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似平靜的過了三天,三天里只下了一場小雨,真的很小,只下了一個時辰,連地都沒有完全濕透便被太陽再次蒸發了,不留一點痕跡,如果不是空氣殘留的水汽,任誰也看不出剛下過雨;
然后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便是伏云被送走了,不止伏云,當初來的人已經離開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與王最親密的木先生,常平,于非還有一些必需的士兵,其余的全部撤離了,原因之一便是來訪東陽國的時間已結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而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北凌王朝的邊境之戰不容小視,那些個游族民像是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點,比起從前的無章法亂打顯得有計劃多了,只是,羌赤汐未把這事放在心上,并將這事全權交給常平負責,三日后的歸國之旅程便由常平直接趕往邊境。
仲夏炎炎日,正是好眠時。
這日,滿月躺在一張正對著小水塘的美人臥上瞇著眼昏昏欲睡,一半的意識依戀在夢里,一半的意識還在現實中浮浮沉沉,最初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坐在一旁看書的羌赤汐說著話,后來羌赤汐見她真的睡著了,便不再說話,沒了人聲的室內,只有書頁“沙沙”翻過的聲音。
“唔…”半睡半醒間,滿月突感肚子里有點動靜,雙手忙捂了上去。
一旁一直注意著滿月的羌赤汐嚇了一跳,忙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怎么了?”膝蓋上無人留戀的書則“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滿月只是緊緊的盯著現在已經像是小氣球一樣鼓鼓的肚子看著,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好像呆愣住了一樣,毫無反應;羌赤汐一看見滿月這個反應,慌得忙起身,想要去找大夫,只不過起身時一只溫暖的手抓住了他,低頭,入目的是滿月笑得異常美麗的臉。
“我沒事。”滿月對著他燦爛一笑,已經懷孕而變得圓圓的小臉此時綻滿了光輝,瑩瑩發亮,像是經過千年歲月沉淀光華的珍珠,而那種光輝叫做母愛。
“很漂亮。”羌赤汐極自然的彎下腰,一個輕輕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嘴角,吻在了她的笑容上,溫暖的唇角還能感覺得到那笑容的甜美。
滿月愣了一下,看著那個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張俊臉上的表情如此醒目,那微微顫動的睫毛,那墨藍色的眼眸里自己的倒影越發的明顯,睡的紅紅的臉蛋,水水的眼神帶著一點期待,帶著一點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緊張,身子無法動彈像是被點了穴一般,近乎是虔誠的期待著與他的接觸,眼像是看不夠他似的,一直睜著大大的,看著那紅唇靠近了自己的唇角,然后輕輕的,印了上去,然后一動不動,像是在感應著她的溫度般…
心跳得好快,喉嚨有些發癢,想著說些什么,卻發現無話可說。
然后他退開,退開前輕輕的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溫軟的話在她的耳邊:“不要隨便嚇人,剛剛真是嚇著我了,知道嗎?小調皮。”
小調皮……
這是他第一次以著如此寵溺的語氣對她說,你是個小調皮。
嘴角不可控制的不斷上揚,上揚,仿佛沒有了極限的上揚……
滿月嘟了嘟有些濕濕的紅唇,“我才不是小調皮。”
“好,你不是小調皮,那你是什么?大調皮?”羌赤汐的嘴角也不斷的上揚,看著滿月偷偷的看他,又見他盯著她,便又馬上轉了方向,嬌俏的可人。
“才不是”。滿月瞪大眼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坐起身。
羌赤汐忙蹲下身子,扶住她的腰,“小心點,別傷著。”
滿月拉過羌赤汐的手,放在自己已經是個圓溜溜的小西瓜肚皮上,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水水的眼里幾乎可以看見期待的小星星。
“你肚子痛?我馬上叫木先生過來看。”羌赤汐一臉的焦急,收回手馬上就要跑出去。
“不是,我不是肚子痛。”滿月有些受不了他的粗線條,但又能感覺到他那份隱約的關心,心中藏不住的高興。
“那你肚子餓了?”
“渴了?”
“是不是冷了?”
聽見這一個比一個更荒唐的答案,滿月怒了,原本輕按在他手上的手,便狠狠的貼近肚皮,“惡狠狠”的說道,“你沒有發現這里面的寶寶在動嗎?”
“動?里面的會動?”比之滿月的狠態,羌赤汐的神情可以用無辜來形容了,像是極度的驚奇,以致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當然會動了,他現在長大了,當然會動一動啊。”滿月理所當然的話在羌赤汐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會動?里面不就是個肉球嗎?怎么會動呢?”
“肉球?”滿月驚訝極了!
“不是嗎?”
“當然不是啦,里面也是一個小生命啊,就像你一樣的小生命在里面,不過沒你這么大而已。”
羌赤汐是個極度聰慧的人,一聽這話也明白了大概,他從小便在兵隊里長大,見到的除了男人還是男人,根本沒有機會去了解女人的另一種身份母親的種種變化,也難怪他會覺得滿月那漲起的肚子里是一個肉球了。
“快,你摸摸看,是不是在動,他剛剛踢了我一腳。”突然的,滿月將羌赤汐的手按住了肚子的另一邊,那邊的肚子突起了一角,像是羚羊的小角,十分的可愛。
剛想繼續感覺,那突角便消失了,羌赤汐的眼神帶著點不滿,但很快的滿月又將羌赤汐的手貼著肚皮,拉到了下邊一點,果然那個羚羊的小角又出現了。
“里面的是我的孩子,是北凌王朝的皇子!”羌赤汐嫌手不夠直接,便直接將頭貼著滿月的肚皮聽著,嘭嘭的心跳聲在他的耳間回響著,羌赤汐感覺自己的心跳出快了起來,里面的是他的孩子子,是他的孩子。
滿月看著眼前驚喜的好像變成小孩子的羌赤汐,嘴角含著一抹笑,極度的母愛。
“王,時間差不多了,要去參加宮宴了。”于非在門外喊著。
宮宴是為他們的離開,而舉行的送別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