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輝成長算是一帆風(fēng)順,他認(rèn)真,自信,自律,有原則,想得到的都努力做到了,他從未對一件事或一個人像對青青這樣開始太在乎而充滿不自信,他怕自己給不了最好的,或者不是她最想要的。
青青不自覺地走進(jìn)了他心里,也讓他住進(jìn)了自己心里。一步步深陷在他溫柔關(guān)注的目光里,她以為她的心思全在他眼里,無需她表達(dá)。
可是他說不如成全你,成全你和方成輝。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忘記方成輝,可是那只是過往,現(xiàn)在和未來,章澤輝早已無可比擬。
可是他要離開,她也找不到理由糾纏,女烈士何曾拖泥帶水……
章澤輝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沒有間隙的工作計(jì)劃,從早到晚。天天讓小禾給他買同一家的快餐,差不多的菜式,小禾笑他,“章總真是專一又念舊。”他抬眼冷冷地看她,小禾感覺到四周的寒意,趕緊離開。
一連數(shù)日,章澤輝都沒有出現(xiàn),青青照常上下班,可是偶爾看到外面的夕陽斜斜照進(jìn)來的美好景象,便會想到章澤輝輪廓分明的臉就曾坐在那里眼含笑意的看著她。下班走到門口,寒意襲來,便會搓搓手取暖,便會想念他溫暖的手掌,甚至吃飯吃都會想念他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樣子,睡覺時也會想到曾經(jīng)他耍賴的親吻和擁抱……
可是,這樣的日子竟都成了曾經(jīng)……
每每思及此,她都會鼻子泛酸,忍不住想流淚,章澤輝你真的要半途而廢,不要我了么……
偶爾她甚至聽到同事們議論自己失戀的傳聞,她都恍若未聞,直到小曉來找她,她們?nèi)コ燥垼攘艘稽c(diǎn)酒,她有點(diǎn)晃神,又想到了以前的時光,小曉認(rèn)真地說,“青青我早就說過,不是每個人都懂你的表達(dá)方式,你要給他信心。”
“小曉,你也說過,章澤輝何曾需要別人給他信心?”
小曉便不多說什么。兩個人有心結(jié),便唯有其中一人能解開。
方成輝來看過她,問她病好了沒,她笑笑說,“早就好了,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跟章澤輝和好了么?”他微笑著問。
“嗯……”她回答的遲疑。他了然,并不揭穿她,“有什么需要我的記得找我。”
“好。”
次對話被同事看見便是對青青的羨慕:青青真是命好,走了一個讓人羨慕的,還有另外一個立即補(bǔ)上。
青青其實(shí)很想知道章澤輝這些日子怎么樣了,可是總是拿起電話又放下。所以小禾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時她很高興,“章澤輝這幾天好嗎,工作忙不忙?”
“干嘛不自己問他。”小禾酷酷地問道。青青不語,看著她,眼神里是委屈和責(zé)備。
“他就那樣唄,廢寢忘食的工作。”
“嗯。”
“夫人你呢?”
