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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公子顏如玉

第十九章

白芨幫蓮映記賬這件事情過后,二人的關系有所緩和,當然,這是蓮映單方面就能決定的。加之她知道白芨住在長安樓,便也知道白芨并非是像往日里那些來招惹她的公子哥,于是就釋然了。

但是白芨本意上還是來招惹她的。

月華閣里有位美貌的姑娘,涪渚城是人盡皆知的。城中也不乏青年才俊對蓮映生有情愫,但也有潑皮無賴對蓮映出言不遜。長安樓與月華閣每月都會攆出去一些人。長安樓攆出去的是滿口污言穢語的人,月華閣雖然不計較這些,但是攆的盡是對蓮映極其不尊重的人。

從這一方面來看,蘇祁也是十分地護短。

白芨開始給蓮映送花,每一支花都是他自己修剪的。修剪雖然不得章法,擺插在瓷白的細頸瓶中卻十分自然美麗,別有風致。一日,月華閣還未開張,白芨就已經站在門口了,店小二見他站在門口都驚了一下。白芨呼出白茫的霧氣,一邊走進來一邊舉著梅花看著從樓上下來的蓮映笑著說:“今年的梅花開得格外好啊。”

蓮映站在樓梯上看著舉著三四枝梅花笑著的白芨,心里都在想白芨未免也太執著了,大冬天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白芨把梅花放在桌上,搬下來一個凳子坐下,蓮映吩咐一個小跑堂去廚房灌一壺熱水來給白芨喝。白芨搓了搓手,站起來幫著小二把桌上的凳子拿下來擺好,一邊對蓮映說:“今早醒得早,怎么都睡不著,便想去城西的梅園搬株梅花回來,但是出門早,就找嘉言拿了后門的鑰匙,從后門出來的?!?/p>

梅園在城西,而長安樓在城南,蓮映覺得有些頭疼,看著清俊的白芨道:“你何必這么早就去西園······月華閣后院栽了梅樹,我天天都能見著。”白芨的臉凍白了,進了大堂都還沒有恢復血色。白芨直起腰拍拍手,聲音清朗地道:“長安樓也有。所以我出來的時候就在后院折了幾枝過來?!鄙徲陈犅勀厥媪艘豢跉?,一口氣舒出來又反應過來道:“你摘的是嘉言種的梅花······”白芨走過來把梅花拿在手里,看著蓮映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笑道:“你這是什么表情?!比缓蟀衙分υ谏徲车谋羌饣瘟嘶危骸凹窝苑N的可是‘幾夜寢覺’,是朱砂梅的一種。在涪渚城這地方種出來算是不容易了。”

蓮映扯了下嘴角:“的確是不好種,死過好幾株了,這是兩個月前才移過來的。嘉言他,很寶貝這梅樹。你這么折了他會心疼的?!?/p>

白芨接過蓮映遞給他的一杯熱水,一邊吹著滾燙的熱水一邊說:“可不是嗎?這是個好東西,我折了就趕緊過來了,被他瞧見了還得了。所以才在外面凍了會兒?!闭f著說著還打了個哆嗦,蓮映忍不住笑了出來。白芨問道:“月華閣后院的梅花是哪種?”

蓮映指了指后院:“你自己去看看罷,不過是尋常的宮粉?!卑总腹嫒タ戳丝?,院里稀稀落落的幾株梅樹早就開滿了花朵,樹枝上頂著一只只花朵,滿樹的紅色匯成了晚霞的模樣。

白芨回來只對蓮映說:“蘇祁那一手飛鏢的確是使得出神入化。”而后說道:“我還是最喜歡嘉言種的‘幾夜寢覺’?!?/p>

兩句話沒頭沒腦地連在一起,蓮映失笑,知道這是在說蘇祁及不上公子風雅。蘇祁本是種的‘幾夜寢覺’,不過總是過不了多久就死掉了,蘇祁煩不勝煩,索性就直接種上了易生長的宮粉。

因為早晨客人都還沒有,蓮映坐在門口看《藥經》,白芨則撿了張靠近門口的桌子來修剪花枝。白芨將剪刀握在手里,端看花枝一番,咔嚓幾聲,一枝花便修剪了出來,雖說看著不是特別有美感,但是細看,總覺得就是白芨應該剪出來的風格。蓮映聽著剪刀咔嚓咔嚓的聲音,一雙耳朵漸漸地專注地去聽這個聲音了,一雙翦水秋瞳雖然未從書上移開,但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咔嚓聲停了下來,蓮映抬頭去看,白芨正將花枝一枝枝地插進瓶中。白凈的手指觸著深紫色的花梗,瞬間在蓮映的眼中濾成春日陽光,杏花如雪,清晨冰冷的風穿梭過街道奔跑進酒樓里,蓮映看著擺弄花枝的白芨的認真模樣,撲通跳著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擊打了一下。

可見,認真的男人果然是最有魅力的。

白芨將花瓶擺在柜上,退后幾步端詳了一番,笑著問蓮映:“怎么樣,好看吧?”蓮映出神地看著梅花,梅花偶有幾處地方被剪掉了花瓣,相互拼接在一起仿佛成了一束,還能算得上是賞心悅目了。蓮映在白芨疑惑她久久不回答的時候,她看著白芨清俊秀氣的臉,微笑著說:“很好看?!卑总敢宦牐挂幌伦蛹t了耳朵,像是第一次被人夸獎一樣。蓮映保持著笑意,又認真地說:“真的很好看。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插花像是一幅畫嗎?就像你畫的畫?!逼G麗的花朵與瓷瓶紅白映襯,紅色倒影在瓷白泛光的白瓶上,白瓶變成了淡紅色,與花色融合自然,是冬日里十分美艷的一抹生機。

