音太刺耳了。凌再也不會從車廂里鉆出來嚇我了,再也不會儀態萬千地從車的后門下來,然后走到我身邊,牽我的手,問我:冷嗎?

我也不知道。

有太多對我太好的人,我發覺我受的傷會變成每一個對我好的人心里的疤;而我,一點也不明白他們的想法,一點也不會去想明白之后與該不該明白。

牛奶的替身,一個網上的女的朋友。她的資料里說:我要讓時間證明,牛奶與白開水之間,終會有交集。

她說她希望我聰明一點,我告訴她太浪費腦細胞了。她說的沒錯,我是個思想懶惰的人,我幾乎除了為自己想一些之外,其他的,多想我會頭疼。

一般,除了明天以外,我不會去想后天是什么,以后是什么,反正終歸會到來,到來的時候我照樣呆在今天。

今天,畢業典禮,我沒什么目的去參加,只是不想太早地離開。去哪里我不敢想,媽媽說去一個深造自己的地方,哪都行。

昔日的校園,今朝的我,彼此彼此。

我總是很不留意身邊的什么,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冷落誰,反正我們互不侵犯。

站在走廊聽廣播,播什么我不知道,只聽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念總是這樣說個不停,總是讓自己的聲音響徹整個校園。播了三年我都不曉得他在干什么,反正他就是把一些特別流行的事物都說一遍。

好似今天,或不會來,凌不會,瞬也不會。盎與恒在禮堂里試音,今天是他們這一對主持。他們也是因為主持才在一起的,所以有很深的默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凌與或都后悔了,都想回去了。凌這一次愛上誰了呢?是或嗎?不見得。她說:反正我就是想與你分手,至于愛上誰,我有權利不告訴你,這才能足夠地說明我對你的不好,但是,絕對不是林或。

牛奶的替身說過她一輩子會愛上很多人,但同一個人不會真正愛上兩次。

凌應該是這樣的。

廣播停之前,念一直在說:畢業典禮馬上就要開始,請大家馬上到禮堂集合。

望了望隔壁的窗,想了想昨天我是不是還做夢夢見了窗里的那個人。好像是,好像還夢見樓梯口那個絕情卻如水的女孩。她們都走遠了,都回到了那些寧為我付出的好朋友身邊,一直,永遠。

瞬把她帶走了,她的選擇傷害了我們的友情。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知道的僅是有這個人存在。告別了當初我的暗戀,可如今連初戀也別過了,暗戀與初戀便一同回來了。

我的暗戀,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已經離開了,因為已經換了一個人在瞬身邊。她去哪了呢?我懷念她經過我身旁時淡淡的笑,伴著急促的腳步,一次又一次地消失在樓道的轉口處,然后又出現在樓下,又不見了。她的眼睛會說話,但我不曾聽過,只是看過她迷朦著雙眼與樓上的瞬對望,似在說:對不起……

明白再一次逢遇的可能幾乎為零,可我還是努力地等了下來,因為我怕自己太寂寞、活得太自我。她是我第一個心動的女孩,即便屬于我與她之間的記憶根本就是未知數,那我也無怨無悔。我只要記住她就行了,當初的我本來就應該遭奚落,我還怪瞬那么多,我真不像話。我本來就怯懦,我沒有那么坦蕩去承認自己所喜歡的一切,我活該。

凌一點都不像她,幾乎是正負極相對,只有排斥。我無可奈何,我把或的心愛捧在手心,一直在準備還回去,我沒法肆無忌憚地擁有她的全部。

也許,我本來就是錯了。我好似錯得很過分,我只能回到家里去怪媽媽把我生得那么軟弱。

校園里在播著一首很奇怪的歌,在為那些學弟學妹們詠唱他們的十八歲。十八歲?十八歲那年,我所過的日子仍然平淡如水,我總是往返于學校與家里,除了自己依舊是自己,很少有可以分心的人與事。但那一年,我知道一種苦,叫等待。為了我的甜蜜的初生的悸動,我天天都在祈盼,祈盼屬于自己的傷害別太多,因為我并不想受那么多傷。我躲,我一直躲,我什么都不計較,什么都忍讓,只希望我對別人好些別人也別為難我。盎說我活得太簡單,我覺得簡單未嘗不是好事,沒有那么多理念地約束,更沒有那么多思想地阻撓。簡單是一件快樂的事,讓我歡喜也讓我憂,更讓我對自己費疑。

