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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兼職掌柜

第七十二章夜游十二橋

三吳都會江南自古繁華,行在平江府的小橋之上,望著橋下流水和滿城的燈火通明。

蝶夫人一身男裝,立在橋頭,迎著晚風卓然而立,似乎很欣賞于平江的夜景,渾然融入這夜色之中。

兩個人,站在橋頭,只有陳逸手上提著一個燈籠照明,其實平江府夜色繁華,根本不需要這點微薄的光亮。遠遠看到幾艘雕欄畫舫游過,畫舫之上歌舞升平隱隱傳出那靡靡琴音,伴著女子歡快的笑聲。畫舫的貴氣與河兩岸房屋的破敗形成鮮明對比,陳逸不由嘆口氣。

“公子為何事感懷?”蝶夫人突然轉過目光問。

陳逸嘆道:“在下是對現下時局感觸而已,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用不到兩年就要迎來一場大的戰爭,這里靠近長江,不久將來說不定就是宋金之戰的前線。”

蝶夫人沉默良久,道:“公子似乎預言太早,天下承平已經有三十幾年,雖然這三十年間也有過幾次小的戰爭,但終究宋金兩國相安,未必會打一場大仗。”

這下輪到陳逸沉默了,難不成告訴她這是歷史,或是自己掐指算出來的?

蝶夫人見陳逸不說話,顯然料到他有些事情不想說,轉而看著夜色感慨道:“這平江府,似乎比十幾年前要繁華了許多。”

“夫人曾經來過平江?”

蝶夫人點點頭道:“不僅來過,小婦人與妹妹曾經就生活在平江府,一去已經十幾載。這里除了燈火繁華了幾分,一切還是舊樣,我們姐妹曾也像如今這般立在橋頭,夜觀十二橋。”

陳逸知道蝶夫人的妹妹便是當朝劉貴妃,蝶夫人提及妹妹的時候顯然很感慨,臉色也不再像以往那么淡然,略帶幾分神傷。陳逸本想問那為何后來去了欽州,但覺問出來不妥,說白了不過是嫁人或是遷徙,何況從來沒聽說過蝶夫人的相公是哪位,不定已經過世,人家的家事何必去過問。

平江府最大的特色是水多橋多,大約是江南水鄉的共性,一座城市半座水,河多橋多船也多,很多建筑都是依河而建,至于十二橋的說法陳逸還是初次聽聞。

“夫人叫在下出來不會只是為了看平江的夜景或是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吧?”

蝶夫人難得一笑道:“瞞不過公子,今日請公子出來是有事相求,請與小婦人一行。”

蝶夫人帶陳逸往前走了不到半條街,停在河岸,一艘很大的雙層畫舫游了過來,鶯鶯燕燕立在船頭,還能見幾個體態臃腫商賈的身影。陳逸有些不解地看著蝶夫人,一身男裝英姿颯爽的蝶夫人卻作出“請”的手勢。陳逸一到這種風月場所就感覺頭疼,心中想不出蝶夫人到底叫他來做什么。

往畫舫上走的時候蝶夫人笑道:“只是請公子與在下游一次十二橋而已。”

陳逸這才稍稍放下心。

最開始的時候,蝶夫人也的確只是請他來游河的,畫舫里是一片熱鬧,有男有女有琴有唱,而陳逸和蝶夫人只是坐在畫舫二層之外,一杯茶,應著河風秋涼的氣息還有些冷,陳逸不由緊了緊衣服。而蝶夫人卻很享受,就好像故地重游,有幾分小女兒家的歡喜雀躍。

陳逸叫來路過的一個船上的姑娘道:“這位小姐,能不能幫忙換杯茶,這杯涼了,喝了傷胃。”

那姑娘掩口一笑,像是打量了一眼傻瓜,然后徑直離去。

蝶夫人笑道:“要找人換茶該叫船上的奴婢,姑娘們可是畫舫的搖錢樹,可不負責為你斟茶倒水。”

陳逸無奈一嘆,蝶夫人既然不想被人認作是女子,他也要換個稱呼:“蝶兄就別拿跟在下打啞謎了,這河也游了一段時間了,再游下去就不是為游樂而游,成了為風寒而游了,我之前大病一場現在身子骨還有些孱弱,實在經不起寒氣這般重的秋風折騰。”

蝶夫人道:“那就請公子做正事,請與在下進去。一會不論問什么,公子只需說是便可。”

陳逸看著蝶夫人熱切的眼神,腦子里帶著很多問號與她一同進了畫舫的二層,心說要來找姑娘早進來啊,先讓人在外面吹半晚上的河風這不是誠心折騰人嗎。不過話說回來,蝶夫人是女人,來找姑娘?難道她……有特殊癖好?

二層畫舫此時已經安靜下來,有兩個婢子在收拾房間,而琴聲和女子的歡笑聲依然從一層傳上來。里間傳來一個女子慵懶而嫵媚的聲音道:“兩位公子,既要尋開心不妨到畫舫下層去,上層并不招待過夜。”

蝶夫人推了陳逸一把,陳逸馬上點頭道:“是是是是……”

蝶夫人馬上瞪他一眼,低聲道:“你是哪般?”

陳逸皺眉低聲道:“不是您說的嗎,進來就只要說是就成了。”

說話間那女子已經從里間走了出來,陳逸馬上皺眉細看了一下,要說這女人的年紀,也算不小了,大約也快四十了吧,說她半老徐娘年老色衰也談不上,不過也是凋去了芳華,只能算是風韻猶存。只是身上的衣服卻很誘人,領口敞開露出一大片雪肌,一條長長的綢布腰帶拖拉到地,慵懶嫵媚,舉手投足都好像慢半拍故意在誘惑男人,撩人心懷解人風情。

“絲竹小姐,久聞了。”蝶夫人笑著拱手道。

那女子欠身回禮,目光卻游離在蝶夫人的臉上,稍稍皺眉道:“兩位公子一直在畫舫外并不進來,還以為只是賞一番夜景,未料卻在這時候進來。難道有事要找奴家?”

蝶夫人馬上又推了陳逸一把,陳逸這次學聰明了許多,笑著抱拳道:“我們久聞絲竹小姐的名聲,想來拜會以下,僅僅是拜會一下,絲竹小姐可千萬別想歪了。”

蝶夫人再次皺眉白了陳逸一眼,絲竹卻輕輕一笑道:“公子的話是否有欲蓋彌彰之嫌呢?”

“是嗎?”陳逸腆著臉道,“可在下覺得說話挺自然的,來拜會一下,至于怎么拜怎么會都離不開拜、會這兩個字,至于絲竹小姐想怎么拜怎么會那就是你的事了。絲竹小姐不愿意我們拜會,難道我們還能用強的?”

蝶夫人和絲竹同時皺了下眉頭,心說這人還真是口不擇言。不過蝶夫人稍作寬慰,看來找他來是找對人了。

蔥拌蒜苗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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