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出洞口,火折子已經(jīng)用完,洞里面陷入了一片漆黑,共工問道:“大家身上真的沒有什么能照亮的東西了嗎?”
大家都說沒有,飛蓬看見某個人身上發(fā)著微弱的光,他拽住那個人的手,說道:“你個小兔崽子,身上怎么發(fā)著光?”
那個人疾呼救命,然后說道:“不要弄斷了我的手,我說,我說,剛才進(jìn)洞的時候,我從一塊石頭上取下了一顆夜明珠,我藏著拿回去,只是想孝敬我的父母。”
“飛蓬,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兒上,我們就饒了他吧,虧得還有夜明珠啊,這難道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嗎?”
飛蓬放開了那個人的手,然后從他身上搜出了夜明珠,夜明珠的光亮不是很強,然而,在漆黑的洞里,有那么一線微光,至少可以隱約走出去了。
大家走出洞口時,都嘆了一口氣,共工對飛蓬說道:“飛蓬,將我們所畫的天符給我看看,我很好奇它是什么樣的文字。”
共工看著所畫的文字,琢磨了幾遍,然后說道:“這筆畫像矯捷的游龍,又像長蛇,又像蝌蚪,天符也真是奇怪,也怪我書讀的不多,所以連什么字都不認(rèn)識了。”
其中一個拍馬屁的人,說道:“大首領(lǐng)是人中龍鳳,哪里會專研什么文字,專研文字那是倉頡所做的工作,大首領(lǐng)上協(xié)陰陽,下安百姓,是天下凡人的主宰,可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共工聽了那番話,驕傲了起來,他笑著說道:“小兄弟說得好,回去以后,我定獎賞你做個隊長。”
飛蓬收好了天符圖文,然后幾個人慢慢往神燕洞下面爬,有的人壯著膽子上來了,卻沒有膽量下去,其中一個年輕的小子哭道:“嗚呼!天要絕我之路嗎?為何不讓這險崖化作平地,我想要下山,奈何危乎高哉,困煞我耶!”
共工覺得不應(yīng)該拋棄他,于是命人將他打暈了,然后把他背了下去,一走到神燕洞的平地,一個狼狽的士兵走到近前,氣息微弱地報:“大首領(lǐng)!我們該怎么辦?見山已經(jīng)叛變投敵了!夫人姜姬也被昆侖那小子霸占了,大首領(lǐng),我們還是趕快另做打算吧,不然都將成為昆侖的階下囚。”
飛蓬怒踹了那個士兵一腳,罵道:“見山對大首領(lǐng)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叛變呢?我真想將你的腦袋擰下來。”
共工聽到了趕過來的追兵聲音和嘈雜的哀嘆聲,嘆道:“不好!難道昆侖的軍隊完全占領(lǐng)了不周山嗎?為何到處都是我不周山子民悲哀的絕唱啊。”
飛蓬立刻跪下說道:“大首領(lǐng),我不相信見山會叛變,我愿意以人頭做擔(dān)保。”
共工垂頭喪氣地說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找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一個士兵說道:“大首領(lǐng),不如我們投靠赤日吧,如今,只有赤日敢收留我們。”
共工望著天空,大喝了一聲,說道:“也只好這樣了。”
共工一行人急忙逃跑。未多時,史籀趁機脫離了隊伍。
在一支不小的逃難隊伍的掩護(hù)之下,共工到了赤日的地界,赤日并沒有想到共工是那么不堪一擊,他聽說共工來投靠,很快就將共工接進(jìn)了自己的昆吾王庭。
在王庭首領(lǐng)大帳內(nèi),赤日舉杯道:“共工老弟,一路風(fēng)塵仆仆,來我九黎族安身,我很是欣慰。鄙地蠻荒,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你見諒。”
共工端起酒杯,說道:“敗軍之將,還有什么臉面要求好的招待?大哥不嫌棄,給我一塊草席、一方破屋,共工也便知足了。”
彼此飲完美酒后,赤日說道:“這就是兄弟見外了,我早就聽說了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在我九黎族里面,‘大勇士’的稱號是能者居之,不像東華族那群敗類搞什么封妻蔭子。前些年,蠻荒是我的第一大勇士。可惜,未待功成,蠻荒兄弟英年早逝。你來了以后,我相信憑借兄弟的才能,在我九黎族里面坐第一把大勇士交椅不成問題。”
赤日說話的語氣甚是真摯而誠懇,至少看起來是。
共工離席,拱手道:“不敢,不敢!我只希望大哥能給我們一口飯吃,我們就滿足了。我們定當(dāng)效犬馬之勞,以報大哥收留之恩。”
赤日羞辱了東華族一番,然后觀察共工的臉色,然而共工并沒有什么憤怒,由此他推斷,共工早已經(jīng)和東華族一刀兩斷,不再存在什么牽連。赤日說道:“大將之才,也當(dāng)起于畎畝,我九黎族部落,現(xiàn)在唯獨缺一個職位,就是養(yǎng)馬勇士,負(fù)責(zé)管理九黎族部落的馬匹,不知道兄弟是否愿意?如不愿意,我另當(dāng)任用。”
共工身邊的飛蓬欲要摔杯子打人,共工眼神示意了他一下,飛蓬才沒有動手。共工和顏悅色道:“我剛一進(jìn)入九黎族部落,大哥就封我做勇士,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養(yǎng)馬之職已是重用,我定當(dāng)把馬養(yǎng)得膘肥體壯。”