十八歲的誓言?十八歲那年我告訴自己:我不會忘了她的,那個選擇了瞬的女孩。

十八歲頂天立地的誓言竟然這么脆弱,我把我自己的淚水換成了等待的回饋,然后一直很大方地哭,哭到疼愛我的人淚流滿面。

樓道的轉口,近了,更近了。我確實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而除了我之外,我發覺還有人在。

那是睡夢里才會有的腳步聲,它讓我欣喜若狂,幾乎差一點將所有歡喜從胸腔中噴發出來。

而那個身影,看一輩子都不夠,但我只看了一眼,用一輩子也忘不了,忘不掉。

她變了,變得對我好溫柔,眼里只有我一個。我不想知道這些年,也許是這四年,她去哪了,我只想知道,她是為了什么而出現的,為了我嗎?

她的頭發垂直在兩邊,與五年多前見到的一樣,但變長了,而且好似變色了,有點微藍的光在泛。

她的眼里有繽紛的流光溢彩,臉頰處有陣陣緋紅,薄薄的唇上的淡彩依然藍,但嘴唇變得性感,很有味道。我以一個成年男子的心態與身份去觀慕我熱戀的女孩,我發覺我所要的更是她藏在體內的那一顆熱烘的紅心。要心比要任何東西直接,更能夠留住她。她的全身上下,穿出了一副藝術家的氣質,黑襯衫,黑外套,黑裙子,感覺有許多讓人暈眩的酷。她比五年前的她成熟、漂亮,但特別的憔悴,特別的瘦弱。

望了我很久,她回過頭,跑掉了,讓我覺得似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被人打了一巴掌,那個人問我“疼嗎”,還用打我的臉的手撫我的臉;而我,湊上了另一邊臉讓那個人打,還問“手疼嗎”。我神經錯亂了,而且短路得很厲害。

跑下樓,跑到樓下,我看了兩年未見的瞬,更看見了那個躲避陽光的生物。她像附在瞬身上一樣,把他圍住、纏住、繞住,像一條溫柔并且體貼的蛇,只欠舔舐他的臉。

我想知道,她看了我以后,為什么會變得對別人這么興奮而且激動?我?沒事吧?應該的。

瞬按住了她,她立即不動了,像喪失了支撐與力度一樣,軟軟地癱在了瞬懷里,而且哭了。

他在安慰她,神色里的哀愁,從來沒見過。

一直以來,我總拿瞬當做我的目標,因為我想像他一樣有一種冷酷的溫柔,只對自己親近的人笑,活得很飄渺。他說他挺希望能像我一樣,因為無拘也無束,因為能時常快樂,能充實些許。

如今,我更強烈迫切地希望,因為看著她靠在瞬懷里的安適感,我想我給不起的。連當初都給不起凌什么,如今我又能給一個不屬于我且有一個好人陪著的人什么呢?

好人,瞬是個好人嗎?我在他身上不僅一次看到我的不具備的優點,而在我身上卻看到了他沒有的缺點。他是我的一面鏡子,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我的傷痕,很多,很多,像發絲般細,又一般雜多。以前,我一直擔心他某天離我而走,而我就變得像有了蛀洞的木材,崩塌了整艘船,把我心愛的一切都高高捧起,重重跌入深谷里,萬劫不復。

“瞬,我說的是真的,回來了,回來了……”

“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他明白她的,我一無所知。

他們的聲音都特別的沉重,好似喉間哽了塊什么東西,讓他們無法開口自如。

“我該怎么辦?”

