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他們太黑了。白的啊,還是純的,不帶菜了,被他們灌下了一斤多,回來的路上我都吐了好幾回了,實在受不了,他們太殘忍了。我……呃……”黃崇還沒說完,酒氣上涌,又要吐了出來,還好李楓眼明手快,趕緊拿了一個垃圾桶放在他的腳下。
“劉護士,去倒杯茶來給他醒醒酒。”看到自己的這個小徒弟并無大礙,李楓也放下心來。現在就等他的酒醒后,告訴自己到底這半天發生了什么事。
直到晚上九點多鐘,黃崇的酒勁才算是稍微的緩過去一些。中間又吐了三次,胃里連食物都沒有了,吐出的全是黃水。李楓有些心疼起來,看來這徒弟今天是沒少遭罪了。
把他扶在椅子上坐好,又倒了一杯茶水后。李楓和劉若惜二人才聽的黃崇把今天這大半天發生的事交代了個清楚。
原來黃崇早上從診所離開后,經過不少打聽,終于找到了那幾位拆遷戶所在的位置。此時除了那一棟殘破的小樓外,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開闊的工地,有幾輛挖掘機正在旁邊運作著。
為了不打草驚蛇,黃崇繞著工地的邊緣想要尋找機會進入小樓。可是周圍實在是太空曠了,連一棵可以遮擋的樹都沒有。在黃崇離那小樓還有數十米遠的距離,就被人發現了。
接下來就是悲劇發生的時刻。就見一個頭戴安全帽,五音不全的中年漢子喊住了黃崇:“獻聲(先生),你是干嘛的?”
“哦,我來找個朋友。”黃崇怎么說也在外面闖蕩了幾年,這時候表現的也很是機靈。
“相煎(見)就是緣分。走,喝酒去,約(要)是不去,就是不給額面子。后果可是很嚴重捏。”說完這中年漢子還向著四周看了看。
見周圍正在干活的工人都看向了這邊,黃崇知道今天如果不遂他意,看來是無法囫圇著回去,更不要說去拿那可能含毒的自來水樣本了。
于是便向著中年漢子走了過去,怎么說自己也都有半斤的量。俗話說,上了酒桌就是朋友,如果真的能把關系弄好,那等會兒上樓去接水可能也方便些。
黃崇跟著這漢子走進旁邊的一個工棚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栽了,七八個工人,每個人的面前都擺著三四瓶酒,還是市場上最烈的那種紅星二鍋頭,在工棚的角落里更是碼著足足有十五六箱。
一進帳篷,連口氣都不讓喘,一個接一個開始勸起酒來。而進酒的話說去說來就那么幾句。什么“四海之內皆兄弟。”“相見便是有緣。”“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后果很嚴重。”
就這樣黃崇足足被灌進去了一斤半,最后那幾個人看這小子實在喝不進去了,嘴里也開始說起了胡話,才把他扛到大馬路上,丟在那里不管了。
黃崇在喝了3杯茶水后,又沉睡了過去。坐在對面的李楓和劉若惜偶爾還能從那醉夢中的嘴里聽見“來,喝酒,今天就陪哥幾個了”之類的胡話。
“李醫生,小蟲子沒事吧?”劉若惜從來沒有看見黃崇這樣子過,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只是喝醉了,不過因為沒有吃什么東西,可能這幾天胃會難受點,明天給他調幾副藥吃了就好了。”看著黃崇那醉醺醺的樣子,李楓的眉頭皺了起來,很明顯的對自己現在這個徒弟也很是關心。
“那我們還要不要去取那水呢?要不然我去吧,他們總不好意思讓我一個女生也喝酒吧?”劉若惜在旁邊出起了主意,絲毫沒意識到這樣做可能面臨的危險。
“不用再去了。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啊。”
否定了劉若惜建議的李楓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你真的以為黃崇是不小心被那個中年漢子發現,而拉去喝酒的?我想在黃崇剛進入工地就被他們盯上了。既然他們敢在水里下毒,就會保證做到萬無一失,這點卻是連我也疏忽了啊。”
“那我們怎么辦,就在這里等著嗎?”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事的劉若惜,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心里產生了一絲好奇,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去吧,今晚就讓他睡在下面,等明天酒徹底的醒了再詳細問個清楚。”說完李楓便想房內走去,今天發生的事,需要他好好的思考一下,到底遺漏了哪里關鍵的地方。
此刻,在市內的一家大型賓館內。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靠在一張舒軟的舒服里,旁邊還蹲著兩個面容姣好的美貌女子正給他做著全身按摩,看那年輕人的表情,像是極為享受。而在沙發的旁邊還站在一位面露恭敬的中年漢子。如果黃崇現在在這里,肯定可以認出,這正是中午在工地上叫住自己的那位。
那年輕人在享受了一陣之后,揮手讓兩位女子退了下去。神色變的嚴厲起來:“老潘,你跟著我爸也干了那么多年了,怎么我剛一接手,你就給我添這么大亂子呢?說說吧,那年輕人是從哪里出來的?”
