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喬希的雙腿被他的一條腿控住,雙臂亦被他的手肘壓下,胸口更是被他堵得嚴實,在他咬下之時,全身立刻嚇得僵硬,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穆天咬罷,睜眸抬首,齊整的齒端沾著點點鮮血的猩紅,像極了一只噬人的野獸,通紅的眸子顯露的卻非情欲之色,更像是久經壓抑后的一種歇斯底里的發泄和釋放。
“是你!果然是你!除了你的眼,還有這味道,即使只在夢中識得,我亦不會錯辨。”轉瞬之間,穆天便將她當成仇人,以一種嗜血的眼神看著她,聲音亦在激動中變得低沉。
“你胡說什么呀,快放開我!”
“放開?休想!對你,我深惡痛絕,但你特殊的氣味卻能讓我欲罷不能!想掙脫,亦得等我嘗夠了再說!”話落,穆天鉗緊她,將鼻子埋入她的頸項深嗅片刻,準備再次咬下。
她心頭一緊,剛被他咬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忙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
呼救聲一出,候在門外的華如松立刻強行踢開門沖進,見此情景,奔上前一拳就往穆天打了過去,穆天松開喬希,身手敏捷地避開拳頭,與華如松打斗起來。
喬希退至墻角,捂著被咬的脖頸,一雙美眸驚恐未消,卻強忍著沒有落淚,呆滯地看著激打中的兩個男人。
聽到包間中的動靜,外面的護衛立刻躥進欲加入打斗中,卻被吳大石與崔覺英同時阻止,只好站在原地觀戰。
穆天與華如松二人皆赤手空拳,但十招過后,勝負已分,華如松的嘴角被穆天狠狠打上一拳,鮮血頓時噴出,正要拼死還擊,卻被崔覺英與吳大石各自拉住熄戰。
“喬希……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亦須記著,你我絕不可能后會無期,除非……你死或我亡!”穆天被崔覺英拉走之前,看著仍未回神的喬希說道。
至所有人各歸各位,只剩下華如松之時,喬希這才動了動,看著嘴角紅腫兼裂開的華如松,哇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帶著疑慮、憤怒、恐懼的痛哭一旦敞懷,非但沒有消減之跡,反而如燎原的火種,愈哭愈烈。
靜立一旁的華如松終于忍受不了,對著她道:“這就是你多管閑事、爭強好勝、自以為是的結果,是你咎由自取。”
這一次,喬希沒有反駁,抬著淚眼看著他,漸漸變嚎啕為低低的啜泣。他說得沒錯,若不是她天真地以為自己能獨擋一切,又怎會遭此一劫?
但她與穆天之間,就算不是以這種方式,亦會以另一種方式遇見,根本就無法回避,只是當時的她又怎會明了?
華如松取出他隨身攜帶的手帕,擦去她臉上噴涌不斷的淚珠,終于軟下聲道:“好了,哭也于事無補,如果你非得堅持,吃完飯再哭。”
喬希接過手帕自己擦了一通后,破涕為笑道:“弄臟了,洗干凈再還你。”
“不必。”
*
回春醫館。
趁著侯晉為華如松處理傷口之際,喬希將中午發生的事大致同侯晉講了一遍,侯晉聽罷,問道:“聽穆天的口氣,他是纏上徒兒你了?為師看徒兒的表情,好像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喬希點頭笑道:“這還得靠師父幫忙。”
“噢?怎么個幫法?”
“很簡單,師父呀,為保你徒兒長命,不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一定要為徒兒配置一味毒藥。”
侯晉臉色一寒:“毒藥?徒兒你想以毒殺人?”
“哎呀師父,徒兒哪有這么邪惡?徒兒想要的毒藥,只須在危機關頭能迅速致人昏迷,而不會奪人性命。徒兒并不想害人,但求自保而已。如何呀師父?這么小的請求你不會不答應吧?”
侯晉皺眉道:“我的乖徒兒呀,為師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從未做過害人之事,就算徒兒你是為了防身,就算為師略懂一些毒藥的配方,亦不能違背懸壺濟世的根本。”
喬希失望地噘嘴道:“師父可真小氣!一點也不心疼徒兒。”說完故意坐得離他遠遠的。
華如松的傷處理好后,侯晉走到他的那些放藥的格子柜前,尋出一個藥瓶,取來遞給喬希道:“拿去!以后可別再說為師不心疼你!”
喬希大喜過望,接過瓶子道:“哈哈,原來師父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假正經!不過,師父這是什么毒藥?要如何用?”
侯晉的一雙小眼瞪到最大,不滿道:“誰說這是毒藥?”
“不是毒藥是什么?”喬希眼睛一轉,竊笑不已,他一定為了顧及臉面,不肯承認給她的是毒藥吧?
侯晉指了指她的脖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徒兒呀你想多了,這是用來消除牙印的藥水而已。”
話落,一邊的華如松竟也鄙夷地輕笑了一下。
喬希既失望又生氣,正準備賭氣地將藥瓶擲于地時,突然想到天熱時會露出外面的脖子,又訕訕地收回手,惱怒地瞪著他們。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個極具挑釁的聲音:“飛煙,你要的毒藥,我有!而且,還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