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大侄女兒,你二叔他那一瓶丹藥也不是白拿的,再說了,你二叔還要給你的那個什么,算了,我也不知道你們的關系,也不好亂猜,這樣吧,你和我們一同回一趟書院,這樣你二叔就幫你給他解毒,如何?”
季由心里一驚,趕緊說道:“丫頭......”
林夕打斷了季由的話,說道:“大哥,你不必擔心,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姐姐。”然后林夕看著邢惠他們幾個,很鄭重的說道:“我跟三位叔叔一同回去。”
林夕要去書院,這事其實她應該先和鄭筠上來一下的。所以現(xiàn)在,她很不好意思,看向鄭筠的目光也是充滿了歉意。可是他在鄭筠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太平靜了,平靜的讓林夕有些害怕。林夕走在鄭筠前面,神情有一些有些懨懨的。鄭筠把她的情緒都盡收眼底,他不露痕跡的走到她身側,悄悄的抓住她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然后又松開。林夕驚訝的抬起頭看他,她看到他眼角流出的一點笑意。她知道鄭筠這是讓她心安,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一行人往離這里最近的鎮(zhèn)子出發(fā),走過剛才他們打斗的地方,林夕不禁毛骨悚然。這片林地里滿地的毒蛇毒蟲的殘體,甚是駭人。林夕想起那會兒邢煙要邢遐收手。要么是怕這景象嚇到自己,要么是怕一不小心誤傷了自己。
林夕四外一看,正巧子城走在離眾人最遠的地方。于是林夕就蹬蹬蹬跑到子城身邊小聲問道:“子城師哥,剛才這里怎么了?”
子城看見林夕,笑呵呵的說道:“哦,是你啊,小師妹,我們之前一直都在打聽冷面毒生的下落,可是他們這幫人飄忽不定,時隱時顯,行了很久都沒遇到,前幾天得到消息稱他們在碧藻湖,于是我們就日夜兼程趕過來,說起來也奇怪,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在這里,哦對了,你說你們是舊識,這是怎么回事?”
“哦,這個啊,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其實他們在這里耽擱,多半是因為我在他們船上。”
“哦?真沒想到。”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到湖邊游玩恰好遇到他們船靠岸,后來我就上了船,然后就在船上待了一天一夜”
“原來是這樣,我們這林子里遇到他們,于世求他們救少爺,可是他們不但不出手,還說少爺中熾火散不會活這么久,然后就說我們誆騙他們,說我們居心不良,最后鬧到要試我們的武功,可是那毒生并未出手,只是那個為首的牧生召喚了眾多毒蛇毒蟲,一時間我們真有些招架不住,還好他們及時收手,否則今天我們必定要命喪與此。”
林夕想想毒涉毒蟲漫天飛的景象就覺得駭人,她問道:“剛才的打斗是不是很可怖?”
“嗯,的確是,我也嚇得夠嗆。”
這時林夕聽到季由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你怎么下山了?”
“我......”
林夕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季由又說道:“是因為他?”
“他?也不是,總之我......”
季由笑著看著她說道:“小丫頭,你那點小心思,我知道。”
林夕臉色一紅,岔了話題說道:“你這次回去,綺萱姐姐好不好?”
季由望著遠方,慢慢的說道:“她,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呦,知心人,你這是背著我干嘛啊,有了新人就不要我這舊人了,奴家好是傷心哪。”
林夕一跺腳,說道:“三叔,我是你侄女,你可不要再混說了。”
“哎,說起來,竟還是我吃虧了,早知道,這個叔叔不當也罷。”邢煙說完,擺腰扭跨的離開了。
眾人找了個客棧住下,不一會霍俊卿也趕到了。
現(xiàn)在的頭等大事便是給季由看病,這個邢惠倒是說話算話,竟然不用林夕催促就主動去給季由看診。
邢惠看診完,林夕趕緊上前問道:“怎么樣?”
“跟你說了,你懂嗎,多事!”
被人家一訓斥,林夕自然就不敢吱聲了。
“霍神醫(yī),請受晚輩一拜。”邢惠竟然恭恭敬敬的朝著霍俊卿行禮。
這不單單是超出了眾人所料,就連霍大夫本人也不曾料到。
“霍神醫(yī),不必驚異,晚輩早已仰慕前輩久已,只是一直都不能有機會請您當面賜教,今日比試武功,不單單是要試探三殿下中毒的虛實,更是想試探您的身份,剛才多有冒犯。”
“哦,原來是這樣,毒生請起,談不上賜教。”
接著邢惠又放了點季由的血就要離開。可是他剛走到門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頓了頓,最后還是轉(zhuǎn)過身來打量了林夕一番道:“過來。”
“干嘛?”林夕本來不想答理他,可是又不好得罪。
“你管我要干嘛?你現(xiàn)在就等于賣給我了,知不知道,過來!”
“我。”林夕還想狡辯,可是看到他手上端著季由的血,心下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他的,于是還是乖乖的跟著走了。
“祝君,你留下。”季由虛弱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好奇嗎?”
“你說哪個。”
“都有。”
“我確實很好奇,你愿意照實告訴我?”
“告訴你又何妨,假如我有命活到你我兵戎相見的那一刻,那必然是明刀明槍。”
“殿下說笑了,你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這些年沒有回過西林嗎?”
“沒有,準備過些日子回去。”
“倒也難怪,這事我不說,你必然不知道緣由。”
“你靠近點。”
鄭筠知道季由的意思,于是靠的近了些。
“拜五皇子所賜。”
鄭筠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答案,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僵在哪里,但是轉(zhuǎn)念眼前浮現(xiàn)出當日冰上打斗的情形,心里也就了然。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現(xiàn)在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帶她下山是什么目的。”
“沒什么目的,只是她一個人很悶,帶她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然后送她回去。”
“是么,那你帶她下山后為何要有意散播你們二人的消息,還故意帶她到碧藻湖。”
“你想太多了,再說,把她推向危險可不是我,不過我依舊會護她周全,這個你不必擔心。”
“我信你。”
“我信我自己。”
這時林夕正不情愿的跟在毒生后面。
“你要帶我去哪里?”
“哼,有求于我還這么多話,看見樓下的臺子了嗎?”
林夕順著毒生的目光看向一樓。只見那邊搭著個臺子,想必是供藝妓彈奏歌舞用的。
“看到了,怎么了?”
“現(xiàn)在去準備,盞茶功夫我要下樓聽曲,看到這血了嗎,我現(xiàn)在去給季由驗毒藥的成分,你若是不好好表現(xiàn),休想知道答案!”
毒生甩下話就離開了。
“什么?要我去賣唱?”林夕大喊了一聲。
毒生皺皺眉,回頭冷言冷語的說道:”又不會給你賞錢,何來賣唱之說?快去準備!“
不一會兒,子城來到季由得房間,說道:“主子,毒生邀我們?nèi)窍侣犌!?/p>
“聽曲?想不到那毒生看著冷心冷肺,竟然還有這般喜好。”
季由歇了一歇,氣色已微微有些好轉(zhuǎn),他又說道:“子城,你去回了吧,我想睡一會兒,就不下去了。”
“是,那我回了他們就過來陪主子。”
“不用了,我沒事的,只是有些乏力,你去忙你的吧。”
子城出了屋子,看到樓下的臺子被輕紗籠著,偶有風動,輕紗微擺,這時一縷沁脾香氣幽幽而來。子城嗅著淡淡香氣,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