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子,我們就在這里等嗎?”一個身穿墨綠道裝的中年男子輕聲問道。
“不如我們一起進去,我倒不相信那白云山莊真能將我們這么多人怎么辦!”旁邊一個矮小的老頭接道。
若是有江湖人在此的話就會發現,武林中大部分有權有勢的人都集中在這里了,最先開口的是武當掌門,那個矮小的老頭卻是青城派掌門。
旁邊坐著的還有嵩山,泰山,華山,衡山,霹靂堂五大門派掌門。
點蒼派掌門摸著胡須輕嘆道:“是啊!將那瘋老頭激進去,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衡山派靜心師太在一旁愁眉不已,也是心情并不平靜。
其他幾派掌門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似乎對水仙子極為有信心。
唯獨華山派的掌門華天雄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暗自冷笑,你們還嫩了點,沖進去?可知道里面都有誰?至于那個瘋老頭,死不死關我們何事,到時候只要能順利整合丐幫勢力,水仙子的目的就達到了!
水夢怡似乎沒有聽見大家的話,抱著劍靜靜站在大廳門口,衣衫隨著微風,輕輕飄拂,給人一種和諧美的享受,一旁的貴公子們看得又是癡了!
……
白光一斂,令狐天發現場中突兀地多了個白衣飄飄的美女,她背對著站著,左手提著一柄古樸的連鞘長劍,頭發就用繩索隨意地束在腦后,顯得素練干凈的一種氣質。
令狐天注意到對面的九指邪丐眼中先是有疑惑,然后變為驚訝,最后化作恐懼。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表情可以在瞬息之間有如此多的變化!
白衣女子依舊毫不設防地隨意地站著,那是一種很特別的姿態,亙古,悠久,似乎她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站在那里,無論世間風吹雨打都未曾動過分毫。
令狐天心中忽然有個詞語,穩如磐石!雖然僅僅是一道背影,卻給人一種厚重如山的感覺。
但在九指邪丐眼中,那白衣女子卻仿佛隨時會動,所以他時刻緊張戒備著,本就狹長的雙目,如同鷹目一樣寒光閃爍。
剛才那一劍已經在他腦海中回蕩了千萬遍,那一劍無影無形如同綿密的煙雨,無處不在,細膩而纏綿。細雨溫柔時自然如絲,但她這是劍,再溫柔的劍也是劍,它也會奪人性命!
漫天的雨絲最后卻是化作驚天劍影,一千,一萬道劍影最后匯聚成一劍,唰地襲來,擋無可擋,防無可防!
“是你!”令狐天驚訝地看著這個美女,他并不認識她,卻是認識她的劍,今日雖是驚鴻一瞥,卻不敢忘卻這驚人的鋒芒。
那九指邪丐這時也沙啞著聲音說了聲:“是你!”
“是我!”白衣女子終于開口了!
