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招募的兵包括善喜,共有二百一十七人,徐瑞將其中的十二名老弱傷者和女子留在登封城,加上原有包括徐瑞在內的四十七人,隊伍擴大到二百五十二人,除去徐瑞、夏青、蔡何、許峰、姜漢和善喜,士兵一共二百四十六人。穿上軍服,終于有了正規軍隊的模樣。
徐瑞將其分為三隊,第一隊五十二人,繼續由姜漢帶領運輜重糧草,負責二十九輛馬車,二十五輛載著貨物,新加進的馬車運的大部分都是城里找來的糧草和軍械武器。這五十二人都是新招募的難民,找幾個會駕馬車的不難,他們也是整個隊伍中戰斗力最低下的。扎營做飯也是交由他們負責。這五十三人除了隊長姜漢騎馬,其他或駕馬車,或坐在馬車上,也都就近準備了長槍,預備隨時被人襲擊時應對。
第二小隊只有十二人,是巡邏隊,負責打探消息,由許峰帶領,分配給他們六匹健碩的軍馬,分兩班出去打探,不出去打探的時候就留在馬車上休息。
第三小隊就是作戰小隊,正隊長蔡何,副隊長善喜,共有一百八十名士兵。二十四名輕騎,其他都是清一色步兵,配備長槍,二十四名騎兵還多配備了馬刀,真遇上敵人居高臨下砍人方便。除此之外還有三十人配備弓箭。二十四名騎兵平時換兩班,每一班八人做徐瑞和夏青的親隨,隨時聽候調遣。
出了城就要往西北走,與往淮上的道路不同。隊伍剛出城走了不到五里,后面就傳來快馬奔襲聲。徐瑞馬上吩咐弓箭手準備。
只見來路上,一名英姿颯爽的女騎手騎馬快速往這面過來,迎著陽光顯出幾分巾幗英雄的氣概。
徐瑞似乎見過這女孩,她就是昨日被冷箭射傷的女子,晚些時候徐瑞看到她披頭散發加上臉上有污泥,未正眼留意,此時再見瞧見她的俊俏模樣,還真有些怦然心動之感。
“莫要放箭,是席姑娘!”善喜急道。
“席姑娘?”徐瑞眉頭微微一皺。
善喜道:“將軍有所不知,席姑娘名青凝,是我們凡州兵司席柯席大人的千金,叛亂當日席大人一家被叛軍所殺,席姑娘只身一路跟隨我們,若不是她略懂醫術,一路上不知還要多死多少鄉親百姓!”
懂醫術?隊伍里還真是缺一名隨軍醫師。
“徐將軍,小女子要跟您剿滅叛匪!”席青凝跳下馬,拜倒在地說道。
徐瑞騎在馬上,語氣冷淡故作姿態說道:“軍隊不能帶女眷,何況還受了傷,應該休養!”
席青凝擼開袖子,把自己包扎好的手腕活動幾下給徐瑞看:“回將軍,小女子傷口已無大礙,且我并非一弱女子,青凝自幼隨父學武,習得弓箭,醫道也略通一二。請將軍體涵小女子一家血海深仇,允許一同前去戰場!”一拜到地。
“那好!”徐瑞對一旁的蔡何說道,“老四,以后她就交給你當副手,負責訓練和調度弓箭手!啟程!”
