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宸被勤兒拉著隨著暮莫走進了屋內,屋內果然已經整治了一桌子酒席了,雖不見豐盛,卻也算是齊全。
溪宸被勤兒拉著坐下,見她們坐下了,暮莫才坐了下來。一旁早早等候的幾個丫鬟上來為三人布菜。
不過與前面不同的是,這里還算是安靜的,因此溪宸無需為外面的喧鬧而感到煩心。
暮莫親自為勤兒和溪宸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再給自己斟了一杯,才道:“難得今天勤姨來了,也應當好好喝一杯?”
“勤姨?”溪宸看著勤兒:“娘親認識這里的人?”
勤兒點了點頭,看著溪宸笑道:“娘不是跟你說過嗎,娘跟暮莫的母親算來是手帕交,前些時候無意中知道他們住這里,所以才來這里瞧瞧的,不想因此卻發現她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不過卻也因此認識了暮莫呢。”
溪宸點了點頭,印象中好似勤兒是提過,只是當時自己沒上心,也不想勤兒竟然因此認識了這暮莫,難怪她要自己過來,想來想去,還都是因為過去的交情。
溪宸不響的吃了些許東西,暮莫雖然在跟勤兒說話,可暗中卻也是觀察著溪宸。
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女子,看似平凡,其實好似又多了什么,想了想,他微微一笑,他不是不明白勤兒的想法,不過如今想想也不錯,至少這樣的女人一定是很恬靜的,所以自己將來做什么,她也是不會反對的,而目前要做的就是博得她的好感。
不管勤兒和暮莫說了什么,溪宸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她不自覺的想起了那日繡房靖寒離開時憂傷的背影,是自己多心嗎,真的好想問問他為何如此憂愁,可是她也知道如今怕也是沒這個機會問了,人離去,仿似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即便再加溫也已經不是原來的茶。
暮莫一邊用酒一邊暗中觀察溪宸,他原本也不樂意這種見面,只不過不想違了勤兒的心意,可是此刻卻發現,其實見見也不錯,雖然對眼前的人不了解,可卻認為她做個賢妻良母也是可以的,自己的身份要的本來就是賢妻良母。
在清幽茶鋪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勤兒和溪宸才回裁縫店,好在店上本來就有人打理的,這些日子也不是什么節慶的日子,因此倒也不是很忙,一般幾個人也就能應付下來了。
不想回到店鋪,只見簡兔兔已經在了,可眉間似乎有些焦急。
簡兔兔見勤兒和溪宸進來,忙拉住溪宸的手道:“你可總算回來了,我有事情找你呢。”
勤兒見狀,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聊,我進去做活計。”然后又對溪宸道:“溪宸,那件事情你還當考慮一下。”
溪宸微微皺眉,卻不語,倒是簡兔兔開口道:“勤姨去忙吧。”然后又看著溪宸:“勤姨要你考慮什么?”
溪宸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什么。”然后又轉開話題:“你不是有事情找我嗎?”
簡兔兔聽了,也不管勤兒說的話,只拉了溪宸到自己的房間,然后道:“溪宸,聽說你在青石住過。”
溪宸以為簡兔兔是從勤兒那里得知自己曾在青石住過的,因此點了點頭:“是啊,我和我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住在青石,怎么了?”
簡兔兔看著溪宸道:“那你聽說過鎮外的銷魂林沒有?”
溪宸看了一眼簡兔兔:“聽說過?可那又如何呢?”自己在銷魂林還經歷過,只是這一點她并沒有說。
簡兔兔看著溪宸道:“靖寒受傷了,需要銷魂林的彌月草,所以我才問問。”
溪宸的心一跳:“他……受傷了?”為何聽到這個消息,自己的心仿似有些疼,更多的是掛念,掛念他的傷重不重,具體的情況如何,可是看到簡兔兔焦急的樣子,她壓下了心中的擔憂。
簡兔兔似乎并沒有注意溪宸的心情變化,只是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她,眼中似乎在想什么:“是的,他受傷了,因此需要彌月草。”
溪宸想了想道:“銷魂林中的彌月草的確是有的。”為他,也許當再闖闖那銷魂林。
簡兔兔點頭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要采彌月草還不知道該找如何的人去呢?”
溪宸看著簡兔兔:“我去吧。”語氣是堅定和壓抑,堅定的是自己要去救他的心,壓抑的是她對他那一份的悸動。
簡兔兔眼神一閃:“你確定?”