“別,別這樣,告訴他,就好了。”

他們的對話里有無窮盡的傷懷,無盡頭的傷悲。瞬對她真好,她真的特別賴著他,一直不肯從他身邊離開。

畢業典禮開幕了,開幕曲是莊嚴的國歌。我覺得很好笑,因為我從未置身于這種滑稽的場面里:聽濃重的國歌,看在歌聲旋律中如膠似漆、卿卿我我的一對情侶。好似,好似一個基督教徒與一個佛教信徒倒換了信仰般,有某種感覺,很猥褻,很瀆斥。

不,他們不是情侶,不是的。

我逃也似地穿過樓欄,順著后樓道跑掉了。

畢業典禮,我呆在凌常去的旗臺邊,望著高高的旗,舉出了三個手指,發誓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記得有凌的名字在誓言里經過。我想去看她,她是因為我才受傷的,而我卻走得遠遠的,不聞不問。也許她恨我了,恨我愛得那么懦弱。

“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你愛得貪婪我愛得懦弱;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一笑而過……”

我還能笑得出來嗎?就算我真的懦弱,可我真的真正愛過,愛過凌,愛過她……我難過,很難諒解的罪過。

沒有了凌,真的不習慣,好似總覺得斷了氧一般。我想去找她,當做朋友的探望,可我不敢,害怕,怕見到或。怕他知道我當年在五度天把他給我的瓶子摔掉了,我不知道那代表他的凌,我把它扔了。于是,它碎了,凌知道后也心碎了。

“影,你怎么還在外面呢?”盎發現我了,他的神情不像與恒在一起那般自然,有些僵硬。

他在我身邊坐下了,看著我,又拍拍我的肩。盎從來都那么神采奕奕,到哪兒都同樣,很少沉下臉或低下頭,更少心情變壞。

今天的他,好像見到我就變得沉悶了。今天的人,真怪!他看我看得眼里盈滿淚珠,他可是很少哭的,至少很少在我面前喪失他一向的堅強。

“盎……”我拿下了眼鏡,放在手里,不去看盎的那個方向,因為我看不起。

“凌……”

“我知道她怎么了,你不用說了。之前我們是以戀人的身份認識對方的,我們沒說過以后還做朋友,所以分便罷了,大概連朋友也不是了……”握了握手,手里的眼鏡也動了一下。我把眼鏡換了,換了另一種顏色的了,這樣也許會好一些吧!那副凌時常幫我擦的眼鏡,我把它鎖在了柜子里,不準備再拿出來,因為上面有太多凌的氣息,戴上以后,鏡片上滿是凌的身影,看不進別的東西。

“影,凌的傷很重,你為什么不去看她?她現在情況很糟,她需要你……”盎站到我面前,抬起頭,我看不清他的臉。

“凌有或陪著,這很好!她從來都有或,我算得上什么呢?她連摔傷了第一個想見的想到的人都還是或,我憑什么去看她?她已經不再是我,不,她幾乎從來就不是我的,是或的,沒錯的。”和當初一模一樣,我吃我自己兄弟的醋,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低下了頭,我看見了自己的手,手上戴著或給我的手鏈,他說那是友情兄弟情的見證,我們不需要歃血為盟,讓情誼如鏈上的環扣一樣永遠扣緊就好了。盎手上也有,一模一樣,因為他仍是我們的朋友,仍當我是朋友。只有我想過不要手鏈,兩次沖動想把它還回去,可是沒有。也許我只是來不及,我會在忍受不了那一刻,親手扯斷它的。只有我想不當他們是朋友,因為我躲到沒法躲了,我只能躲他們了。是我自己的親朋友,親兄弟逼我去躲的,我盛情難卻,我無能推卻。瞬的手鏈,好像從來都不曾戴過,因為他不喜歡這樣的綁定游戲,他說當他戴上手鏈那一刻,一切的情誼便全部都終止了。

