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楊小姐面前禮貌地給了個微笑并問好,然后坐下。“蘇岳同學,我發現你的數學成績不是很好呀,是怎么回事呢?”“是的,我的數學成績確實不怎么好,但專業課成績很好。而且我覺得數學成績不好并不代表邏輯推理能力不強,你說是嗎?”“那么請問你有哪些優點?”“我的優點是樂觀、積極向上、熱愛生活、誠實守信等等。”“那你覺得你有哪些缺點?”這種情況下我肯定不能說自己學習或者是其他方面的缺點了。于是回答說:“我的缺點是身高不太高。”“你一米七的個子也不算矮呀。”還沒來得及回答,正在給廖鵬程面試的董經理問我:“那你的理想有多高?”“肯定不與身高成正比啦。”于是董經理和楊小姐都笑了。“你覺得傅辛翰怎么樣?”楊小姐繼續問。“他是我們班成績最好的,人品很好,勤快,踏實。”“你跟他接觸很多嗎?”“是的,因為大學三年我們住在同一間寢室的。”“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先到外面休息一下,順便幫我叫傅辛翰同學來面試好嗎?”“沒問題,那我出去了,謝謝。”
最后207的崔軒、楊華、廖鵬程、周天云、我們寢室的傅辛翰、黃宏、姚宇煬、我以及住三樓的鄒暢、唐軍、吳坤、楊志成通過了面試并跟CG公司簽訂了就業協議,明年三月份開始上班。人生啊,真是很難懂。還沒來得及在網上投簡歷呢,工作就落實了。首先我們是很高興也很自豪的,畢竟自己成功地通過了人生的第一次面試,并一舉成為班上第一批找到工作的人。于是首先給家里打電話匯報了這一喜訊,然后給不在身邊的朋友們發短信。其次,我們也有點小憂傷。因為我們寢室只有四個去CG,段喻和唐瑞就不說了,本來不是一個專業的,肯定不會到同一家公司。但是歐陽晉豪和陳誠兩個沒能和我們一起,確實很遺憾。這樣一來,寢室的8兄弟就要分成三批或者更多批了,以后就不能像念書的時候天天在一起了。
離別的傷感沖淡了找到工作的喜悅,我們也無力去改變什么。只好默默接受,只能希望以后兄弟們離得不是太遠,還可以經常聚聚。
回到寢室,換上便裝,等段喻和唐瑞一起出去喝酒。晚上在學校旁邊找了家飯館,菜還沒上,酒就喝下去一瓶兒——一人一瓶。選這家飯館是有原因的,因為近,就可以敞開了喝。菜陸續上來,先填下肚子。貌似吃什么都沒有了味道,倒是鼻子還沒完全失靈。但怎么聞著滿屋子都是哀愁的味道呢?還真是奇怪。
喝吧,這酒是喝一次少一次了,今后指不定什么時候8兄弟才能聚齊一起喝酒呢。剛開始還互相祝愿今后工作順利、感情甜蜜之類的,后來就不說這些了,說聲“兄弟好,好兄弟”,碰了就干。再后來話都不說了,對視一眼,碰杯,干。朦朧中看見了大家眼中的淚光,一陣刺痛,淚差點就下來了。于是點了根煙,假裝被煙熏到了,開始揉眼睛。然他們也把煙掏出來點上,都說眼睛被煙熏到了,都在揉眼睛。大家心照不宣,開懷大笑。
酒喝足了,結賬走人。8人排成一排偏偏倒倒進了校門,回到寢室躺下就睡著了。早上起來,發現每個下鋪睡了兩個人。
因為要做的事情很多,每天都過得比較充實,時間也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星期。這星期來了很多單位,歐陽晉豪、陳誠、段喻、唐瑞也先后跟用人單位簽訂了就業協議,很值得高興,于是晚上又出去喝酒。
最近這段時間總能聞到樓道里的嘔吐物味道,晚上只要腦袋清醒,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嘔吐聲,真是不爽。學校也在說這個事情,叫我們要理性飲酒,不要把身體弄垮了。還讓我們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貴重物品,謹防被盜。近段時間小偷確實夠猖狂的,大白天跑學生宿舍偷東西。前兩天207寢室就丟了5部手機、3個MP3、1個MP4、半盒玉溪、1個ZIPPO打火機。當時他們是集體出門打開水去了,把門開著。回來一看,放在寢室充電的手機等等東西不見了。崔軒是最郁悶的,因為他一個人就丟了一部手機一個MP3,最要命的是ZIPPO打火機也丟了,那可是女朋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啊,痛心疾首了好多天。
