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然離去,夜冰找回了當年墮落的感覺,獨自一人驅車,在盤山公路上飛馳,聽著風的聲音,讓他覺得好爽。自從哥哥出事,此時此刻,他才感覺到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任意妄為,淪落就淪落,闖禍就闖禍。而不是那個永遠都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哥哥。可是夜深了,是該收回自己的真面目,繼續回到夜宅,繼續過著夜冰的生活,這是自己決定的,他沒有資格抱怨,只能毫無留戀地接受,因為說過,為了哥哥,他可以付出所有。
回到夜宅,已是午夜時分。走進客廳,夜冰就看見洛薈蜷縮在沙發的一角,已經熟睡,想了一整夜,其實明白當時她這么做只是想化解尷尬得氣氛,給大家一個臺階下而已。此時,看見她在客廳中等著自己,夜冰的氣已經全部都消了,唇角劃出一絲溫暖的笑容,夜冰躡手躡腳地將洛薈抱起,生怕把她從美夢中驚醒。毫不知情的洛薈只是在夜冰的懷中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去。
次日清晨,紫穎與念司都有事出去了,獨留下夜冰和洛薈在偌大的夜宅中。
“啊,睡過頭了,要遲到了,婆婆,你怎么沒叫醒我。”還未來得及整理頭發的洛薈,急匆匆地從旋轉樓梯上奔下來。看見坐在餐桌邊優雅地吃著早餐的夜冰,愣了一下。“你怎么還在這里啊?今天沒課嗎?”看著洛薈粗心大意的可愛,撲哧——夜冰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課。還有,你哥和紫穎有事出去了,這個周末都不回來了,所以整個夜宅中只有我們倆個了。”說完,夜冰還壞壞地朝洛薈眨了眨眼睛。曖昧的氣氛頓時充斥在倆人中間,機靈的吳嫂早已打發了眾多女傭,此時只剩下倆人在餐廳中,大眼瞪小眼。
“咳咳,趕快吃早餐,吃完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說完,洛薈紅著臉,埋頭吃起了早餐,再也不敢看夜冰一眼。第一次看見洛薈如此嬌柔的舉動,讓夜冰的眼神中盛滿了寵溺的笑意,不經想到,曾經她與哥哥也是如此吧,她不但融化了哥哥心中的寒冷,就連自己心中經歷了那么多年的冰凍,也已經開始因為她的笑,一分一分地剝離。
“冰?”伸出手,在夜冰的眼前晃晃,在晃晃。終于把夜冰游離在外的思緒拉了回來。“嗯?什么事?”不解地看著洛薈,語氣微嗔,似是責備她驚擾了自己的思緒,沒有理會夜冰的異樣,繞過長桌,走到夜冰的跟前。“走吧”還未等夜冰有任何的回應,便牽著他的手出去了,仿佛牽他的手就如吃飯那般自然不過。
海芋花田,這便是洛薈帶夜冰來的地方。“冰,你還記得這片花田嗎?這里的每一朵海芋都是在你離去前,我們親手種下的,你還記不記得。”看見洛薈期盼的眼神,冰只好掃了她的興。是啊,這里便是見證了他們倆過去的地方,哥哥怎么會告訴他呢?現在的哥哥也只剩下這些回憶了吧。看著微怔的夜冰洛薈喜出望外,以為他還記得這里。
“對了,冰,當年,我們就是在這里定下約定的,我們約好了,會在這片花田中等待彼此的歸來,你還記得嗎?”“那當年你為什么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順口滑出,不經讓洛薈呆了,連自己都怔了一下。“冰,你說什么?你還記得,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騙我的,對不對?”不可置信,洛薈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冰。
“呵”冰自嘲地笑了笑。“想知道真相嗎?那就告訴我當年你背叛約定的原因吧。”云淡風輕,仿若一切與己無關。深吸一口氣,“好”有誰知道這一聲“好”花了洛薈多大的勇氣。
倆人尋樂一個安靜的地方,回憶就像開了閘的水壩,傾瀉而出。
當年
夜宅中
“老爺,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可以在這里幫忙干活,什么活我都可以干的,請你不要趕我走。”年幼的洛薈抱著老爺的大腿哭苦苦哀求著。“我答應過冰的啊,要在這里等他回來的,老爺我求求您,只要你答應讓我留下來,不管是什么條件我都答應您。”可當時的夜震宇卻因聽見夜冰的名字更加憤怒,“你不提他也就罷了,既然你說起了他,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因為你,自從你來了以后,他每天都是笑容滿面的,刺得我的眼睛好痛,所以我要把他送到國外,我要讓他感受到與我同樣的錐心之痛,我告訴你,你給我滾得遠遠地,再也不要讓他看見你,不然,我就讓他在國外自生自滅,哈哈哈……”看著已近成狂的夜震宇,洛薈停止了哭泣,堅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一臉的倔強,望著冰的父親說道“好,老爺,我走,但請你記住一句話:虎毒不食子。”說完,年幼的洛薈邁著堅韌的步伐離開了夜家。
“就這樣,我離開了夜家,也答應你爸爸,永遠地離開你”
淚滑過眼角,匆匆擦去,未留下絲毫痕跡“好了,你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那么我想知道的呢?”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把將洛薈扯入了那個寬闊的懷抱“對不起,洛薈,我只是在報復你當年的背叛。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
聽了夜冰的“真相”,淚水再也止不住,靠在夜冰寬厚的胸膛,聽著夜冰有力的心跳。淚水濡濕了胸前一大片衣襟,但倆人毫不介意。
擁抱著,直至夜已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