溪宸點了點頭:“如果我現在出發,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達銷魂林,若是順利的話,三日就能一個來回,只是我娘親那里還請你守秘才好,只說我去出門做繡工。”
簡兔兔深深的看了溪宸一眼,然后道:“好,既然如此,我就這般給你掩飾了,只是你也要當心。”
溪宸甜甜一笑,然后連房都沒回,直接出了鋪子,朝青石而去。
果然如溪宸所說的,第二日一早就到了銷魂林,借著那一縷的朦朧光芒,溪宸踏進了銷魂林的里面。
溪宸如上次一般,小心的搜尋著彌月草,心中壓抑這無限的心焦。
“是誰在銷魂林胡闖?”清脆清冷的聲音,溪宸聽過就不會忘記。
“水姐姐。”溪宸親親呼喚。
水瀲滟黃色的身影飄落在了溪宸面前,還是那樣的冷漠,還是那樣的美麗,額頭的罌粟還是那樣的閃耀。
“溪宸,你怎么來了?”水瀲滟看著溪宸,眼中卻不見一絲的波動。
溪宸忙道:“水姐姐,我一個朋友受傷了,需要彌月草,所以我才來打擾你的。”
水瀲滟聽了這話,雙眉微微一蹙:“你朋友受傷?這個季節找彌月草?”
“怎么?不可以嗎?”溪宸不明白的看著水瀲滟。
水瀲滟輕輕嘆了口氣:“不是不可以,而是你來得不巧。”然后頓了頓道:“這么著吧,我帶你去看看彌月草。”說完拉起溪宸的手,輕輕一點腳尖,兩個人都飛了起來。
溪宸緊緊的握著水瀲滟的手,心不停的跳著,雖然知道水瀲滟是這個銷魂林中的仙子,可真正被待了飛翔起來,還是有些心慌的。
好在時間也不長,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只見水瀲滟帶了溪宸飄落在了地上,而出現在溪宸眼前的,竟然是一片的碧綠。
“彌月草!”溪宸驚呼。
水瀲滟搖了搖頭:“這里不光是彌月草,還有魂月草,你應該知道這彌月草和魂月草是生在一處的,原本區分彌月草和魂月草是它們的開花季節,開出的花不同,自然也能分辨出哪一種是彌月草,哪一種是魂月草,可是如今開開花的季節已經過了,因此這到底是彌月草還是魂月草我也無法分辨,除非……”
“除非什么?”溪宸忙問道。
水瀲滟看著她,認真道:“除非用你的血促使這片月草開花。”
“我的血?”溪宸不明白的看著水瀲滟。
水瀲滟點了點頭:“是的,這月草最怕的是血腥味,可偏偏還要靠那血腥的味道才能生活,因此只要一碰到人血,它們就會開放。”
溪宸心頭一震,轉眼又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月草,那么的綠,綠的讓人迷惑,可是卻又是那么的毒,讓人根本就不能靠近,用血養草,需要多少的血,可是沒有血就沒有花,沒有花就辨別不了草,沒有了草,他的傷勢該怎么辦?想到他,溪宸的心就糾結,為何自己對他是那樣的放不下心,為何自己時時牽掛著她的一切。
彌月草,靖寒,她想著,雖然靖寒不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可是他受傷了,而她的心卻在為他而疼,一咬牙,血就血吧,只要能找到彌月草,想到這里,她二話不說只看著水瀲滟:“水姐姐有匕首嗎?”
水瀲滟微微一愣,然后看著溪宸,好一會才道:“有是有,可是你確定你一定要這樣做嗎?要使這一片的月草,很可能會流光你所有的血的。”
溪宸點了點頭:“我不能看他受傷,而且平日我也幫不上他忙,既然如今我的血有用處,就試試吧。”
水瀲滟聽了溪宸的話點了點頭:“我雖不知道他是誰,可是不得不說他好福氣,有你這樣一個紅顏知己。”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給她。
溪宸結果后微微一笑:“我和他不是你認為的那樣的關系,只不過是我的私心而已。”說完毫不猶豫的舉起匕首朝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一股殷紅瞬間和眼前的綠色成了對比,而一片血腥氣味也瞬間在空中彌漫開來。
血一絲絲的灑落在了眼前的綠色上,溪宸的臉色漸漸白了起來,可是她還是堅持著。
幽香飄過,只見綠色的叢中漸漸出現了串串的花蕾,溪宸的臉上露出的微笑,眩暈的眼睛終于可以閉上,她倒了下去,就在她快倒地的時候,一縷紫影閃過,只見紫衣人出現在了她身邊,而她早已經落在了他的懷中。
“摩耶那。”水瀲滟一見來人忙施禮。
紫衣人點了點頭,看了懷中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一片花海,只見他舉手放在了溪宸原本受傷的手腕上,紫光一過,竟不曾留下一絲的疤痕。
水瀲滟恭敬的看著他,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