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用怨毒的目光緊盯著許迎的臉,許迎像是早就料到,不去看她。過不多久,外面的官兵哄哄鬧鬧搜查完各家,紛紛到鎮口這面來匯合,各小隊的隊長紛紛匯報情況。儒生后面的將領道:“刑大人,鎮子搜過,沒人,只剩下這間客棧還沒搜!”
許迎心中緊張,就在此時,門口進來一個通報的:“報,鎮西五里山林發現三名形跡可疑之人進了樹林!”
儒生一聽馬上燃起希望:“走!”
一群讓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店里的伙計見軍差都走,心中急急忙忙進了屋子,估計外面再吵翻天也不會出來查看。
許迎從藏身處冒出頭,雖然鎮子剛被搜過也算安全,但怎么說夜市逃命要緊。往西南走是太湖,大約還有三十里路,步行過去也不是個辦法,騎馬也容易被發現。只好用最張揚的方法了,乘馬車。
院子里現成有車有馬,套好就可以出發。走一步看一步。
許迎一手拖著寧書,一手將馬車套好,正要讓閑兒開門出去,屋子里的燈突然又亮了,屋門一開,這次出來的不是店伙計,而是俏麗的少婦,顧盼生姿眉目流轉。“呦,感情是去逃命?可也別偷我們院里的馬呀!”北方口音。
許迎把匕首掏出來,比劃比劃,怒道:“別廢話,我們走了跟你們沒關系!”
店伙計打著燈籠,跟在后面:“大掌柜的,官府要抓的人就是他們三個!”
“哦。”老板娘在三人身上撇了幾眼,看寧書又被捆手又被塞嘴的顯然是被綁架了。“小兄弟是哪條道上的,不妨給姐姐說說,姐姐或許能幫你逃走!”
許迎心說這倒客氣,上來就自認是姐姐,倒不吃虧。合計著這還是江湖的客棧,黑店哪!
許迎隨口道:“老子是清回幫的。”
老板娘一驚,指著寧書:“那她是?”
“她是皇太后寵信的寧大才女,老子綁架她,正被朝廷追殺!”
老板娘點點頭:“與剛才那官所說不差!看來你真是綠林同道。和九,趕緊去收拾東西,老娘我這次要親自去做筆買賣!”
許迎仔細打量一番,少婦雖然是粗布麻衣頭戴普通荊釵,卻也風韻絕佳不掩風姿,頭發蓬亂,莫不是剛才在跟這店伙計嘿呦嘿呦?許迎可不相信她真的是什么“綠林同道”,拉寧書退兩步,道:“別過來!”
老板娘嬌笑道:“小兄弟還挺怕生人。”
說話間店伙計拿了個包袱出來,急忙道:“大掌柜的,可以出發了!”
老板娘親自去簽馬車,見許迎還是諸多猜疑,笑道:“小兄弟,你都混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婦人跟你為難么?”
許迎想想也是,一般的人聽到自己是欽犯,躲都來不及,哪有來幫忙的。但他還是很小心,老板娘先進了車篷,許迎先把寧書和閑兒送上去,自己也鉆進車篷,匕首相對,店伙計和九趕車。
馬車出了鎮子,在官道上飛快的行駛。許迎心里覺得奇怪,這沿著官道走不用多久便遇上設卡的官兵,到時如何通過?
若說這婦人是去尋官兵領賞的卻也說不通,但不說官兵見了信不信她所說跟自己沒關系,只憑自己手上的匕首,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看她鎮定的在那閉目養神,真不知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小兄弟為何總看我?”那婦人睜開眼,看了許迎半天后問道。
“人美,總是要給人看的。”許迎道。
婦人掩嘴一笑,而被許迎挾持在懷里的寧書卻哼一聲,顯然覺得許迎無恥。
“臭婆娘,再敢亂動或是發出聲音我先破了你的相!”許迎怒道。
寧書果然老老實實,女人可以死,但自認為是美女的,破相可比死可怕多了。
許迎突然聽到前面有馬蹄聲,迎面過來的。官兵果然是不放過任何一條路,走過去了也會反過頭來搜。許迎正緊張著要不要再挾持著寧書出去的時候,外面的亮光已經將馬車包圍了。帶兵的喊:“停下,馬車里什么人?”
婦人掀開車窗,稍微往外看了一眼,嬌笑一聲:“哎呦,我當是誰,原來夏統領,最近你們提部的身體可好?”
那帶兵的一見婦人,態度馬上轉變,恭敬行禮道:“原來是大掌柜的親臨,這么晚還趕路,生意真是忙啊。提部大人昨日還與下官說,這江南地面上最有情義的便是大掌柜您。路上可能有歹人,要不要下官一路護送?”
婦人拿出一張銀票遞出去,笑道:“不必,家中突然有信來,急事要趕著回去,就請夏統領讓下路,回頭再去你們提部府跟你們問好!”
帶兵的笑道:“先謝過大掌柜的好意。”
旁邊一名官兵問道:“統領,這馬車還查不查?”
帶兵的用刀鞘直接拍在他腦袋上:“大掌柜的車也敢查,每年十兩的流銀不想要了?放行!”
官兵馬上讓開路,和九催動馬車,馬車疾馳。
等后面的官兵隔的遠了,婦人才轉過頭,發現許迎正緊盯著自己。
“小兄弟,你如此看著姐姐,姐姐也會害羞的!”婦人故作扭捏道。
許迎一笑,看來是小看了這婦人,不僅自家的伙計稱呼她大掌柜,連帶兵的統領也稱呼她大掌柜,看來她這個大掌柜是名副其實的,一家客棧的老板顯然沒這么通天的本事。也怪不得她要自告奮勇說護送自己出來。
接下來遇到的關卡,大致也是同樣的情況,但凡婦人開腔,有時候面都不用露,就可以順利通過。
到后來,閑兒已經鎮定的睡著了。靠著許迎的肩膀。許迎用一手摟著她。
婦人笑道:“小兄弟,這可是你的相好?”
許迎點點頭,雖然還沒確立關系,但這么說也不為過。閑兒這么善良的女孩子若是能跟著自己,想想都會覺得幸福。
婦人一嘆:“這丫頭好命,小兄弟逃命都要帶上她,可見是多么在乎,得相公如此,也無他求了。”
許迎聽她說的悲涼,大概是感情生活不太如意。不過才認識不久,還不熟,不便相問。
此時寧書漸漸將堵嘴布一點點吐了出來,聽到這話冷笑一聲,道:“就他?還有情有義?有未婚妻還出來勾三搭四,閑兒瞎了眼珠子跟了你這餓狼!”
許迎直接把包袱布重新塞進她嘴里,怒道:“再廢話,我將你先強奸了,再破你相!”
四目相對,這次寧書也不服軟。
一旁的婦人嬌笑不止:“小兄弟,看來你對其他女子,也并非那么憐香惜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