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么堅定,眼神無限的纏綿。顧歡第一次覺得,這個剛剛從睡夢中起來的,眼邊還帶著未干的淚珠的女人,是這么的美,她甚至還沒來的及梳洗和精心打扮自己的容顏,就這么素面朝天,可是顧歡覺得,此時看見的念卿,是這么他從未見過的美。
原來,寵著一個女人,看著她在自己的呵護下變得美麗,就像從種子開始就呵護著一朵花,當看著它盛開在夏日的陽光下的時候,那是多美好的事情。看著她這般無怨無憂,顧歡覺得自己連死,都是愿意的。
念卿見他久久不語便開口問他:“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
他一點點一點抹干她眼角的淚珠,低下頭去就要親吻她的雙眼,她溫順的閉上眼睛,兩行長長地睫毛像兩朵蒲公英輕輕的顫動著,顫著顫著便連帶著他的心也是顫抖著的了。
他真是混蛋,竟然做了這么多對不起她的事,竟然還打算將她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的吻輕輕的印了上去,唇間冰涼的溫度透過眼部輕薄的皮膚傳遞給了她。
念卿反握住她的手:“你好冷。”
他怎么這樣冷?一直都是她在顫抖。這下,倒輪到他顫抖了。她幾乎以為自己是產生錯覺了,而他,也極快的恢復了正常,那種輕微的顫抖,她只感受到了一下。
可是,顧歡的身子是這么冷,明明片刻前,她還能感覺他灼熱的體溫,這一下卻是冷的如一塊冰了。
“怎么了,病了么?”
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是啊,相思病,想著這么久不能碰你,怎么能不生病呢?”
她早就知道他是生命力最旺盛的人,這不,還有心情趁機打趣她,可見是好好地。
“那你繼續(xù)病重,我去洗手間。”
她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一大早起來就折騰里這么久,她現(xiàn)在只想著去吃她親親老公弄的早飯。
去洗手間刷牙的時候,她還故意探了個腦袋出來:“電話在床頭,實在扛不住了,打電話叫你那些紅顏知己來啊。”
他氣得就差跺腳了:“果然,這世上不吃飯的女人有,不吃醋的女人還真沒有。”
她還沒有縮回腦袋,牙尖嘴利得回了一句:“那還有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是女人,我肚子里是小人,你嫌棄就都不要吧。”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下到時顯得有點無可奈何,又似有點煩躁:“我哪敢啊,你快去。等一下先把早餐吃了。”
等她進去擠牙膏刷牙,又聽見他在外賣吼:“我今天有點事要出去一下,我讓潘妮陪你去醫(yī)院檢查行么?”
她滿口的泡沫,依依呀呀的恩了一聲,也沒多問。
吃了飯,他果然出去了。之后潘妮陪她去醫(yī)院,路上車子突然拋錨了,她也沒多想,近來懷孕之后便覺得總有睡不完的覺,于是有著司機下車查看,自己倒是倚在后座上睡著了。
后來只聽著司機和潘妮說了些什么,潘妮便也下了車,兩人在車外嘰嘰喳喳了好一會,又拿著手機給修理公司打電話。
她迷迷糊糊的幾乎要睡著,突然聽見有人在敲車窗,猛然睜開眼睛,卻是傅夜清的眉眼。
她心中還是存著幾分警惕,加之四處查看一番又發(fā)現(xiàn)潘妮和司機皆不見了蹤影。
搖下車窗,聲音淡漠的不像自己的:“傅爺,你把我的人弄到哪里去了。”
經過了上次遇刺的事件,她早就槍不離身了,有槍在手,哪里害怕傅夜清對她下暗手。
傅夜清的聲音有些急切,根本不像他平日的沉穩(wěn)大氣:“念卿,我查出顧歡的端倪了,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我讓你看看。”
她心里好笑,顧歡的端倪,她早就不想知道了。
顧歡跟她說過,讓她看見什么都不要信,只要信他愛的人是她,這就足夠了。
那么她就什么都不要看不要聽不要信,即使他摟著另外一個女人跑到她面前來跟她說他要離婚另娶,她也只信他是愛她的。
念卿這樣的人,一旦相信了什么事,就有那執(zhí)迷不悔任他百轉千回也不改初衷的決心。所以傅夜清現(xiàn)在跑過來跟她說這樣的話,她只是覺得可笑,覺得對方是在挑撥離間不懷好意。
何況,傅夜清本就是他和顧歡最大的敵人,她本是可以發(fā)放下自己對傅夜清的仇恨的,可是他既然是顧歡的仇人,那么沒辦法,顧歡要報的仇,她只能跟著報下去了。“傅爺,你覺得在這個時候跟我說我丈夫的不是,是不是有些不合實際情況呢?”
傅夜清是真的急,仿佛出現(xiàn)在這里都有點躲躲閃閃的樣子:“念卿,你跟著我長大,應該知道,我不會騙你!”
他自然是不會騙她,只會直截了當?shù)脗怂G搴蛶偷母祹椭鳎恍寂c做那些陰險的事情。她也相信,傅夜清是真的查出了什么東西,并且查出來的東西應該對傅夜清的震撼力不低,并且大約還和她林念卿有關。
不過,她不要聽。
她笑了準備搖上車窗,一臉的淡定,手溫柔的覆在小腹上,此時的念卿完全籠罩在一種母性的光輝里。哪里肯聽傅夜清任何的詆毀顧歡的事請:“不管你騙不騙我,我都不要聽了,請傅爺把我的司機和我的助理放回來,我還要去醫(yī)院做孕檢。”
傅夜清沒想到她堅決到如此。
她只是笑著,搖上了車窗。她的表情如此篤定,篤定他不敢在美國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動手,篤定他會放回潘妮。可是她也不想想,潘妮原本是傅氏的人,也是清和幫養(yǎng)大的孩子,如果潘妮沒有問題的話,他為什么要讓人抓走潘妮才來對她說話。
看著搖上的車窗,傅夜清有一點發(fā)愣,他發(fā)現(xiàn),這個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一點都沒轍。
她若是溫順,他便什么都不用多做,只需要下一個命令,然后對等著她心甘情愿的執(zhí)行,即使讓她去伺候另一個男人,她也不會有過多的怨言。
可是當她恨透了他之后,當他對她來說完完全全成為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她的冷漠和疏離幾乎是要把人推倒幾千米之外,難怪從前夜之會所的人管念卿叫做沙漠里的玫瑰,夜中的罌粟。都是可遠觀不可近玩的東西,異或美麗帶著劇毒的東西。
傅夜清已經在考慮是不是用暴力手段強制把念卿帶走了,他今天帶來的好手不少,她畢竟是一個人,顧歡在那邊必定又脫不了身。
他要強制帶走她,并是一件難事。
而他相信,只要把她帶走,讓她看到了事情的爭相。她一定會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他要讓她看清,顧歡對他和她,對傅氏和清和幫,到底有著多大的陰謀,其實連傅夜清自己也沒先到,前任幫主種下的仇恨的種子,在這一代,會被這個孩子帶回來,讓清和幫和他好不容易打下的傅氏面臨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