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聽得如癡如醉,我的天啊,這都是些什么寶貝,簡直聞所未聞。這些東西已不能簡單地從年代、做工、材質等方面來鑒別了,它們蘊含的不可思議的現象才是最教人驚訝的,即便是在今天,一些現象也不是能用現在的科學所能解釋清楚的。他最感興趣的是哪一件寶貝最后勝出,誰成為六大家族的掌門。“師伯,最后的結果怎么樣?哪一家勝出了?”他問道。
“說起來慚愧,沒有見到其它寶貝之前,各家都認為自己的藏品必勝無疑。可是當見到其它寶貝之后,不免有些措手不及,方才感悟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的真諦。六個人爭論不休,一時難以定論。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六個人幾乎同時感覺到身體不適,昏昏欲睡精神萎靡。我推測可能就是五色玉環在搞鬼,因為當時正好陰天,天上飄著雪花。當時人們并不知情,還以為是誰暗中下了毒,可是大家明明喝的是同一個壺里的茶水,誰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呢。就這樣六個人莫名其妙昏迷過去,等他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洛河邊上的草叢里。那可是十冬臘月的天氣,六個人差點被凍死。堂堂‘古董六扇門’的六大掌門,竟然如此落魄,傳出去的話恐怕會震動全國,好在六位都好面子,沒有聲張。”蘇青山說到這露出無限的惋惜之色,仿佛在為自己先輩的遭遇心痛。
葉青想的更多的則是后面事態的發展,六件寶貝哪去了,六大掌門會是什么反應。“師伯,后面呢,事情怎么收場的?”
“收場,呵呵,還能怎么收場。先是相互懷疑、猜忌,而后相互攻擊。可是那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最后還是不了了之。他們再回到慶豐園時,那里已成為一片焦土,附近的居民說夜里突然之間就起了大火,火勢很大,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慶豐園燒得很徹底,除了灰燼什么也沒留下,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尸體,也不知道燒了些什么東****園的老板也不知去向。事后人們分析,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慶豐園的老板,其次是秦家,因為地點是他選的。不過秦家矢口否認,口口聲聲說他也是受害者。這事也沒法打官司,只能就此作罷。‘古董六扇門’從此徹底決裂,幾方打破原來的勢力界限,開始無休止的競爭。后來傳言六件寶貝相繼在市面上出現,六大家族開始不惜重金收購,試圖獨占六寶。經過苦苦追尋,蘇家終于從一個美國人手里購回月影燈。至于其它五寶的下落,都成了謎。后來小RB入侵中國,八年抗戰加上三年解放戰爭,全國進入空前的戰亂時期,古董收藏也進入低谷,‘古董六扇門’從此銷聲匿跡。再后來全國解放,滿以為收藏會回暖,豈料后面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先是公私合營,接著大躍進,又趕上三年自然災害,后面跟著是特殊時期,收藏界的春天一直沒有到來。我們這一輩就是在那個年月成長起來的,可以說人生最好的一段都與收藏無緣。‘古董六扇門’徹底被人淡忘,除了六大家族的后裔,恐怕沒有人再知道這個稱謂了,也沒有人再記得六大家族曾經的輝煌。至于六件絕世國寶,更是像石頭一樣沉進海底,沒有一絲消息。”蘇青山不再往下說,似乎到一段落。
葉青還覺得不過癮,師伯說了半天,好像沒說到關鍵的地方。自己的葉家后來怎么樣了,自己如何會成為孤兒,父母又在哪里?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答案。“師伯,說了半天我的身世您可沒說半個字。”葉青略帶委屈地說道。
蘇青山說你別著急,先讓我喘口氣。葉青知趣地給師伯倒一杯水,自己輕輕給師伯捶打肩膀。蘇青山精神頭不錯,休息片刻繼續說道:“轉眼到了改革開放,那時候我已經三十多歲,你師父也年近三十。‘古董六扇門’老一輩人老的老死的死,只剩下我們年輕一代支撐門面。那時候古董收藏重新煥發出生機,六大家族仿佛突然之間從地底下冒出來,開始馳騁在各大城市。大家仿佛事先商議好一樣,各自守著自己的勢力范圍,暫時沒有逾越雷池的意思。那是1979年的冬天,又是我們上一輩人發起,再次進行斗寶,這次務必選出會長,保證競爭的有序性。老一輩人其實還是很有眼光的,他們預感到歷史上最大的一次收藏熱即將到來,所以未雨綢繆,提前劃分好勢力范圍以及推選出會長,保證日后的協調。