寒流襲來,一年一度的分手高峰期也隨之到來,醉酒的人也就更多了。班上很多對情侶都成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段喻、歐陽晉豪、傅辛翰重歸光棍兒行列,分手原因各有不同。何青青在和段喻相處的這段時間里發現他是個很活躍的人,進而認為他不穩重,覺得兩個人不應該繼續了。段喻很無奈,他說他為她已經改變了很多很多,只要她說不好的他都改,她喜歡的他都盡力去做,怎么偏偏她就看不出來呢?挽回過,但沒效果,只好放手,雖然極不情愿。
因為楊婉君跟德陽一家公司簽了就業協議,而歐陽晉豪簽的是成都的一家單位,所以楊婉君覺得兩個人離得太遠不好,感情容易淡。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好端端的一段感情慢慢變淡還不如在最濃的時候結束,至少能留下美好的回憶。歐陽晉豪對她說可以為她放棄現在這個單位,另外找家在德陽的公司。結果她說算了吧,不值得。歐陽聽后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到學院就業指導中心把之前簽的就業協議取消了。然后在網上瘋狂投簡歷,專挑德陽的。但目前沒有回音。我們勸他順其自然,他不聽,固執地做著他認為正確的事。
傅辛翰和謝雯分手后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話變多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比以前大一些。我們知道他在用這種形式來掩蓋內心的悲痛,話越多、聲音越大,就表明心里越孤獨越寂寞越難過。他們分手的原因是謝雯覺得傅辛翰不夠浪漫,跟他在一起好像沒有談戀愛該有的那種感覺。傅辛翰說了句“祝你找到能給你想要的感覺的那么一個人,謝謝你陪我這么久。”就轉身走進夜幕中,確認她看不見自己了才抬手擦眼淚。
唐瑞和方潔兩個人經常吵架,這哥們兒總把“分手”這兩個字掛在嘴邊。我們勸過他很多回,叫他不要動不動就說分手。“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說了就說了,潑了就潑了,愛咋地咋地!”這是唐瑞給我們的回復。這二人分分合合好幾回,終于還是沒在畢業前一起失戀。唐瑞說如果她愿意的話畢業就結婚,還叫我們都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陳誠和郭曉菲算感情比較穩定,從來沒吵過架,也在計劃著結婚的事情。其實我們都認為唐瑞跟陳誠都是說著玩兒的,誰這么年輕就結婚呀?簡直不可理解嘛。而且眼看段喻、歐陽晉豪和傅辛翰跟各自曾經的女友那么甜蜜,現在還是分開了,我們心里很迷茫:愛情這東西究竟該怎樣把握?甚至都有點不相信愛情了。更不要說結婚了,這東西離我們更加遙遠,起碼好幾光年那么遠。
喝酒的理由越來越多了,時間也越來越多了。反正不用上課了,有時間就看看書,到考試的時候記得去考就行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喝酒,結果是越喝越傷感。不過也好,喝完了回屋躺著就能睡著,就沒那么多時間用來傷感了。
很快,該考試了。因為是最后一個學期,所以出的題都非常簡單,連一些對作弊有著莫名的執著的同學都放棄了作弊。輕輕松松考完試,就該照畢業相了。老天爺也非常給面子,給了一些陽光,讓我們更加燦爛。照完相,老師們叫我們等會兒喝酒不要喝太多,因為明天就要出去實習了。但有一部分同學是不用去實習的,因為他們過幾天就要去報到了。還有些同學甚至都是請假回來照畢業相的,連今天下午的畢業聚餐都不能參加。散伙飯還沒吃就散了,忒不像話。我們幾個雖然簽了就業協議,但因為要明年三月份才報到,所以還是得去實習。不過沒關系,就當成旅游吧。
