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心笑了笑,臉上露出了陰謀的味道:“燕京近郊,有一個園子叫做燕歸園,那是王府的私產(chǎn),雖然平時看管的人少,可那里機關暗器林立,戒備比王府還森嚴。
母親從未解釋,但依我估計那里面的東西足夠讓大魏北疆甚至是整個大魏發(fā)生動蕩,所以才會引人窺視,才需小心謹慎,疑兵故布。
而我為了自己的安樂日子,在燕歸園多加了些防護,比如說改了改最后一道機關,順便加了一道毒液。
再比如我在燕歸園灑下了些無色無味卻能令元寶玉佩變色的液體,只要闖入燕歸園禁地,必然沾染上這種東西,它能彌漫空氣而不易散去,是追蹤的必備之品。
而八年前,我本去處理公務,卻見元寶玉佩變色……”
原來她和他并不是偶遇,一個是捕快,一個是留下痕跡的賊人。這本是這是貓尋耗子的游戲,他卻一直誤以為是一個懵懂少女,無意間救起欲死之人,而這人卻可能登上世間之尊,俯瞰天下的古老橋段。
這橋段,有緣分天定,有陰謀陽謀,有江山如畫美人如斯,有金戈鐵馬血染天際,有他勝者為王,有他死無尸骨,亦有她如花似玉的斑斕點綴為他天下棋局錦上添花,讓他立于世之顛頂時不至于寂寞獨行,令他知道始終有人能站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豐功偉績。
卻不知她亦是執(zhí)棋者,不知不覺中參與了他的博弈,不為棋滿天下,只求兩眼成活,卻是他逐鹿問鼎避不開繞不過的巨大障礙。
不需傲心多講,后面的事小白也猜得七七八八,“你想了解更多,對我身后背負的隱秘之事,或者對一個中了劇毒卻還沒死的人感興趣,所以才救了我?”
風月小說總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之類,他以為她終究是女孩,少不得有些小小心思,誰知,從一開始的開始,便不是那浪漫邂逅,到頭來只是他的自以為是。他有任務,她亦有心思。
傲心揚起微笑,仿佛見到摯友一般,可其中的苦澀只有她自己明白:“而后我見母親未有任何變化,便悄悄潛進燕歸園。”
“燕歸園各大機關尚未啟動,我便直接觸碰到了你的毒液。能對燕歸園全部的機關了若指掌,讓它們失去力量的,世上除了燕王便只有指導工匠的那人了。”
“當時燕歸園完工,所有人便死于‘意外’,那人也不例外,可此事一出,我便覺著八成是有了假死的手段。”
“于是你幾經(jīng)周折,終于查出蛛絲馬跡……”
“嗯,正是……你怎么不繼續(xù)說了呢?以為我是在套話么?”
小白不可置否的看著傲心,只見她淡然一笑:“你什么時候都這么警惕。不過我也查到的不少,比如救他的人來自北烈,從‘案發(fā)現(xiàn)場’來看救人者武功不低于我,再比如那人到了北烈在居然做起了夫子,在某種勢力的引導下居然成為了一代宗師,人稱……翁老。”真正的武道高手是鳳毛麟角,一旦出現(xiàn)幾乎可以對號入座。
救人者是誰幾乎不言而喻,而翁老在大魏做了什么傲心都略有所知,她一直關注翁老,通過翁老行事猜測北烈用心,自然也知道夜宴行刺之事。
小白終于變了臉色,傲心波瀾不驚,仿佛在敘述與己無關的故事:“而那股勢力,可是費了我好大力氣啊,原來它既不屬于風頭無二的北烈太子,也不屬于默默無聞卻心思險惡的北烈七皇子,竟是歸于北烈三皇子!這三皇子不高調(diào)張揚,也不低調(diào)隱藏,我翻來覆去好幾遍才將這漏網(wǎng)之魚給網(wǎng)住,這障眼法當真使得好。此次又是假借失勢,避禍大魏,任北烈眾皇子狗咬狗自相殘殺,到時侯再坐收漁翁之利,真是狠角色。”南宮遲并不在意眾兄弟如何看他,只要他的父皇認為他是被兄弟所害,在其他所有繼承人都惡行畢露的時候,自然只有他能入北烈皇帝地法眼。
“哦對了,三殿下還可以通過這次大魏之行,對其大魏勢力做出整頓,調(diào)整方案,一手國內(nèi),一手國外,真是精彩兩手都抓,兩手都硬!”
啪、啪、啪!
小白的手不緊不慢的拍著巴掌,帶著發(fā)自心底的贊賞,也帶著抹不開的殺意:“厲害,只是我不明白,明明我都盯著你,在你不經(jīng)意間冒出來抽查,你又是怎么在我眼皮底下查出這么多內(nèi)容?”卸下溫柔的偽裝,他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著她,將她看為與自己并肩的對手,不是細心調(diào)教的玩物,亦不是他的附屬。
傲心迎著低壓的氣氛,燦然微笑:“你昏迷的那陣我就查出不少,之后不過順藤摸瓜,容易了很多也好掩飾。而且自你醒來以后,我就再也沒親自練毒藥了,暗衛(wèi)和我的聯(lián)系方式也徹底改了。”
“你是怎么掩飾的?”
“也是障眼法,就好比我要得到十本書的信息,但卻不能讓人知道我有心看這些書,于是我將這十本書打亂順序放于藏書閣,然后從藏書閣的第一本書一本一本按順序的讀過去,雖然費時,但是我就可以得到我要的信息,順便得到別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