赤日身邊的幾個兄弟聽見共工如此低聲下氣,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玄冥取笑道:“共工,因為你剛來,你和大哥又稱兄道弟,我們不認(rèn)你這個小弟,就顯得見外了,強良最小,你一來,恐怕九兄弟變成十兄弟了。”
強良說道:“我真是高興,今天忽然得了一個小弟,如今,我也要體會一下做大哥的滋味。”
赤日生氣地說道:“強良,不得無禮,如果按照年齡來算,共工應(yīng)該是你大哥吧。”
共工說道:“我共工后來,理應(yīng)做小弟,幾位大哥不嫌棄共工,共工甚是感激。”
強良舉杯,笑著說道:“來,共工小弟!大哥敬你一杯。”
共工一飲而盡,接著,帝江舉杯道:“共老弟,我山野之人,名聲沒有你響亮,我叫帝江,排行老三,以后叫我三哥好了。”
共工舉杯說道:“哪里,哪里,你們九兄弟的名聲早就傳遍五湖四海,自從與西戎聯(lián)盟一戰(zhàn),你們的大名就足夠名留青史。”
共工管理了馬匹,儼然就成了九重的部下,九重舉杯說道:“共工老弟,我叫九重,現(xiàn)在管理著我們九黎族部落的物資和田產(chǎn),以后,我們共事和見面的機會比較多,祝愿我們能相處愉快,共同帶領(lǐng)九黎族走向繁榮,來,滿飲此杯!”
共工飲完了美酒,說道:“雖然我們已經(jīng)是兄弟,可是,如果我養(yǎng)馬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望九重老哥指出,不然,我將辜負(fù)赤日大哥的一片苦心。”
翁茲和共工曾有過一面之緣,那還是他出使有熊部落的時候,共工曾好生招待過他,所以他不想大家再取笑共工,于是舉杯說道:“共工老弟,我們早就認(rèn)識了,所以不用說什么客套話了,呵呵,大家都不要說什么客套話了,來,大家少說話,一起飲美酒才是正事。”
因為翁茲說了那番話,所以赤日其他的幾個兄弟便緘默了,大家一起飲了很久的美酒才散了。
……一天,共工在養(yǎng)馬匹的草場凝思,飛蓬報道:“大首領(lǐng),都調(diào)查清晨了,唉!我真是太輕信見山了,據(jù)我了解,見山已經(jīng)投降了昆侖,夫人……夫人已經(jīng)成了昆侖的美人!”
共工生氣地將馬鞭折成了兩節(jié),怒說道:“昆侖奸賊欺人太甚,我共工的女人,他也敢動?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等我哪天活捉了他,不僅要霸占他的夫人,還要將他的狗頭拿來做酒杯。”
九重偶然來到,看到共工手里的馬鞭,若有所思,他說道:“共工老弟,有什么煩心事?是不是我招待不周?”
飛蓬和共工都嚇出了一聲冷汗,共工趕緊起身,拱手道:“不是,我聽說,昆侖霸占了我的夫人姜姬,因此生氣。”
九重笑了笑,說道:“哦?原來是為了一個女人!怪我,怪我啊!明天,我就給你送幾個女人過來,還望共工老弟不要嫌棄。”
共工推辭了幾次,實在推脫不掉,才道謝說:“多謝哥哥的一番心意。”
九重笑著離開了,飛蓬和共工找了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然后繼續(xù)談話,共工問道:“剛才一時心急,忘記問兄弟一件事了。”
飛蓬說道:“不用說,我也猜到了,大哥一定想知道神器的下落,唉!也不知道東華族玩什么把戲,竟然一點也沒有神器的下落。”
“知我者,兄弟也。東華族沒有神器的下落,那么有可能神器還不在他們手里。”“那神器會在哪里?難不成被見山藏起來了?”
“啊!也對,那個史籀可是見山安排過來的人,剛一下神燕洞,他就不知去向了。”
共工嘆道:“兄弟怎么不早說?見山的野心真是越來越大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怎么見山安排過來的那個人沒有事先察覺呢?看來,我們都被見山給賣了,還虧得我把他當(dāng)兄弟啊。”
飛蓬說道:“我們都被見山耍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昆侖的階下囚,他還想依靠神器翻身嗎?”
“過分追求權(quán)力使他忘記了危險,飛蓬兄弟,見山他會自食其果的,神器畢竟是個傳說,而他成為了別人的階下囚才是事實。”
飛蓬跪下,托起匕首說道:“大哥,您殺了我吧,我識人不明,使得您蒙受巨大的損失。”
共工扔掉了匕首,扶起飛蓬,怒說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忘記當(dāng)初我們的盟誓了嗎?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我當(dāng)你是兄弟,是兄弟,以后就不要提起這件事了,也不要想著對不起我的事,此生,只有大哥對不住你,沒有讓你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沒有讓你吃口好飯。”
飛蓬和共工相對哭泣了很久,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的讓共工不如意。
神器到底去向了何方?共工有出頭的一天嗎?昆侖和赤日對不周山的秘密知道多少?見山真是共工想象的那樣嗎?下回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