參加的人仍然是六大家族,除了老一輩人之外,我們這一輩人也悉數參加,其中就包括我和你師父,還有你見過的聶萬年,秦雪的父親等秦家三兄弟也都在場。當然還有你的爺爺和父親,趙家和張家的代表自然也在。說來也怪,六大家族沉寂幾十年,仿佛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旦時機成熟,說冒出來全部都冒出來。看來每一家的生命力都夠強的。這次的斗寶是在廣州,那里是改革開放的前沿,收藏熱的復蘇也是最先從那里開始。地點也非常講究,設在城外的一個公墓里,力求掩人耳目。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六家加足了小心,出于安全考慮我們蘇家沒把月影燈拿出去,因為這件事弄不好又是一個陰謀。說來也巧,其他五家也沒有帶去特別的寶貝,就在斗寶大會即將平淡無奇地收場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警察突然包圍了現場,以走私文物為名對在場的人實施逮捕。當時的情況一片混亂,老一輩人年紀大了,全部被捕,我們年輕一輩憑借強壯的身體和復雜的地形成功逃脫。被捕的人全部被判入獄十年,出獄的時候已到了八十年代末,那時候改革開放的成果已經明顯,人們的思想也在逐漸開放,現在想起來,當時的逃跑實在可笑,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平心靜氣地打官司,而且未必會輸。這次意外使六大家族老一輩精英損失慘重,好幾個人沒有熬到出獄便抑郁而終,六大家族從此一蹶不振。現在雖然新一輩人扛起了大旗,不過影響力和號召力遠不及解放以前,至多只是在某一個城市有些影響罷了。比如聶家、秦家、我們蘇家等等,在某個城市的收藏界還有話語權,但是之于全國就不行了。最慘的還是你們葉家,只剩下你一根獨苗。”
“師伯,您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點子上啊,我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葉青焦急地問道。他現在不想聽六大家族的過去,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蘇青山似乎沒聽到葉青的抱怨,依舊自顧自說道:“三十多年前那次斗寶留下了太多的疑問,比如告密者到底是誰?另外五件寶貝究竟還在不在其它五大家族手里?還有一點非常巧合,六大家族的老一輩全部被捕,而我們年輕一輩全部逃脫,這難道僅僅是巧合?你父親從那件事以后便銷聲匿跡,除了你師父,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若干年后他突然從孤兒院領來一個孩子,說是葉家唯一的骨血,那個人就是你。”
葉青臉上顯出無比的失落,喃喃道:“這么說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世?”
蘇青山點點頭:“是的,除了你師父,我暫時還不知道有第二個曉得此事的人。從你師父當時的舉止上看,他對你們葉家當時的處境非常清楚。好像出于什么顧慮,沒有馬上從孤兒院把你接走,而是在等待了15年之后才去領養你。我想不是你師父偷懶不想帶你成人,而是另有隱情。”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原點,若要弄清楚身世,必須要找到師父。蘇青山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師父還沒死,這給葉青帶來了很大的希望。找到師父,一切迎刃而解。“師伯,我下一步該怎么做?”葉青問蘇青山,他總感覺師伯跟他談話另有目的,不單純是告訴自己這些往事而已。
蘇青山微笑著點點頭,“聰明,竟然能摸透老夫的心思。我打算徹查你師父的下落,因為這背后恐怕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你收拾收拾,過幾天回洛陽。我想如果你師父還活著的話,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另外秦家最近的動靜有些大,在上海聚集了不少秦家的骨干,很反常。這可是我們蘇家和聶家的地盤,秦家難道想橫插進來。你回洛陽等于是我們蘇家對秦家的一種回擊,直擊他的大本營,令秦家有所顧忌。當然為了保證你的安全,鐵鶴和董蘭蘭也會一同前往,他們以后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必要時候我還會派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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