“我沒事。”
“我就是順路來看看你,那我先走了。”小禾匆匆離去。
青青心里有點(diǎn)擔(dān)心,可是想著小禾在他總是會安然無恙的。
方成輝偶爾來看看青青,跟她聊聊天。雖然別人在議論,但是青青明白他此刻是真的把自己當(dāng)老同學(xué)和朋友,絕無此前的咄咄逼人。就像她告訴小禾的一樣,他又不是什么壞人,所以她坦然,從而無懼別人的眼光。
已經(jīng)有10天不見章澤輝了,她下班走到門口時這么想,便抬頭看了看天。
“青青是在睹物思人么?”方成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哪有。”她看了看他,他帶著淡淡的笑容。
“如果篤信跟他有你要的未來,那就去找他,不必再做原地等的人。”他說得認(rèn)真,沒什么表情。青青沒說話,看著他,良久,“方成輝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這四個字跟你永遠(yuǎn)沒什么關(guān)系。”
“謝謝。”她笑了,因?yàn)榕紶査龝Ψ匠奢x有愧疚感,他對她越好她便覺得自己是那個棄他與不顧的人,可是他們之間何曾有過任何的信義與承諾呢。
“青青,別對我太善良。”他說的誠懇,拍了拍她的肩。她看著他笑得釋然。
章澤輝在第10天時聽到小禾說青青很關(guān)心自己。一直刻意冷漠的心里覺得有暖流經(jīng)過,他思索良久,跟小禾說要出去了。小禾看看他,神色疲倦,幾天未回家休息,臉上甚至有了青青的胡茬,整個人倦怠至極,“還是我開車送你去吧。”他想想也好,小禾未動,從頭到腳掃視了他一遍,意思是,章總,您不顧及一下您高達(dá)英俊的形象了么。他直接拿著外套出了門,小禾跟上,又恍然大悟:章總大概是去博取夫人同情心的吧。
然后他們到時便看到了青青和方成輝聊天,在他眼里大概是談笑風(fēng)生吧。小禾沒說話,章澤輝看他們走了便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小禾你自己打車回家吧,我還有點(diǎn)事。”他說的不容置疑,小禾默默地下車。
小禾了解青青心意只是這樣的場景讓章總怎么坦然接受呢。她站在路邊等車時,踢著路邊的石子也替他們有了無奈的心情。
“等車么,我送你。”方成輝車停在她旁邊。
“不用。”小禾冷冷地回道,心想,你剛跟我家主子結(jié)下梁子,我戰(zhàn)線很清楚的。
方成輝看了看她,“真的不用么,這個時候車很難等哦。”
“不用。”小禾態(tài)度肯定。
“好……”方成輝正準(zhǔn)備開車離去。
“你等等。”小禾叫住他,“方成輝,無論你們的過去多么強(qiáng)大,你都不應(yīng)該阻攔她的幸福。”
“你慢慢等著吧,再見。”方成輝看了看她,面無表情地開車離去。小禾氣的跺腳。
章澤輝開車去了那個看星星的地方,他靜靜地在那坐了很久,然后開車離去,到家時覺得用完了最后一絲力氣,沉沉睡去。第二天,小禾看他沒來上班,便打電話過去問,他聲音虛弱,“給我送點(diǎn)感冒發(fā)燒消炎的藥和吃的過來。”小禾略微思索了下,便把這麻煩事交給了青青。
青青聞言,急忙拿了東西打車過去。她按門鈴,很久沒有人來開。便用了備用鑰匙開了門,他憔悴的好似變了一個人,亂糟糟的頭發(fā),胡茬,還有干枯起皮的嘴唇,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在發(fā)燒,便給他量了體溫,服了退燒消炎的藥。然后坐在床邊,看著他良久,眼淚忍不住掉下來。用毛巾給他擦拭過后,她去廚房開始邊回憶邊做他做過的粥。
聽到咳嗽聲時,她急忙過去把水遞給他,他喝了水看了她一眼,又躺下。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他握住了她的手,她便坐在床邊看著他,他安靜地閉目躺著,她突然覺得心酸,眼淚便止不住地流出來。
他坐起來,攬她到懷里,“我沒事。”她靠在他懷里,伸手觸碰到他的臉頰,“章澤輝,從此以后不準(zhǔn)再跟我生氣,不準(zhǔn)欺負(fù)我了,好不好?”
他聽到她認(rèn)真的語氣,久違的撒嬌,他忍不住嘴角上揚(yáng),“好。”
“因?yàn)槲姨貏e怕失去你。”她小聲說道。
“我也是。”他安靜地看著她,她主動湊過去,能聽聞他的呼吸,“青青,粥好像要糊了。”
她立刻跳起來,從廚房再出來時,她尷尬地說,“糊了,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拿來吧,我也餓了。”他嘴角上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