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她們三人都去泡圖書館了,我不愿意和她們一起,寧愿從圖書館租回一本小說躺在床上徹夜不眠地翻看,可就是討厭呆在圖書館里看書。
百無聊賴地一個人在大街上閑逛,瞅著手上包扎的紗布發了一會呆,我到路邊的電話亭撥通了404的電話,剛好是林帆接的電話。
“我在大街上,不小心把腿扭傷了怎么辦?哎喲,好痛。”我故意扭曲著自己的聲音和面孔,盡管他看不到。
“你啊,老是這么不小心!在哪個位置,呆那不要動,我過去找你。”
悠閑地坐在路邊的草地里看著過往的行人,他們或喜或憂的表情讓我不斷猜測著正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故事,人生,就這么消化在這些來來往往的腳步里。
林帆很快就出現在我眼前,我雙手揉著腳踝,沒忘裝出一副苦瓜臉,林帆走到路邊去叫出租車。
“不坐出租車,我暈車暈得厲害。”我及時地阻止了他。
他猶豫了一會,說:“那你還能走嗎?來!”邊說邊扶我站起來。
我扶著他的手臂慢慢站起身,馬上有“哎喲”一聲“痛得”跌倒在地上。
“行了,我背你吧!”他說。
我立即喜笑言開,等的就是這句話。
趴在他的肩上,我悄悄地盡情地享受著它的溫度,準備美美地小睡一會。剛開始他背著我還游刃有余,走了十分鐘就越來越感覺到吃力。
為了緩解他的勞累,我說:“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他沒有做聲,于是我當他是默認了。
“病人躺在病床上喝酒,一名年輕漂亮的護士推門進來,趕緊跑過去對病人說:‘小心肝!’病人馬上興高采烈地說:‘哎,小寶貝!’怎么樣,好不好笑啊?”
“不好笑嗎?你干嗎不笑啊?”見他沒反應我馬上裝出生氣的樣子。
“嘿嘿嘿嘿。”他應付地笑了兩下,說:“你就饒了我吧,你這么重,我哪里還有力氣笑啊?”
“你欠扁啊,我哪有重啊,最近都瘦了三斤了。”我不滿地嘟囔著。
好不容易進了校園,我得意地看著周圍的人對我投來艷羨的目光。快到宿舍的時候,我用力跳下他的背,在他的驚愕中向前跑去。
“我的腳已經被你背好了,你好神奇哦。”跑了十米遠,我回頭朝他喊道。他自嘲地搖了搖頭。
這幾天老是希望發生點什么,可還是老樣子,我們之間,沒有新的故事發生。
我們正躺在宿舍聊天,話題更多的仍然還是在他們404身上,最近我們大家集體聚會的次數越來越少,而且很少有人來得都齊的時候。杜蘭說:“我感覺他們對我們沒有以前那么好了。”
我想起寒假時,初中好友朱勇曾對我說過他們和一女生宿舍聯誼,結果很快無疾而終的事情,當時我還和他爭辯,說我們是不一樣的。“想想看,這么多的人,要長時間呆在一塊確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們四個人是沒問題,他們404那么多的人,時間舊了,自然就會有矛盾。”沈小芳這么說。近來大家好象越來越成熟和理智了。
“只要是激情,總會有消磨殆盡的時候。”窗外,似乎馬上要下雨的樣子,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不如這樣,我們何不試探一下他們,看看他們對我們的感情還有多少?”
于是,我們跳下床,在大多數人都雙手護著頭不被雨水打濕、從校外跑回宿舍的當口,我們四個沒帶傘沖出了校們,一直跑了好遠,待雨下大了,衣服也濕了大半的時候,我們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撥打404宿舍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依照慣例,這類事情一般由我出頭。
是董意接的電話,我說:“你們能不能到青龍橋來一下!”他問:“有什么事嗎?”
“我不管,你們要快點過來,知道了嗎?”誰知道他聽了我的話竟然很緊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們在那里不要動,我們馬上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后,我們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靜靜說:“雷蕾裝得還真像!”
本來我們只不過是想騙他們給我們送傘,眼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買了一瓶啤酒來到橋頭,在雨中嘻嘻哈哈地互相抹在大家的臉上,灑在衣服上。
他們來得出奇地迅速,每人打著把傘,手里還拿著把傘,遠遠地數了數,六個人居然都齊了,連平時最不愛出動的王軍偉也來了。那瞬間,我們特別感動。他們來勢洶洶的似乎準備打架,一定是以為我惹了什么禍端。于是我們開始后悔我們的考驗布置得太過草率,所以太輕了,應該找群混混爭吵幾句,然后向他們挑戰什么的,不過那樣也不好,萬一真打了起來不好收拾。
當杜蘭發現他們的時候,我正在對面胡亂地撥打著一個網友的電話號碼,撥通后掛掉,然后再撥。我聽見不遠處杜蘭正在向他們介紹我今天的情形:“……已經在電話亭呆好半天了,不停地撥電話,也不知道打給誰,怎么也不肯走。”
我轉過身,接觸到林帆和張一之關切的目光,“回去吧!”張一之輕輕地說,我沒有作聲,默默地往回走,他們全都跟在后面。404的幾個人見沒什么大事,開始放輕松起來,低聲地和靜靜她們說笑著什么。
走了一會,杜蘭追上我,向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低聲說道:“他們讓我跟緊你。剛才他們在后面問你要去哪里,還說‘管它呢,大不了她走哪里我們跟到哪里。’我正準備和你說讓你多轉幾個彎呢,誰知道你就這么回學校了。”
我正在后悔,前面馬路邊出現一大堆正在爭吵的人群,我對杜蘭說:“有熱鬧看!”便沖了上去,身后的林帆和張一之馬上追上來把我拉了回去。
到了女生宿舍樓,杜蘭讓他們回宿舍,林帆和張一之說要看著我們上樓后再回去,我心說:“笨鳥,難道怕我再跑出去啊,想跑出去鬧還會給你們打電話嗎?”
杜蘭假裝扶著我上了樓,一打開門我們就笑倒在床上,宿舍里的李賽男和蘇娜知道我們的計劃成功,也大笑不已。我們和她們也不是一直保持在敵對狀態的,她們有時候很配合我們的行動。
我們還在為自己的陰謀得逞而洋洋得意的時候,剛換鞋出門的李賽蘭突然跑了回來,通知我們說林帆和張一之、王軍偉三人上來了。她們馬上將我推倒在床上,他們三人進來后,杜蘭說我已經睡了,他們站在桌子對面看著我,林帆嘆了口氣,想說什么又嘆了口氣,說:“迷糊!”然后他們走了,關上門,杜蘭給我看了剛才張一之寫下的紙條,大意是說有什么煩惱就對他們說,他們愿意幫我分擔,希望我天天開心之類的話,還署上了他們三人的名字。
我們的友情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