席青凝若獲皇恩,興奮地跳上馬,徐瑞這才注意到她坐下良駒。一問才知,原來是席青凝去向胡詹胡知縣討馬,胡知縣推脫,結果被她從縣衙后宅找到胡知縣的坐騎。
隊伍行進兩日,距離肆南省邊境州府溉口還有不到兩百里,此時路上就可以經常遇到大量的尸體,有的穿的官軍的衣服,但更多的是災民的尸體。
最開始時候遇上的時候還能挖坑掩埋,到后來尸體越來越多,只能搬到路邊,用泥沙草草掩蓋。大安朝盛世當前,可一旦遇到災荒年景,依然如此尸骨遍地。此處距離安朝大軍的后方補給大本營賀州還有近六百里,境況尚且如此,進了肆南境內怕還要糟糕。
正午剛過,前面的哨探便回報說,前面一個廢棄的驛站里發現一些安朝殘軍,正在生火造飯,大約有十幾人。
徐瑞馬上吩咐車隊暫時停下,親自帶著二十四騎,六十多步兵包夾上去,等看到破舊驛站里冒出的炊煙,八十多人一擁而上,將十一個逃兵活捉捆綁起來。
這也算帶兵以來肉搏相見的第一戰,大獲全勝!徐瑞命將十一名穿著安朝軍服的逃兵一字型跪著排開。提著馬刀,最后進了驛站。
原以為還要審問一番,沒想到對方遇到這陣仗馬上交代全部,原來他們是“江西軍”的殘部,徐瑞知道這次平叛不僅朝廷出動了六萬大軍,還從肆南周邊各省調集了十幾萬地方軍隊,此朝代的江西并不是徐瑞熟悉的江西,這里的江西是在湖北湖南一代,屬于“湘軍”。詳細問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隨著江西兵曹陸仟陸將軍,負責守衛賀州,結果后方重鎮賀州被叛軍的一支奇兵給攻破,糧草輜重大半被劫,如今肆南省府椽肆又淪陷,可以說齊松齊老將軍的軍馬陷入后無補給的重圍。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徐瑞抓住一人衣領問道。
“回將軍,賀州被破是兩日前的子時時分,要不是我們有快馬,根本不會逃到此地!”
徐瑞果然發現驛站的后院有十一匹馬,都已經勞累過度,兩天兩夜逃了六百里,還真是拼命。
“將軍,請不要斬小的,小的們也是在找朝廷軍投奔!不是有意當逃兵哇!”眼見徐瑞要出門,十一個逃兵似乎預感到自己的命運,拼命磕頭求饒。
徐瑞心中暗笑,自己才不會殺他們,若自己遇到這等事,跑的肯定比他們還快。
“把他們收編,讓他們當步兵,歸在老四的部下,馬匹給其他人騎?!?/p>
幾個逃兵磕頭謝恩,一人問道:“將軍帶了多少兵來?”
當他們幾個看到徐瑞的全部兵力之后,原本還有些歡喜的臉上露出苦澀笑容。徐瑞笑著瞪著他們道:“要是你們再敢違抗軍命逃走,別怪刀斧無眼!”
徐瑞的話中隱含它意,違抗軍命逃是要殺頭的,但軍命讓你逃,跑的快的還有獎勵!
就這樣隊伍抵達了肆南省的南邊境州府溉口,一路上收容了不少“江西軍”的殘部,隊伍總人數將近七百。
在賀州城失以后,溉口已經是前線城市,溉口往北二百里就是如空城的除寧府,再往北二百里就是賀州,如今賀州城被攻陷,朝廷軍大半的糧草已經丟失,齊松的六萬兵馬和肆南本地的四萬多軍隊等于陷入重圍。溉口東北方的淮上省和淮下省的地方聯軍雖然有七萬,集結在賀州西南一百多里的懷化府,中間隔著賀州的五萬叛軍主力,無法將糧草運進去。
叛軍最大的絕招就是趕在朝廷軍抵達椽肆前利用計謀逼得椽肆投降獻城,屈服椽肆的兩萬多守軍投降,又調出總兵力七萬中超過三分之二的五萬主力軍繞敵之后,一舉攻破朝廷軍防守懈怠的后方重鎮賀州,切斷朝廷軍的糧草補給,使得朝廷軍退無可退,進又不能攻下二十幾米高城墻的椽肆,守城容易攻城難,朝廷軍身陷重圍在,只能暫時駐扎在寧中縣城,承受來自椽肆和賀州兩方叛軍的夾擊,等待援兵。
朝廷軍原本有齊老將軍的六萬正規軍,四萬地方軍,兩萬江西軍,七萬兩淮軍,兩萬椽肆守軍,總數二十一萬以上,而且都是訓練有素,比叛軍的五萬多軍隊戰斗力強很多。但僅僅不到十天時間,朝廷軍就將椽肆兩萬守軍拱手送給了叛軍,賀州失陷再失兩萬江西軍。現如今朝廷軍十七萬對叛軍主力七萬,仍舊占據優勢。對朝廷軍最大的不利是賀州城失陷帶來的糧草缺失,嚴重影響了士兵的戰斗力和士氣。
雖然京城皇宮在得到消息后緊急征調長江之南的地方軍隊前來平叛,但要趕到戰場至少也要等一個月以上,到時候肆南的戰爭恐怕早就已經結束。若是叛軍取勝,京城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