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嶺,一條孤寂的身影挺立,渾身散發著不屬于男子的嫵媚妖冶,冷漠而孑然一身的背影卻不悲涼,瀲滟水眸凝視遠方,眼里沒任何波動,空洞又不失神彩。
身后響起木頭對阿童的呢喃“都怪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都怪他推了小姐出去才害小姐受傷,而且還輕薄了小姐,等他下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戚戚眉頭,目帶陰森地斜視木頭,他感覺到我的不滿立馬噤聲,可嘴巴不安份的嘟起來自言自語著什么。
暗地里摸著戴在脖子的石頭,楊彥口中所喊道的蓉兒是姜芙蓉嗎?那她與倚天派又有著怎么樣的聯系,看來這里面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了。
真有趣……
空氣中凝結著零下冰點的氣息,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慕容皓月,眼里都溢滿著有贊嘆、貪婪、激動等的神采,要是說看到他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還不為所動的,目前來說只有陶義一人。
暗涌的蠢蠢欲動,火辣的欲望達到頂峰,身陷暗涌中的我感到非常不自在。
“我——慕容皓月,逆我者亡。”他勾起冷艷的臉,瞳中射出冷酷地道。
當他說出自己姓氏時,底下的人原本臉上帶著有艷羨的臉立馬變成青灰色,眼里滿載驚恐,都情不自覺的倒退幾步遠離摘星嶺邊緣。
“是慕容皓月啊,這人太可怕了,聽說他把武林絕學蝕骨功練到了第九層,而且一身毒底子,要是跟他對著抗,吃不了兜著走!”身邊甲某面露駭色說。
“嗯嗯,是的呀,曾經還被南方第一艷邪歐陽嫣收為徒弟,能被歐陽嫣那樣心狠手辣的女人收為徒,慕容皓月也是不好惹的,更可怕的是他學成歐陽嫣的絕學后還忘恩負義的做出殺害自己恩師的行為,真是為武林所不恥的家伙!”甲某身邊的乙某憤懣道。
“不但長著一臉妖孽的臉,且太毒了這家伙!”再旁邊的丙某接著道。
聽到他們的話,我的心里只有一種感覺:慕容皓月不該是別人所說的那樣子。
突然,四面八面迎來一股猛風,轉眼間就見十多條黑色影子飛到摘星嶺,圍著慕容皓月跪著,不約而同道:“屬下救主來遲,請莊主賜死!”
慕容皓月眼眸也不眨一下,仿佛身邊的人和物都是空氣,接著就見他輕輕抬手揮袖,跪著的影子迅速站了起來,然后影子們變戲法似的從自己身上兜出衣物與飾物,他們圍成一道黑色屏風,不一會便見慕容皓月一身鮮艷的紅色綢緞,錦繡帕綸,衣襟前用金線繡著幾朵金菊,腰間也多了一塊墨色玉佩,頭上綰起高髻,衣擺旖旎。
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回眸一笑,百媚叢生。
雖然人們都對‘慕容皓月’一名如避蛇蝎,卻也受不了那張臉的蠱惑變得癡迷。
這時,一道青衣影子飛到摘星嶺上,手執長劍氣勢直指慕容皓月,并且咬牙切齒地道:“武林盟主是我慕容追風的,憑你這野種也想高攀,真是讓天下人恥笑!”
“慕容追風也來了,不知這武林盟主之位會納入誰囊中呢?”
“不用比也知道慕容皓月的實力與慕容追風的是天壤之別,他兄長可是鞭長莫及,我看慕容追風一定敗慘!”
“我看不一定,原本兩兄弟之間就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慕容追風是世人所知的孝子,一定會拼上性命的,慕容皓月不一定勝!”
“切……就是拼上性命也打不過慕容皓月!”
眾人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
我雙手抱臂專注的觀察著慕容追風,雖說血親關系,相貌卻天差地遠,他一張五官端正的臉,除了跟慕容皓月有著同樣細膩的白皙肌膚外,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平凡。
“說你野種就是野種,不就是爹在落下的野子而已,有什么資格冠上慕容姓,又有什么資格住進慕容山莊,更沒資格當上慕容山莊的莊主,你用了什么骯臟手段從我手上奪走原本屬于我的東西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就是一個殺害自己的生父的敗類,你跟你娘一樣都是賤人一個!”慕容追風狠狠的批斗著,眼睛中的血紅色越來越重,他又接著道:“今天,我慕容追風就借著這個武林大會,在世人面前把你的丑陋惡行掀開,為父報仇,奪回你搶走的所有東西,野種受死吧!”
慕容追風提起長劍,劍尖對準慕容皓月的心臟,右手虎穴緊緊地握著劍把,他眼神狠戾猶如惡鬼,脖子顯出因激動而暴露青綠色血管。
慕容皓月聽完慕容追風的話并沒有任何波動,他揮下身邊的黑色影子,皮笑肉不笑地對他道:“就憑你?”
