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骨骼碎裂三分之二，臟腑移位，傷的挺重。”孔振檢查了一遍昏迷不醒的王小虎后，下了結論。
“這田魁，下手好重！”黃源恨道。
“強者為尊，若是有本事，自己怎么會傷著？這里有幾顆壯骨丸和一些養身的草藥，你們幾個把他抬下去，好生照料。還有，你留下。”
孔振讓黃源等人照料王小虎，然后留下了侯霜。
侯霜已然猜到他的意向，并沒有要跟著一起走的意思。
“你叫李二牛？”
“正是。”
“江州水宜長壽鄉人氏？”
“是。”
“那個地方，我去過幾次。”孔振轉過臉盯著他的臉，不帶一絲表情。
侯霜不露聲色，恭敬道：“那里連年戰事不休，民不聊生，屬下沒辦法才出來混口飯吃。正逢四方城募兵，小的想一試身手，這才入了軍。”
“我并不在意你的出身。我孔振，最關注的就是有實力之人。假如你剛才被田魁打趴下，我定會拂袖而去。”
侯霜點點頭，“校尉大人教訓的是，強者為尊，這是桓古不變的真理。”
“每個人的命運和武運都是截然不同的，修煉的秘訣更是禁口。所以我不會過問你的武道修為。不過，我倒是對你身懷小玄冰訣很感興趣。”
既然孔振興趣濃厚，侯霜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實不相瞞，小的與北陸園四少主陸松略有交情，曾以女色為計博其歡心，左哄右騙之下才得到了陸家的不傳武典。”
陸府的四少主陸松，在四方城是出了名的敗家子，侯霜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栽贓嫁禍之計。
“這陸松，貪財好色，我倒是略有耳聞。”孔振略有相信之意。
侯霜見孔振相信，忙趁熱打鐵道：“我如今得此修為，全賴一飛天遁地的高人賜予丹藥一顆，不過當時服用之后，差點爆體而亡，撐到今日，實不容易。”
“飛天遁地，難道是天武級別的大高人？”
地武九品之上，便是天武，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想來也是。”侯霜干脆撒了彌天大謊，暫時先穩住孔振這枚護身符再說。
“武運一途，不同修煉，全靠個人機緣。不過這回，你們幾個無知之輩給我惹下了大麻煩。要不是看在你李二牛還有點資質，我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孔振冷冷道。
侯霜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問道：“校尉大人好像與都尉并不是很合得來？”
“不提也罷。那陸千，如今已經是四方城主將，藺沖將軍的未來女婿了。”
“藺？莫非將軍出身萬劍堡？”孔振一提起藺字，侯霜便想起了萬劍堡。
孔振瞥了他一眼，“看來你還略有常識。萬劍堡在燕國算得名門，實力非同小可。如今陸千背后有陸藺兩家勢力撐腰，又是將軍眼中的紅人，確實不好惹。”
“再者，”孔振繼續說道，“陸千和你一樣，也是擁有了大武運的人，最近繼承失傳千年的金劍門道統，本身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又是道統？”
侯霜聽著這兩個字耳熟，立馬想起了一指峰下面的神秘小谷內，那個古老而又滄桑的吟唱。
“你怎么了？”
“哦，沒什么。”侯霜忙道，“只是為校尉大人惹下大麻煩而深感歉疚。若是大人嫌麻煩，屬下自愿去向都尉賠罪，以解大人之憂。”
“你現在是我輜重營一員，言行舉止都得顧及我孔某的顏面，你若如此做法，我現在就一掌拍死你！”孔振低喝道。
侯霜忙施禮道：“大人息怒，全憑大人做主。”
“藺沖將軍沖擊天武大境，距離出關應該還有一段時間。軍中不同外面，重視軍功。你如果能在這段時間內多立戰功，多積累下的軍功值，那到時候，我也能在將軍面前方便說話。”
侯霜為難道：“四方城如有軍事行動，先鋒營必然充當頭陣，我如何得來機會？”
“眼下便有一個機會。”
“哦？”
“據我派出的密探來報，正有一支山戎的輜重部隊由東北方面向北運送糧草。”
“莫非是山戎大軍的備用糧？”
“山戎主力全部駐留在東北黑水關一帶，這四方城外何來大軍？”
“啊？不是說山戎大軍不日便將攻打四方城么？”侯霜越聽越糊涂。
孔振輕蔑地冷哼一聲，“那是謊報！黑水關一帶，山戎集結了號稱百萬大軍進行強攻。而距離四方城百里之地，不過數十萬人，并非精銳。”
“難道，山戎異族使個障眼法，企圖讓朝廷抽出一部分軍力支援四方城，從而削弱黑水關邊境的防御能力？”
“你很有腦子。”孔振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贊賞之色，“山戎這次玩起調虎離山之計，有違他們素來的勇猛彪悍。可見他們對攻打我大燕，并無十足把握。”
“就算十萬山戎鐵騎，也足以攻下四方城。”侯霜又問道。
“四方城地處山地，本就易守難攻，如果藺將軍真的能沖破地境，踏入天人，那么守住四方城也絕非天方夜譚。”
“校尉大人分析的句句在理，屬下佩服。”
“估算這批輜重的行進速度，后日便是我們出擊截殺他們的最佳時機，到時我會抽調營中精英，你好生準備吧。”
“喏！”
“還有，你暫且在我營中做個百夫長。”
“喏，多謝校尉大人提拔！”
“去吧。”
……
看望完王小虎，已經是深夜。升職為百夫長后，侯霜便在兵營之中有了一處獨立的居所，這對他的修煉有了諸多方便，也不用再顧忌什么。
白天被迫與田魁一戰，出乎意料地突破至五品玄武境，這讓他著實喜出望外。回到房中，他立馬老僧坐定，迫不及待地開始煉化體內剩余的精純氣血……
不知不覺，一抹陽光從窗欞間鉆了進來，侯霜睜開雙眼，緩緩吐了口氣。這一晚上的煉精化氣，剩下的脫胎境地武的氣血統統化作玄氣收為己用，比以往的效率要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而且他分明覺得，一晚上的努力，并未讓經脈內的玄氣有明顯的提升量，可見晉升至五品后，他的體內可以容納更多的氣血，九幽冥吸大法將會進一步大展神威。
“都說五品和前四品是一個實力的分水嶺，現在看來，果真如此，這便是立身之本了。昨日之事，是個教訓，往后得時刻提醒自己，直到在軍中徹底站穩腳跟。”
“還有那個孔振，不惜得罪陸家提拔我做百夫長，絕對不是賞識那么簡單。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一定要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