這幾日未出太陽,街上的雪還是厚厚的,柳樹上的積雪落了下來,光禿禿的樹枝暴露在慘白的天空下。因為積雪未化的原因,平日里在街邊擺攤的小販這幾日都未來,在街上走動的人也很少。

涪渚城看起來多少都是有些寂寥。

白芨聽蓮映這樣說,笑著:“你這樣說就夠了?!卑总傅穆曇艟拖袷谴┨玫娘L,輕飄飄地飄遠了。幾日來,蓮映雖與白芨有交談,但總是不慍不火的。從公子那里知道蓮映喜歡花,白芨投其所好。但是白芨買來花的第一日,蓮映收都沒有收,搪塞地讓他帶回去。白芨無法,第二日再來的時候,還把長安樓房間里的那個插花的細頸瓶也帶來了,霸道地將花擱在柜前,就像前兩日他走近柜臺,將蓮映手里的算珠奪過來的時候一樣霸道。這樣霸道又臉皮厚的人,竟因為蓮映的一句夸獎就紅了耳根,怎么能不讓人覺得有趣呢?

蓮映笑意加深,一字一句地說:“很好看?!卑总缚粗揶淼纳袂?,也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并攏的四根手指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因為蓮映笑而笑?

蓮映就因為白芨插花時候那一個微末的細節而怦然心動,雖然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墒沁@一刻的笑,是今后的孤寂。

沒幾日,太陽從連日慘白的云朵中探出了頭來,千堆雪消融,長街顯露出原本的青色模樣。陽光洋洋灑灑地傾泄到涪渚城來,一寸一寸的日光掉落在遒勁的柳樹上,落在屋頂上,然后打著滾兒落進覆雪的瓦縫中。冬天的太陽是冷的,大約是被冰冷的雪浸染了。

街上陸陸續續擺起了小攤,人們踩著消融得只剩下薄薄一層雪的街道,鞋底與地面分離,踏上都發出喳喳的聲音。白芨見日頭出來,起身將換好水的瓶子放在柜前,懶懶地伸了下腰,對蓮映說:“真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出去走走?”蓮映將花插進瓶中,搖了搖頭,“中午時候有得忙的,走不開。”

白芨不高興地指責不知道在哪里的蘇祁:“蘇祁也真是的,這么勞累你也不知道放個假。你和我走算了,我賣一幅畫,都夠我們吃半年的了。”

蓮映哭笑不得。

白芨不愿意辜負這大好的天氣,回去拿了畫具想起天目山轉轉。但是天目山樹高林密,積雪未化,將上山的小徑掩埋了。天目山的山頂的樹木都還頂著白雪,下面是綠色的四季常青的松柏以及已經落了葉子的喬木。山頂上有云朵漂浮,真是應了“天光云影共徘徊”這句詩。

白芨找了個土坡徑直就坐了下來,土坡上的雪才剛畫,濕漉漉的枯黃低矮的草上還掛著水滴。白芨毫不在意,就這樣直到傍晚。回來的時候,他等不及會長安樓換身衣服,就直接去找蓮映,一進月華閣就和酒樓的小二撞在了一起,白芨拉住小二笑道:“被狗追呢。跑得這么急?!?/p>

“在月華閣鬧事,想過后果嗎?!”白芨的話被一聲嬌喝給打斷,“急”字都還沒說出口。他松開小二疾步朝二樓跑去,剛才正是蓮映的聲音,沒來得及說話的小二見頭上還插著一根枯草的白芨,覺得不是很靠譜,立馬跑去長安樓找公子和蘇祁了。

蘇祁晚上有事找公子便去了長安樓,正巧有從外城來的幾個紈绔子弟訂了二樓的包廂,蘇祁離開的時候囑咐蓮映不要上樓,自己片刻就回。但是蘇祁前腳剛走,蓮映發現賬簿用完了,便上三樓拿了本賬簿,正巧遇上了在包廂外醒酒的某個紈绔公子,趁著酒醉便對蓮映拉拉扯扯,要將她拉到包廂中去,蓮映情急之下就喊出了方才那句話。

白芨皺緊眉頭,走上前將蓮映拉了過來護在了自己的身后,包廂中的五六個男子都走了出來,立在回廊中不豫地看著白芨,白芨推了下蓮映讓她下樓,蓮映咬了下唇,見白芨穩如泰山的模樣,以為自己在會拖他的后腿,便下樓去了。

可是蓮映想錯了,白芨不是怕她拖后腿,而是白芨······沒有后腿可拖。

蓮映一下樓便打了起來,白芨揮著畫板砸中了某公子的腦袋,白芨掙扎間一拳打中了某人的眼眶,疼得一聲叫。此處打架場面不贅述。結果毫無懸念,白芨被按在地上一頓揍,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爭······

白芨兩次回擊都打中了一位公子,這人怒不可遏,叫囂著白芨毀了他的相貌,看白芨方才敲他的畫板上還有張畫,幾下扯爛,“畫畫?看我廢了你的手你還怎么畫!”

說著便搬了張包廂中的圓凳,作勢要廢了白芨的手。幾個人大笑起來,壓著奮力掙扎的白芨將他的手從身下扯出來,白芨額頭上被打出的口子,流出來的血落在了眼睛里,他將手握緊,又被攤開,嘴里發出低吼聲,他這一生全靠著這雙手,成名、生計,都要靠這雙手。沒有了這雙手,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樓南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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