明顯的挑釁讓慕容追風的怒火發揮到極點,他劍鋒一轉,迅速移步邁向那身穿艷紅色的美人跟前,使出的劍招毒辣,招招奪命,以一秒四十多招術的驚人劍術想要直取慕容皓月的性命,看得我手掌心都攥出汗來。
慕容皓月不出任何招數,以輕巧而快速的輕功躲開慕容追風的劍,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絲笑意,笑意卻不達眼底,只有冰泉一汪。
“哈哈哈哈……野種,你就只會躲嗎?”慕容追風怒極反笑道。
“你真的等不及死在我手上是吧!?”慕容皓月勾起陰森的笑容,眼里寒光一現,瞬間來到慕容追風眼前,原地快速旋轉一圈,他那猶如瀑布般的長發飛揚空中,忽然像充滿生命似的勒緊慕容追風的脖子與執劍的手,使他不得動彈。
慕容追風不能不伸出左手用力掰開脖子的頭發,任他怎么抓怎么掰都掰不開,臉色漲紅,眼睛冒大,血絲布滿瞳孔周圍。
就在大家都緊張的時刻,摘星嶺驀的出現第三者,一位身穿米黃色冰絲羽綢的女人用左手攬抱著慕容追風的腰,右手執二叉短刃割斷慕容皓月的發絲,并且擁著慕容追風幾步輕彈的跳到摘星嶺邊緣。
“風兒,風兒,醒醒,是娘,娘來了!”女人眼中帶著憐惜與焦慮的目光,放下短刃輕手拍著半昏迷狀的慕容追風。
“白素瓊,你終于出現了!”慕容皓月低著嗓子對著那女人稱道,手中撫著已被割斷的發尾,眼中帶著若隱若現的恨意。
“哼呵,娘也不叫一聲,真是尊卑不分!”白素瓊眼眸也沒看慕容皓月道,邊扛起已經完全昏迷的慕容追風,右手食指則是放進唇間發出‘嗶’的口哨聲,不一會兒便從群眾里跳出兩條黑色影子,他們把慕容追風接過去扛著。
白素瓊把短刃插回腰間,面容姣好甜美,目光犀利,歲月的痕跡在她的兩眼旁顯示出來,魚尾紋三四條的布落著。
“托你的福,我娘早已經死了!”慕容皓月說到這里,撫著發尾的手不自覺變成緊捏著。
“不過真可惜啊,你比苑琉那賤人命好,要不然也不會讓你還留在世上!”白素瓊瞇起雙眸,嘴里泛起冷意的笑。
“你會為自己所做的事而付出代價,我會讓慕容追風生不如死!”慕容皓月臉色不善地道,渾身散發出冰涼的氣息,仿佛讓這里的溫度都降到零點。
白素瓊聽后,雙手握成拳然后又松開,展出笑臉,眸里卻是惡毒地道:“月兒,你知道嗎?你長得跟苑琉真是一模一樣,可我記得苑琉她最寶貴的就是她的青絲吧,哈哈哈哈!”
表面上聽起來毫無惡意的字行間,卻讓慕容皓月的神情倏的一變,變得蒼白如紙,眼睛閃爍不定,只見他低頭看著已經被白素瓊割短的頭發,長度從原先的腰間到現在的肩膀前,眼里全是不知所措還有……。傷感。
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才會讓慕容皓月流露出不曾有過的神緒?
不知不覺的很想探究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有一種傷感也不自知的浸入自己身體里,他就像飄蕩著的浮萍,失去安全感,拼命的想捉著讓自己感到有存在感的東西,卻從來不知道捉住了什么。
這種感覺,跟自己很相似……
慕容皓月沉默著,身上氤氳著冰薄的氣息,只見他慢慢垂直雙臂,頭發的顏色居然驚人的驟變成銀白色,當他慢慢抬起頭時,瞳孔的顏色如同罌粟綻放的暗紅色,帶著死亡與陰騖,此時的他就像帶著罪孽降世的撒旦,毀天滅地。
白素瓊見他此時模樣,面露駭色,神情緊張,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漫延開來。與此同時,周圍的人見勢不妥都撤開得更遠的距離,甚至有的人驚怕地叫著“白發赤瞳,蝕骨功,快跑!”
陶義一手把正在專注的我攬緊,帶著青子他們都躲到距離摘星嶺幾百米的樹枝上,坐穩樹丫我便問道:“有何不妥?”
陶義神色難得緊張道:“蝕骨功,運功者可以將百步之內的人的功力散盡吸為已用,更能在一瞬間將敵人的骨肉都融化成血水,是一種邪功。千年之前曾經有一位練武奇才用著蝕骨功獨步天下,凡筋脈普通者若要練此功達第二層便駕馭不了壽命驟減五十年,若是能駕馭得了便能練有駐顏之術,距千年之后只有慕容皓月一人能把此功駕馭得了!”
我聽得津津有味,畢竟生長在現代科技時代,沒有真正見識過博大精深的內力與武功,心存好奇還是會有的。
回頭再看慕容皓月與白素瓊,他們之間的氛圍尤其的緊張,從白素瓊神情看得出來,她正在想辦法脫身。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得這么痛快,我們的仇有的是時間算!”慕容皓月緩慢移步逼近白素瓊,張啟著有點發紫的嘴唇道。
白素瓊被逼得窮途末巷,便抽出二叉短刃向慕容皓月展開攻擊,只是她的攻擊對慕容皓月來說毫發無傷,反而更像是困獸斗般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