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人群中大搖大擺的直奔皇宮,兩旁的百姓自動讓開一條通道,竊竊私語。
“瞧,馬背上的那人便是樓蘭國的第一美男子樓夕顏呢!”“對啊,長得可真俊!”人群發出陣陣驚嘆。
一襲暗紅長袍,玉冠束發,冷峻完美的五官,挺拔如修竹的身姿,縱使走在一大群人中,無疑是鶴立雞群,讓周圍的人黯然失色。樓夕顏對四周的贊嘆恍若未聞,狹長的鳳目,遙遙觀望不遠處的宮門,若有所思。
馮泰鼎一身深紫朝服,威風凜凜,聽到人群發出的贊嘆,得意的笑開。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女婿?
馮雪吟坐在馬車里,不停揉搓著手中絲帕,一雙妙目左顧右盼,神情既緊張又期待,能不能守在樓夕顏身邊,就看這一次!
走了一刻鐘,來到皇宮的正南門。只見門口站著兩排身著白色盔甲,手持長槍的威儀侍衛。
馮泰鼎端坐在馬背上,亮出通行的令牌。高高在上的姿態,引來侍衛的齊聲高呼:“見過將軍!”馮泰鼎滿意頷首,眉眼處是藏不住的驕傲。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皇宮,除卻馮泰鼎父女與樓夕顏,其他人皆留在宮外等候。三人下馬,徒步走向朝陽殿。
朝陽殿是樓蘭國主每日進行早朝的地方,也是接見重要使臣的地方。選在朝陽殿接見三人,由此可見樓蘭國主對兩家聯姻的有多么的重視。
遠遠就見到皇帝身邊的紅人——小德子一臉堆笑的迎了過來。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卑職奉命再次等候將軍到來。將軍舟車勞頓,幸苦了!”
“有勞德公公!”馮泰鼎拱手謝禮,昂首挺胸的跟了上去。
馮雪吟心跳如擂鼓,臉在不知不覺中紅了個透。擔憂的看了一眼樓夕顏,卻見他氣定神閑,什么事也沒有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害怕!他,真的要違抗圣旨嗎?
“鎮遠大將軍馮泰鼎,文玉格格馮雪吟,安定王世子樓夕顏奉旨晉見!”
“微臣馮泰鼎,臣女馮雪吟,微臣樓夕顏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進了朝陽殿,三人齊聲高呼萬歲,伏首拜見。
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一襲明黃龍袍,不怒自威的神姿讓人不敢抬頭。“愛卿平身!”渾厚的中音,帶著天子威儀,在金鑾殿上方回蕩。三人再次謝恩,躬身退后方才站正。
鑾殿上,除了皇帝一人,便只剩下三人,顯得格外空曠。氣氛一時有些怪異,但誰也沒有開口。
樓蘭國主審視了樓夕顏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徐徐道:“世人皆說安定世子是樓蘭國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
樓夕顏拱手,單膝下跪,表情誠懇道:“臣謝過圣上贊譽。世人所見只是皮毛,當今世上唯有圣上才是樓蘭第一人!”第一人?哼,誰能搶去皇帝的風采呢?
“哈哈哈,樓愛卿妙語連珠,朕今日是見識了!”樓蘭國主哈哈一笑,樓夕顏四兩撥千斤的話很是中聽,龍心一時大悅。
馮泰鼎站在一旁暗自得意,討了皇帝的歡心,樓夕顏的前途前將不可限量,于自己而言,無非是如虎添翼。
皇帝笑完,極有深意道:“虎父無犬子,安定王歷代效忠樓蘭國,更是武林人士口中人人尊崇的樓大俠呢!”
馮泰鼎臉色一僵,皇上此話何意?
樓夕顏心中一愣,這是在試探么?臉上卻沒露出半分詫異,淡淡道:“這一切都是武林同道的抬愛,不管是安定王還是凌云堡堡主,都是圣上的子民!”
半跪的身軀卻如傲然挺立的蒼松,不卑不亢!
皇帝大笑:“愛卿快平身,朕只是隨口說說,不必介懷!”略顯松弛的鳳眼閃過一抹贊賞的光,隨即轉眸望向一旁戰戰兢兢的馮雪吟。“福晉今日隨樓愛情前來,夫妻兩可真是伉儷情深吶!馮愛卿,你說是不是?”
剛才聽聞皇帝試探樓夕顏,馮泰鼎已經捏了把冷汗,眼前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連忙惶恐道:“全是圣上厚愛有加,臣謝過圣上的恩典!”
“呵呵,愛卿言重了。自古才子配佳人,兩人郎才女貌,可謂是天作之合!”
幾句不著邊際的閑聊,把一心想向皇帝坦白的樓夕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這次召見,必有所圖。但皇帝就是不奔主題,拐彎抹角的扯開話題,究竟有何盤算?
才想到這里,皇帝再次開口:“你們大婚朕沒能來得及參加實在遺憾。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身后的太監領命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個金盤,端放著一對碧玉環佩。
樓夕顏心中一驚,太監已經端著金盤走了過來。要知道,只要把環佩收下,就證明兩人已有夫妻之實。不但毀了馮雪吟的聲譽,更對不起在外等候的蘇小小。
“圣上,夕顏有事要奏!”情急之下,樓夕顏突然出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夕顏,你這是做什么?”馮泰鼎低聲大喝,他難道是想把李代桃僵的事說出來嗎?
馮雪吟臉霎時一片慘白,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夕顏有什么要對朕說?”皇帝陰惻惻一笑,玩味的看著眼前表情各異的人。
馮泰鼎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雙眼全是震驚。
“微臣謝過圣上厚愛,但有一事卻不得不說。臣心中已有所愛,萬萬不能接受文玉格格!”說罷,俯身在地,等著皇帝發飆。
“哦?夕顏不是與文玉已經拜堂成親了么?何來不能接受之說?”哼,忍不住了是嗎?我倒想看看你今日有個說辭!皇帝不慍不怒的口吻,反倒讓三人如芒刺在背,更加心驚。
“臣有罪!”樓夕顏俯首道:“當日成親之人并非文玉格格,乃是我心愛的人。”
“此話怎講?”
馮泰鼎擔心馮雪吟逃婚的事被揭穿,驚恐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樓夕顏。
馮雪吟早就冷汗涔涔,他還是說了!
“臣用藥迷昏了文玉格格,所以拜堂之時,她并不在場!”
皇帝龍眉一蹙,一抹冰冷的殺意從眼底閃過,隨即溫言道:“夕顏難道不知道欺君是死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