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個時候,不止念卿一個人不開心,不管在任何時候,世界上不開心的人都多了去了。
一座歐式古堡內。
在色彩明艷、裝飾繁瑣,完全歐洲宮廷味的洛可可風格房間里。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半躺在沙發上,仔細的品嘗著一杯上好的法國干邑。
忽然一個男子悄悄的走了進來,在男人耳邊小聲的說了點什么之后,男人把剛放到唇邊的酒杯的移開,坐直了身體,滿是不悅之色的說道:“立刻叫他滾過來見我!”
幾分鐘后,另一名穿著黑衣,留著棕色頭發的男子進了房間。
還沒開口說話,男子先在那男人面前跪了下來。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了?”男人的聲音渾厚而有力,略帶怒意的責問著跪在身前的人。
“主人,是屬下魯莽,沒有先請示主人您,就擅自派了手下去抓人。”跪著的人,低著頭一字一句清楚的陳述著。
“那就是明知故犯了?”男人的聲音揚高了幾度,越是這表面平靜的問話,卻更顯示了男人此刻的憤怒。
“屬下知錯,屬下只是覺得多年來主人一直為這個男人而傷神,昨日手下突然來報說看到此人出現在H市的街頭,一時情急,沒有請示主人就自作主張,請主人息怒。”
“息怒?你知道我為了他籌劃了多少年?”男人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著酒杯的手猛地的握緊,水晶制的酒杯碎裂開來,碎片扎進了掌心,殷紅的鮮血隨著同樣深紅色的葡萄酒一滴滴的落到地面。
“主人,您的手……”
跪在地上的男子看到男人手掌上的傷口,忙掏出手帕遞了上去,卻被男人用另一只手打開。
他只得又老實的低下頭,又跪到了原地。
男人抬起腳重重的一腳把男子踹倒在地,又對著他的身上狠狠的踢了幾腳。
趴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著,好久才又有氣無力的說道:“主人,派去襲擊的手下來報,說那人身邊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女人,那人還為了這個男孩被我的手下刺傷……”
“你說什么?”男人聽到刺傷兩個字后,一下子拽起男子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他受傷了?”
“是……是……”男子被那男人好像要殺人一般銳利的目光瞪的開始結巴,“我吩……咐過,不要傷著那人,可因為……因為那女人……是……場意外……”
“傷到哪里了?”
“手……手掌……”
“哼!算你好運!”男人聞言后,一甩手把男子重新扔回到地上,衣領被拽的緊緊的讓男子差點窒息,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著。
“你知不知道當年,全世界多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惜傾家蕩產只是為了能夠見到他,要是傷著他的臉,就算殺了你全家都不夠賠的。”
“主人……”男子揚起頭,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既然那么多人都想得到他,那為什么這么多年自己卻從未聽到過關于他的任何傳聞?
“你剛才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才受傷的?”平定了情緒之后,男人開始詳細問起那日襲擊的細節。
“是的,主人。”
“什么樣的女人?”
“手下來報說,那個女子名叫林念卿,曾經是清河幫的護法之一,據報……他們兩人剛剛完婚。”男子回憶著下屬的報告,如實的稟報著。
“清河幫……怎么又和清河幫扯上關系了……你說什么?完婚?”男人的怒火突然爆發出來,幾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是……剛剛才完婚,那個女人實在厲害,身上竟然帶了槍,我們想速戰速決才不得不用刀,沒想到那人竟然故意用手去擋刀。”
“你確定不是巧合?而是那人故意用手去擋刀的?”
“千真萬確,主人!”
男人聽完這一番話后心情突然大好。
看來那個女人對他的重要性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顧歡,你這個鐵石心腸,向來不但見死不救說不定還要落井下石的人也有會為人受傷的一天?
這次,看你還不栽在我手上!
“好,你下去吧!”
“主人?”
男子不解,依照主人的脾氣,自己犯了如此大錯,主人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放過自己?他都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了!
“這次看在你還帶回點有用的情報,我就先放過你這一回……”
念卿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和傅夜清重逢。兩人風塵仆仆的重返A市。碰到的第一件盛世就是傅夜清給白純舉辦的生日宴會,同樣是在東湖,同樣是在夏宮,同樣是一個不算溫暖的夜里,這一切好像是一場秀,為了彌補婚禮上的混亂重重。
念卿和顧歡登船之前都被要求重重搜查,上來搜身的小子那里不知道念卿是誰,被她瞪一眼就連退三步,差點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顧歡在一邊樂的直笑:“還是我家寶貝鎮得住場子。”
如今他光明正大的帶她出現,不需要偽裝也不需要掩飾,兩人手上戴著明晃晃的戒指,穿著同款禮服,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鶼鰈情深。
進場的時候,那群記者還是喋喋不休,很想然,自重他們下機的時候就已經成為A市媒體的重點關注對象。
顧歡不怕,念卿自然也不怕。不過是媒體而已,有什么不敢面對的。
“請問林小姐真的和四少完婚了么?兩人認識多久了?”這倒是給她面子,不再叫她念卿姐,這下子她的名字倒是第一次不用和傅夜清一起登報。
她亮了亮手上的婚戒,不得不承認,這東西雖然礙事可是在關鍵時候還是蠻有用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巴黎去查查哦。”
“這么說,林小姐是不是和傅爺分道揚鑣了?你們二人這么多年的情分,這次是因為什么背道而馳呢?”
念卿心里其實已近很不耐煩了,一群明知故問的人,一心只想從她口里找出什么買點來。
“不算分道揚鑣,人各有志么?而且念卿為了心愛的人離開傅氏也是早晚的事,如今我已經澄清了你們如果還是把這件事和傅夫人扯上關系,我可要不開心了哦!”
人各有志,分道揚鑣,心愛的人……呵呵,這話答得多好啊。顧歡騰出手來摟著她很配合的讓大家拍照,低頭又是一吻,說不盡的纏綿。
后來他放開她,她幾乎要透不過起來,每次他吻她她都是這樣的感覺,有一種強烈的感情如山洪暴發一樣向她涌過來,可是她受不了,便禁不住的要往后退。
可是,這一次。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
投到了被一群人圍著的傅夜清身上。
他也剛好看見了剛剛入場的他們,被記者圍著,被人追問著,不過這一次,顯然不是因為他傅夜清。
念卿隔他那么遠,不過即使他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他的模樣,還是那不露喜怒的眼,還是那凌厲的五官,刀削的薄唇,她小時候總聽媽媽念叨著,薄唇的男子薄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樣子。
呵呵,不過,她至始至終沒有得到他的情,那倒是真的。
念卿的頭擱在顧歡的肩膀上,可是她的眉眼卻無不在歡笑著的。
對著傅夜清的方向,她無聲的道:傅爺,我回來了。
是的,她回來了,從此,她便要把他手上的東西一寸一寸的奪過來,她定要叫他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