九指邪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慢慢退到到門邊,見白衣女子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忽然身子倒縱,化為一道幻影,幾次縱躍間就不見了人影,竟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令狐天看得目瞪口呆,本以為這九指邪丐是已經瘋瘋癲癲的,跟歐陽鋒差不多,不過看到這一出,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出他這是真癲還是假癲。
“我師傅要見你!”那白衣女子似乎對著毫不關心,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緩緩起身在前面帶路。
令狐天朝蘇煙露出一絲苦笑,然后緊跟其后,他是知道蘇煙現在的狀況的,雖然有一身雄厚的真氣修為,但實際上不能動用分毫,一旦妄動,肯定比敵人先死。
跟在白衣女子后面,令狐天才覺得又漲了見識,因為那白衣女子的步伐極輕,極緩,踏在樹葉上幾乎沒有留下聲音,但是一步出去卻是極遠,他跟在后面要小跑才訥能勉強跟上。
“喂!美女,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令狐天踹著粗氣地跟在白衣女子后面,發現她所去的地方正是靜心竹海不由大聲喊道。
不過那白衣女子只是靜靜地走著,既沒有停下,也沒有回話,依舊那種富含特定韻律的步伐。
令狐天見狀知道多言無益,只好不再爛費唇舌,只是靜靜地跟在后面。
“你倒是聽話!就不怕韻竹要害你么?”剛剛踏入竹林,一道溫婉的嗓音傳來,這是充滿江南風情的,既軟嫩又柔美清嫩,若只聽聲音,那無疑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想必那聲音的主人此時也是笑著的。
這聲音有一絲譏誚,卻含著些許贊賞,本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色彩,偏偏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分不清她這句話中那種意味更多一些,反正令狐天聽著沒有絲毫的反感,卻有一絲絲的溫暖,像是親人在耳畔問候一般。
穿過竹林,來到竹舍時,令狐天看見一道柔美的背影立在屋前的臺階上,雖然沒有見她正面,但已經是極美了,那是一種與周圍竹林相契合的和諧,讓人看了絲毫覺察不到突兀,是一種滿心的舒暢。
“你是誰?”令狐天很難想象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無禮地問一個初見面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絕世大美女,但心中有一種感覺,引導著他如此,只要是心中所想就會去做。不考慮結果,就很隨意,完全沒有束縛。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令狐天只覺渾身一震,似乎連時光都停滯了,明明沒有見過,卻又似熟悉了千萬年。
這是一個柔美溫婉的女子,她就靜靜地站在那里,并勝過所有的風景。
白衣女子大步走到這女子跟前恭謹地道:“弟子已將人帶到。”
那女子微微頷首,然后道:“你跟他說說吧,省得他不明就里。”
令狐天忽然覺得或許錯了,他還是不認識這個人,也不認識這柄劍,只是認識剛才那式劍法。
果然,那白衣女子轉過身來,對著令狐天面無表情地道:“我師妹覺得你很不錯,回去向師傅說了,師傅聽了也覺得你很不錯,欲要收你為徒,你拜是不拜?”
這女子很冷,上次那女子雖然也是一言不合即要拔劍殺人,但絕沒有面前這個白衣女子可怕,她幾乎是與世隔絕,幾乎唯一在乎的只有手中的劍。
“拜!為什么不拜!”令狐天沒有絲毫猶豫,梗著脖子大聲道。
“哦?這么干脆?就不怕我們其實騙你入門,然后利用你?”那女子妙目流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令狐天。
“我還有選擇嗎?與其被逼著拜,反倒不如主動拜,萬一你一高興多教我幾招呢!”令狐天無所謂地道,其實心中還是有些犯嘀咕的。
“哦?你也用劍?”她注意到令狐天的手,然后驚奇地問道,顯然對劍法很感興趣。
令狐天忽然有些汗顏,這個師傅不知道拜的值不值,竟然不知道選材很重要么、。萬一我不適合學劍,又不想學劍,想學的,你又不會,該如何?
那女子卻是自顧自地道:“我想你也是該用劍的,正琢磨著要是不用劍,就廢了你原先的武功,重頭練起。”
令狐天注意到她說話時的語氣,那是一種說了就一定會做的語氣,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不由打了個寒顫,這班子都是怪人啊,真不知以后會不會為今日的選擇后悔!
“來,你走近些!”那女子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令狐天有些不明所以地邁步朝前走,而一旁的韻竹師姐卻是露出一副吃驚的神情,貌似這個待遇會撿很大便宜?
“來給我試試手,我看看該教你什么劍法!”那女子嫣然笑道,并指如劍,凌空刺來,極緩且輕,但令狐天卻偏偏躲不開,只好拔出腰中長劍,意見迎上去,卻是使得基礎劍法中的撩。
那女子微微皺起眉頭,似乎不大滿意,指尖亮光一閃,碰撞在劍脊上,發出金鐵交擊得聲音,令狐天竟覺得手中握劍不穩,哐當一聲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