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嘩地瀉下來,似乎老天爺想僅這一次便下盡所有的雨露,薌南雙手撐著傘,卻感覺仍有些吃力,仿佛有人在自己的頭頂上大桶大桶地將雨水灌下。在雨中奔跑不久,她終于跑到了芷玉苑的苑門上,此時原本干干凈凈的衣衫早已淋濕了大半,緊貼在臉上的頭發還滴著水,薌南也顧不了這么多,收下傘翼,看見有一個男子帶著金刀站在門口看著遠處,看樣子是負責守衛的侍衛,立刻從后迎上去詢問道:“請問,你看見過一個眉清目秀,眉心有一顆紅色美人痣的女子從這出去?”
那男子回過頭,薌南滿臉詫異,這五官分明,均美絕倫的樣貌似曾相識,“小姐好。”那男子轉過身恭謹地朝薌南微彎下身行了禮。薌南這才想起一個人,猛地問:“郎刑是你什么人?”
那男子淡淡一笑,慢慢道:“那是家父,小人郎天笑,也在月府當差。”
“你是在幫右千城辦事吧?既然你在這里,那么估計他此刻也在這附近吧?”薌南冷冷道。
“小人只是替少爺辦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小姐若想知道少爺此刻在何處,可以自己去找找看。”冷淡的語氣完全肆無忌憚,看樣子這個郎天笑肯定是右千城的得力助手,否則他又豈敢對薌南如此態度。看見他無視自己地轉回身繼續保持最開始的動作,薌南氣惱地從他肩上狠狠地用力撞了過去,撐開傘,再次沖進了雨中。
在長長的回廊上,薌南總算看見了溫若,她畢恭畢敬地低著頭站在那里,在她的身旁便是右千城,也許是看見了薌南,右千城原本冷峻的臉上掠過點點愕然后勉強擠出一絲柔和的笑容,而溫若也才抬起頭,霎時有些驚慌,又低下了頭。
“沫沙,你怎么來了?”他依舊無事般自然地問著狼狽的薌南,眼里還隱隱露出淡淡地關心。
薌南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徑自慢慢走到了溫若得面前,平靜似水,淡淡地開了口:“他教給你的任務,這一次,又沒讓他失望吧?”一字一字緩緩地從薌南的嘴里說出,平平淡淡的出奇。
“小姐,我……”溫若輕輕地抬起頭,匆匆看了薌南一眼,低頭慌忙地解釋道,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在向他匯報我的情況么?也真是勞煩你們替我費心了,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你們呢?”薌南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一手將手中的紙傘扔到了雨中。,瞪大了眼睛,恨道。
“沫沙,不要任性!”右千城吼出了這六個字,想讓她平靜下來。
可他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薌南不需要這種冷靜的方式,她只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總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一直在被出賣著,卻毫不知情。
怨恨交加,薌南再無心理會眼前的兩人,決絕地扭過頭,沖跑到雨中,放肆地狂奔著。還好,在雨中,沒人看的見她眼眶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