終止?瞬總是跟所有人反向而走,除了她。

“不想見凌是吧?那瞬你見不見?那個你喜歡的女孩你見不見?”盎的語氣與神情全變了,有些諷刺的意思,看我的眼神像厭煩。

他又坐了回去,又站了起來。

他還以為我所喜歡的那個她對我來說那么簡單,單純的喜歡是不會灼傷我的。在夢里,我把她一遍遍地幻想,直至她的臉真的記不起來為止。

瞬給過我她的照片,我才能夠記住她那么長時間。

“我知道他們都回來了,并且很相親相愛地回來了。”也許,只有凌不知道我的心一直有所許,許給我兄弟的人,許給那個離我遠去的人。

“影……你到底是怎么了?”盎握緊了拳頭,可卻把它伸進到口袋里。

“沒事,很好!”我站起了身,戴上眼鏡,卻分明地看到夢中的那張臉出現在眼前,讓我發慌。

“吟,吟……”盎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叫得很小心,并且緩和了神色。

她很快地走到我面前,又轉到盎面前,難過的樣子讓我們心疼。她好像在向每個人乞求什么似的,凝聚的傷悲寫滿了一身。

我還是緊張了,臉漸漸發熱,心漸漸變冷。

她抬起頭,努力地收著眼淚。

盎輕輕拍了她的肩,她抖了抖,越抖越厲害。

“瞬呢?”

“他……他走了,走了……”她哭了,不知道是不是為瞬而哭的,只是哭聲好絕望。

“我去看看。”盎是有意走的,因為他很下意識地看了看我,看到不認真為止。

站在旗臺前,我們冷場了好一陣子,直到她不哭后,我們沉默了又一陣子。

我知道我的心在此起彼伏地跳動著,好似隨時隨地都會令我投降。

現在,我知道我又失敗了,我們終于又見面了,她終于又走到了我的面前,而我,卻不知道怎么坦白我的愛。

她回來了,可仍然是回到瞬身邊。是不是女孩都總這樣,她們所想的歸屬是不是證明她們的所愛?還是每一個我所喜歡的人總這樣,第一個想到的總不是我。這是為什么?因為我嗎?還是……

在許多挫敗面前,我失去了從未有過的愛的勇氣,我愛不起,我只能一直等待來愛我的人,因為我不懂愛。

愛真的需要勇氣,唱得真有道理。

陽光靠不近她,我依然靠不近,我從來都靠不近。

她先動搖了,她往我靠了過來,倒在我身上,臉色蒼白。

即便是因為暈倒才接近了我,我也足夠的滿足了。我不知道臉為什么會發紅,更不知道為什么心會暖起來,不知道。

瞬回來了,看見她躺在我懷里,他還是安然地走到我們面前。

“好好的照顧她,她比凌更愛你。”瞬冷峻的面孔上是一雙充滿冷焰的眼睛,看她的最后一眼,一瞬間變得春回大地,烈火焚燒。

瞬又走了,希望不會改變主意回來。

我會好好的照顧她。我把她帶到旗臺下,讓她躺在太陽下我的懷里,聽我的一切動靜。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想放過你,我很想告訴瞬,我要爭取,那樣瞬就會把你讓出來……你為什么走了呢?為什么不讓我試著給你些什么呢?瞬說你比凌愛我,那你為什么當初走得那么絕?我是真的忘不了,所以我才會接受凌,因為她是個好女孩。”我笑了,看著那么平靜的一個她,笑到心疼,笑到良心泯滅。

試著靠到她的面前,讓她薄弱不勻的呼吸輕噴在我發燙的臉上,讓她和我一起絕望。

“我愛你。”我吻了她的臉,自滿地笑起來,又得寸進尺地一點點用手指把她摟在懷里,用手臂把她圈進了我的“國度”。

她好甜美地緊閉著雙眼,整個臉,包括嘴唇都變得慘白。我把她深深地抱住,在旗臺下一直發呆,一直相信就算只能這樣相愛,我也無怨無悔。

不是相愛也可以,不能相愛也接受。

把臉和她的臉貼在一起,讓她的體溫別太快溜掉,努力留住這一時刻我的自我感動。我總是莫明其妙地笑出來,總覺得自己既可惡又可憐,可憐現在只能這樣可惡地親近她的軀體,竟然不知道可恥。

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幾十個世紀後出土發現,泥板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遠,那已風化千年的誓言,一切又重演。

sealove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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