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林青的一席話以后,少彬放松了很多,他沒有回海勝的信,他不想讓傷痛再次上級,而且他也不知道再說什么好,似乎說什么都不好,又或者沒什么好說的。一個失戀的人要么就沉默寡言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要么就找另一個人訴苦。少彬的苦在和林青的談話中已經(jīng)消失了很多,但沒有全消,就好比一個剛出院的病人多少也會覺得頭暈,惡心,食欲不好等不適。少彬這剩下的不適轉(zhuǎn)到給吉愛的信中,信上除了鼓勵吉愛堅持自己的理想外,更多的是對一些事情的感慨,不過他沒有直接說是因為翠琴的緣故。可是這樣的感慨在吉愛強有力的理念面前就好像颶風來臨時的瓦舍,經(jīng)不起第一次的沖擊。
吉愛看得出少彬在隱瞞些什么,但是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以她對少彬的了解她覺得少彬不會無緣無故發(fā)出感慨的,可是少彬的信就好像沒有完全的公式,讓人算不出個結(jié)果,無奈之下,只好回信告誡少彬重拾信心,相信自己。
少彬相信不起自己,反倒是相信起和翠琴在一起的那個男生,他有時候菩薩心腸地會認為那個男孩會給翠琴帶來快樂。看來失戀的人不是一無是處,而是太多是處了,都直接變成了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了。少彬的無私說明了感情上的寄托其實也是戀愛的延續(xù),少彬覺得那個和翠琴在一起的男孩不過是另一個自己罷了。
“咱班下周和三班進行一場辯論賽,現(xiàn)在開始召集辯手。有誰想?yún)⒓拥模轿疫@來報名。”
少彬正趴在教室的書桌上,被曹冬這一催魂奪命的叫喊聲拉回了現(xiàn)實,他揉了揉瞌睡的眼睛,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開始圍著曹冬。
“曹委員長,你看我行不?”一個男同學(xué)聲音傳出。
“我看行,你就很適合做后勤,幫忙送水。”曹冬一刀斬斷剛才的聲音,大有殺雞取卵的架勢。
“哈哈哈……”身后傳來一陣笑聲,那男的臉紅地擠出人群。
“這次的辯題是什么啊?”一個高亮的聲音響起。
“論魯迅有沒有怪癖?正方辯題是沒有,而反方的辯題是沒有。”曹冬回答道。
“啊,這題目好,這題目新穎啊。”
“是啊,這題目很獨到啊,往常的題目都是很死板的,這次的卻不一樣咧。”
“就是,就是!”
“值得期待啊!”
一陣強烈的反應(yīng)呼嘯而來。
“這題目誰起的啊!”又一個高亮的聲音響起。
“是我和三班班長討論好決定的,這次的辯論賽呢沒有評委,由我們學(xué)生自主擔當,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目的是在活躍班級氣氛,增進與別班的交流與合作。”曹冬像新聞發(fā)言人一般地解釋道。
“那可好啊,沒有評委好,沒有評委好啊!”
“對啊,以前的辯論賽有評委,大伙都不敢說話,現(xiàn)在沒有評委,看來有好戲看了。”
“那曹委員長,我們的第一辯手應(yīng)該是你了吧?”
這話問得實在,曹冬不由地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還要看大伙的意見,如果報名的人多,我覺得我可以不上的。”
“那哪行,沒有曹委員長的銅墻鐵壁,快嘴利舌,我們怎么能敵得過對手。”此人想說沒有曹委員長的三寸不爛之舌那哪行,還好在人多勢眾的地方?jīng)]有犯錯,看來人多的地方可以壯膽。誰知,這話卻起了反應(yīng)。
“是啊,沒有曹委員長那哪行。”
“支持曹委員長!”
“支持曹委員長!”
一陣贊同的聲音四處響起。
曹冬正處在夢幻當中,想不到自己的人氣在這一刻飆升得如此嚇人,就好像放入熱水中的體溫計。看來人氣這樣的東西只有到了關(guān)鍵時候才知道,平時是看不出來的。曹冬暗喜平日里做足了工作,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了作用。不過,她瞄到了趴在桌上的少彬,她想到少彬其實也是一個挺有想法的人,只是平時不怎么表達罷了,她堅信這樣越是不善于表達的人一表達起來就會驚人,這就好比動物園的老虎,平時乖乖順順的,可是本性不改,若有出籠之日,也會立馬激起猛虎下山的威力。于是主動脫下了光環(huán),走了過來。
“少彬,你要不要參加?”
少彬忙揮手道:“不了,不了,最近不舒服,你們自己決定吧。”
少彬這揮手被曹冬當做是在趕蒼蠅,蒼蠅趕不跑,被曹冬一掌拍在桌上直接致命:“怕什么,玩玩嘛!”
曹冬這一掌驚動了剛才起哄的同學(xué),大伙轉(zhuǎn)頭看過來,無不羨慕少彬的待遇。大伙在想曹冬這是在顧茅廬,又暗地里罵少彬不知好歹,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
曹冬這“玩玩嘛”似乎也在挑釁少彬,少彬進退兩難,不想引起更大的震驚,找了個借口說道:“我就不參加了,我對這樣的題目不敢興趣,特別是魯迅,我不喜歡他。”
誰知這話正中曹冬下懷,像足球比賽中很有威脅的射門只是射得太正,門將剛好撲到,曹冬接到球后說道:“那最好,我們是反方,辯的是魯迅有怪癖,你既然不喜歡,那就最好了,你一定知道他的怪癖,你可以發(fā)表您的高見啊!”
少彬繼續(xù)趕蒼蠅,說道:“我沒有高見,我也不知道他的怪癖。”說完還故意咳兩聲,表示高手的高見不是隨便發(fā)揮出來的。誰知少彬的高見又被曹冬一掌拍死,說道:“大伙都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來吧!”
少彬被逼入死角,按理說事不過三,如果曹冬再強行追問,自己是不得不參加了,于是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說道:“真不行!對了,我姑姑下星期來看我,我怕我到時候沒有時間。”
這借口是起了作用,像汽油著火遇到了干粉瞬間撲滅了曹冬的逼問。曹冬見少彬心意已決,火再也燃不起,知道少彬敬酒不吃,罰酒也不吃,已無心再死纏爛打,無奈之下打了退堂鼓,說道:“哦,這樣啊!那算了!不過那天你要來看我們辯論哦。”
“嗯。”少彬狠狠地點了一下頭,曹冬就轉(zhuǎn)身走了。少彬松了一口氣,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不對,放了氣的氣球會到處亂飛,少彬沒有亂飛的能力,而是是像氣胸病人被放氣時的那樣軟地趴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