今天,段喻和唐瑞就要去單位報到了。我們照完相,經過食堂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兩個拖著箱子、背著包過來了。他們昨天就照了畢業相、吃了散伙飯。互相拍拍肩膀,幫他們拿東西,把他們送到來接他們的車旁邊,鄭重地道別。不敢說太多話,怕不爭氣掉下淚來。目送他們上車,掉頭就往宿舍走。走得很慢,看著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不舍之情達到極致。
上了二樓,聽見有一些人在聲嘶力竭地唱著《朋友》、《兄弟》等歌曲,還有些寢室里傳來碰啤酒瓶兒的聲音和一連串的臟話。“他媽的啥素質!”一經過我們身邊的哥們兒說。更多的寢室空蕩蕩的,估計出去喝酒了。開門,進屋坐下,默默地抽著煙。八張床,已經空出來兩張。再過兩天陳誠也要走了,遺憾的是不能送他。煙抽完,準備明天要帶的東西。
三點多,到吃散伙飯的地方,聊聊天、抽抽煙。隨后到周邊逛逛,以后就很難再看一眼這座城市了。我想起以前無聊的時候跟207的兄弟們一起逛之前沒逛過的地方。當時是夏天,大家都穿著拖鞋,漫無目的地朝前走。有條路叫做“康兮路”,比較偏僻。路上車都沒幾輛,很安全。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回去,拖鞋底兒都磨掉了好幾個毫米。
快五點的時候回到吃飯的地方,能來的同學都來了,入座。老師們依次講話,我們賣力地鼓掌。這個程序一完,就開飯了。吃了幾分鐘就開始喝酒,首先是敬老師,然后一桌一桌敬酒。貌似大家的酒量都無形中增大了,一個個狀態好得不得了。女生們更猛,喝足了上衛生間吐了回來接著喝。有不能喝的同學就負責拍照,記錄下了許多溫馨的畫面。現場很熱鬧,也很感人。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意識還比較清醒,但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腳了。煙都已經夾不穩,剛抽了幾口就掉了。6人跌跌撞撞迷迷糊糊刷完牙,回來坐著泡腳。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怕一不小心睡著了。擦完腳,就不用說話了,因為不用怕不小心睡著,怕的就是睡不著,但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
五個手機幾乎同時響起,各自關掉,接著睡。不知過了多久,傅辛翰叫了一聲,把我們都嚇醒了。眼看他迅速抓過衣服開始穿,我們也意識到該起來了,手忙腳亂開始穿衣服。冷汗都嚇出來了,幸好傅辛翰提醒了我們,要不然就誤了大事。幾分鐘后,我們提上東西,跟陳誠道了別,出了門兒。
走在主干道上,發現校園突然空蕩了好多,在冬日的淡淡陽光下顯得有些蕭索。耳朵里充斥著行李箱輪子發出的聲音,前方約一百米的路邊,6個女生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開。經過的人都放慢腳步,對她們行注目禮。我們經過的時候聽見了抽泣聲,鼻子一陣酸。越近,聲音越大,鼻子越酸,最終不得不仰起頭來。
帶隊的雷老師已經在門衛室旁邊了,正在打電話。向他點點頭就上車。發現車上才幾個人,看來昨天大家都喝到位了,雷老師多半是在給還沒到的同學打電話。把手機屏幕當成鏡子,發現眼睛里有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有些憔悴。于是縮在座位里開始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