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開始進行修煉以前,梁辰只不過是個書呆子,力量一向都不是他的強項。現在在修煉一途,算是登堂入室了,但他的力量也不是很大,更多的時候他依靠的是真氣,而不是自身的肉體力量。
謝靈韞天生神力,梁辰是有聽說過的,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現在,他才體會到什么能稱之為“天生神力”。
他現在是天罡境一重的修為,全部后天真氣煉化成了先天真氣,也就是天罡真氣,而且全身已經打通了的經脈比一般人的更寬更堅韌,真氣的運行更加迅速。而謝靈韞,他感覺得到,她并沒有突破煉氣境,最多也就是煉氣境九重,打通了任督二脈的程度。
但現在的結果是,腳下厚厚的花崗巖石板全部開裂,四周花草樹木或摧折或凋零,而他接下了謝靈韞的全部攻擊,全身的肌肉筋骨隱隱作痛,謝靈韞則似乎是越戰越勇越打越強。
當然,梁辰并不是畏戰,只是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傳一句話而已。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莫名其妙的爭斗上面。只是他沒有料到,眼前這個艷若桃李冷如冰霜的謝家女將,竟然是個武癡,說打就打,不分時間和地點,也沒什么因由。
“你隱藏得很好,差點就讓我看走眼了。”謝靈韞眼中宛如烈火一樣的戰意逐漸消去,她看著梁辰,寒霜滿面,冷冷說道。
因為《太玄經》里面韜光養晦心法的原因,梁辰始終保持著隱介藏形的狀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實際修為。而且他的外表也具有一定的欺騙性,破破爛爛的衣著一副落魄劍客的模樣,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手。
“小謝將軍天生神力槍術不凡,令人佩服。”如果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梁辰也不介意說幾句好話。更何況,謝靈韞也確實是在同輩中,打遍京師無敵手。以她的實力,即使是煉氣境九重,也未必不可以挑戰天罡境一重,而且勝出。
“哼!”
謝靈韞冷哼一聲。
“二小姐回來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兩人不遠處出現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只見他此時笑呵呵地看著謝靈韞。
“梁伯。”謝靈韞見到老人,趕緊行了一禮。
“梁伯,這位是……”
“嗯,我已經知道了。”就在謝靈韞想要介紹梁辰的時候,梁伯揮揮手道,“年輕人,跟我來吧。”說著不等梁辰回答,他率先離去。
“你盡管跟上去,梁伯是我們謝家的管家,他不會為難你的。”
謝靈韞突然走到梁辰旁邊,低聲說了一句,然后在梁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下子走開了。這樣的轉變讓梁辰有點摸不著頭腦,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謝府女將嗎,分明就是一個有點俏皮的鄰家小妹。
“多謝小謝將軍的提點。”梁辰拱手小聲說道,接著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差不多年紀的對手,希望能多留幾天吧。”目送著梁辰遠去,謝靈韞喃喃說道。
“小姐,你在干什么?”一個雙馬尾小姑娘在謝靈韞背后探出半個身子,一臉迷糊問道。
“作死啊,小妮子想要嚇死人嗎?”謝靈韞被突然出現的小姑娘嚇了一跳,慍惱非常,頓時張牙舞爪,捏著小姑娘的小臉道。
“小姐又欺負人。”
就在兩個少女打打鬧鬧的時候,梁辰跟著梁伯來到了一個書房模樣的房間里。
“請坐,稍等,老爺一會就到。”梁伯說著,就勢站立一旁,好像個泥塑的一樣,低眉順目,一動不動。
梁辰眼見如此,只好坐了下來。眼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茶和幾盤糕點,應該是招呼他的。他一大早就趕了過來,又和謝靈韞打了一場,現在也是有些饑渴,于是也不客氣,將肚子填了個飽。
吃飽喝足,但是那謝府的老爺還沒來,梁辰也不好四處走動張望,于是眼觀鼻鼻觀心,回憶著這幾天來的許多事情,特別是與人與鬼與怪交手時的得與失。
與鬼魅交手,他也不算少了,雖然能定住心神本性如一,不會被迷惑,但缺乏對付鬼魅的行使有效的手段。如果可以的話,應該學一點法術之類的。
和怪物交手,無堅不摧的劍氣沒有太大的效果,只有利用上古劍的鋒利和真氣凝聚出來的劍芒,才有一定的作用,但限于剛進入天罡境,天罡真氣并不是很充足,真氣控制也還不是非常如意,導致凝聚出來的劍芒很不穩定,所以威力也不是太大。今后的方向之一,應該是熟練天罡真氣的控制。
和謝靈韞交手,面對她那種一力降十會的槍術,他也只能暫避鋒芒,如果不是對她的槍術有一種熟悉感,也不好破解對付。荒島上看到的十二個字:“幽冥殺場,九龍聚靈,天元歸一”。果然是蘊含著一套非常厲害的槍法,而且和謝家的槍術有一定的關系。從這套槍法看來,槍術和劍術似乎有共通之處,如果能將這十二個里面蘊含著的槍法讀懂,無疑對他劍術的提升有非常大的幫助。
梁辰想著,天罡穴的氤氳空間里,一個如他模樣的小人揮動著長劍,演練的卻不是劍法,而是從謝靈韞和他比武之時使出來的槍法。一開始的時候,小人演練的還是頗為生硬,招與招之間的根本是連接不上,但是隨著慢慢慢熟練,漸漸的嫻熟起來,只是沒有謝靈韞使出來時那種穿云破風力道千鈞的霸道和大氣。
原來槍與劍確實有共通之處,如果一柄大槍縮小了,無疑就是一把劍。梁辰想著,想起縛在背后的斷槍,一摸頓時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斷槍已經露出了一小截。
梁辰抬起頭來,發現日影西斜殘陽余光灑在書房內,已是黃昏時分,而不知道什么時候鎮國大將軍府的管家梁伯已不在了。
原來我已經在此逗留了這么長時間。梁辰想起客棧里的胡瑤,決定離去。他之所以堅持要等到謝府的主人才將謝平老前輩的遺言說出來,只是為了表示他對那位老前輩的尊重,和報答那位老前輩的救命再造之恩。只是現在天色已晚,卻是不適合再留下來。既然如此,就等下次來的時候再說吧
“公子請留步!”
梁辰剛要踏出書房,就被不知何時守在書房門口的人攔住了。
“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梁辰拱手說道,就要離開書房。
“公子請回。”那人語氣冷漠。
“你是什么人?”梁辰問道。
“鎮國大將軍府府衛。”那人回答道。
“難道我不可以離開這里?”梁辰見他還要阻攔,不禁有些懊惱。
“這是梁管家吩咐下來的,要好好招待公子,直到鎮國將軍回來。”
梁辰聽著往回走了幾步,想想不妥,現在都天色將晚,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招待,分明是變相的軟禁,嘴上說得好聽而已。想不到這鎮國大將軍府的人行事如此霸道,他索性不想再理會什么狗屁的招待,直直往外面走去。
“請公子不要讓我為難。”那府衛也不見他腳下有什么動作,一下子就擋在了梁辰的面前。
“如果我執意要離開呢?”梁辰沉聲說道。
那個一直低頭哈腰說話的府衛聽了梁辰這句話,終于抬起頭來。只見他面無表情,臉上的一道如蜈蚣的斜長疤痕卻呈現得面目猙獰,依然是冷漠說道:“那就請踏過小人的尸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