“大鍋(哥),那……”那叫老潘的剛一開口,就被年輕人制止了。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以后不要這樣叫了。”那年輕人對著老潘說道。
“鍋(哥),那……”毫無疑義,這次又被年輕人給攔了下來。
“你還是叫我老板吧,畢竟你都快大上我一輪了,這要傳出去,別人不是說我不尊重下屬嗎?”年輕人強忍著把手中的遙控器丟出去的沖動,對著中年人說道。要不是這叫老潘的中年人跟著自己的父親干了十幾年了,為人也算忠誠,自己可能早就把這個五音不全的家伙給趕走了吧,跟他在一起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鬧出笑話來。
“老板,那鍋(個)年輕銀(人)已經查清楚捏,正是早上那幾名工銀(人)去看病,診所里的醫生。”那叫老潘的人也是冷汗直冒,只能盡量說慢一些,以保證眼前的少主人能夠聽懂。
上次有個六十歲的乞丐喊了一聲大哥,這少主人“啪”就扔了一沓錢過去。老潘跟著老主人干了這么些年,這點眼里還是有的。更何況豪門大戶哪有尊不尊重下屬一說呢?
“哦?你說是診所里的醫生?”那年輕人窩在沙發里,眼珠不斷的轉著,像是在考慮著什么對策。
“是的,老板,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發現什么了,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做奴才的不但要盡量隨著主子的意,更要經常詢問著,以顯得主子智慧。很顯然老潘是個聰明的奴才。
“暫時你們先不要管了,給我盯好工地上,不要讓任何人接近,等再過個三五天,那藥就會自然散盡了。這診所嘛?我明天先去探探虛實,弄清楚到底什么情況。這里沒什么時了,你可以走了。”年輕人看了看時間,打發老潘離開了。
就在老潘離開這間屋子沒多久,兩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向這邊走來。走近了之后才發現,這兩名女子無論身高,外面,身上的衣服,甚至連氣質也十分的相似。兩名女子進去沒多久,屋內便傳出一陣陣嬌笑聲。看來,今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轉眼間,天已經大亮了。忽然診所內“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一陣凄慘的聲音。“啊~”
“是黃崇。”李楓聽到叫聲沒多想,連忙穿起了衣服想樓下走去。劉若惜也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兩人一到樓下都樂了,就見黃崇整個臉貼在地上。被子整個的卷在身上,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掙脫開。
劉若惜見到后忙說:“呦,小蟲子,大清早的你就在這練美聲呢?不過你這美聲怎么跟狼嚎似的,呵呵~”
“李哥,過來幫幫我吧,這死被子怎么纏這么緊啊?”黃崇其實心里特郁悶,自己正做著美夢呢,沒想到一翻身,整個人就從床上掉下來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診所的病床上。“難怪,我說床怎么突然變的這么小了,可是夢中的那個美人又是怎么躺下的呢?要是再晚醒個十來分鐘就好了,我還可以和她探討一下美好人生。”雖然摔在了地上,黃崇還是在回憶著剛才的那個美夢。
“徒弟,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還記不記得?”李楓把黃崇從地上扶了起來,臉色嚴肅的問道。
“昨天…我到了工地后,正準備進入那棟小樓,結果被人拉去逼著喝酒。師傅,他們可是七八人喝我一個人啊,連菜都沒有,直接拿著瓶子吹啊。喝了一會兒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這不一醒過來,就直接給摔在地上了。”黃崇摸了摸有些淤青的額頭,把昨天發生的事又說了一遍。
“看來沒有什么更多的線索了,現在只能等,只是不知道幕后之人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就在李楓坐在診所里思索的時候,一位年輕的男子正駕駛著他的銀灰色保時捷,向著縣城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