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說的對。光是這樣的射線輻射并沒有什么好處,只是一束描摹出影像的光而已。但是,如果在輻射設備里加上電腦芯片也不是不可能記載下這些影像。”黃晉文直直的盯著他回答。
幾位技術專人馬上對這個極富創意的話題感興趣的討論起來。
那位剛剛發話的專家聽了黃晉文的話訝異的說:“這可能嗎?這種技術似乎還不存在。據我所知,美國聯邦地下軍事基地隱形實驗室對該技術還處于研究階段。”
黃晉文眼里閃過一抹嫉妒,淡淡的說:“沒什么不可能的。有些東西不一定要在偉大的實驗室才能完成,私人的實驗室會產生更加不錯的效果。”
那位專家突然文臉色一變,聲音微顫的說:“黃主管,你的意思是說,內賊是出在電子技術開發部門了?”
剛剛幾個真正進行激烈討論的技術工程師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頓時嚇得不敢吱聲了,好像誰一開口,誰就是那個內賊一樣。
商業間諜向來是公司企業最為深痛惡絕的。
每年因為對手在背后搗鬼而蒙受巨大損失的企業,對這些表面一副忠誠的模樣暗地里卻狠狠給你一刀的內賊簡直恨之入骨。
但這樣的事對于古氏集團卻可以說已經銷聲匿跡了。
“古氏集團”令人敬畏不只是因為它本身的實力強大更因為它能延伸出整個古氏大家族來。
古家素來能人輩出,勢力總是在急劇的膨脹。
早些年古氏一族的枝葉伸展到這個窮鄉僻野。古占,也就是古婼籬的爺爺,在這里開辟出古廻區的時候,或許還有一些魑魅魍魍出來騷擾。
剛開始古家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不大不小的騷擾。
等到那些人氣焰慢慢囂張起來,想要出大動作的時候。
很奇怪,就是一個勢力龐大的黑道幫派也會一夜之間被人連根拔起。
沒人知道是誰干的,即使有懷疑是古家做的也查不出一點證據。
這自然使所有人對古家的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神秘而陰狠。
這是外界的人給古氏一族的評價。
早在幾十年前就沒人敢來捻古氏的虎須了。
不管古氏集團和國際那個大公司如何競爭得頭破血流,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敢亂出這種小動作。
因為能夠在國際上占有一席之位的大公司老板是不可能弱智到和古家玩陰的。
他們都知道古家是陰中之陰,跟他們玩陰的就是自找死路。
“古氏集團”雖然是古家伸出來的觸角,但行事作風卻比任何單位都光明正大,一切全憑實力來和其他企業競爭。
古婼籬根本不屑于用陰招,更不屑于倚靠古家這個后臺。
因而“古氏集團”出現間諜這種事實在叫人匪夷所思,也讓人為那個敢向古氏挑釁的人捏一把冷汗。
至于那個被派來的間諜,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他被揪出來,最幸運的就是被送到法庭上,從此在牢里呆上了。要是運氣再好點的話,幾十年后還可能被釋放。
當然,前提是沒有被什么人暗殺滅口。
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會被古家現動用私刑,逼出口供,弄個半死不活再的丟到海里喂鯊魚。
所以
整個會議廳突然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了,至于電子技術開發部門的人則沒有一個臉色有點像人的。
雖然和他們明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但還是害怕一不小心和那個內鬼有交情,萬一被指認為同伙那他就死定了,而且是死的莫名其妙。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痛恨起那個間諜來,為什么要潛伏在他們身邊?為什么要躲在電子技術研究部門?
黃晉文輕輕的一句話就讓他們把懸掛在半天的心放了下來。
“不,狡猾的狐貍怎么會讓自己藏到嫌疑最大的地方去呢?”黃晉文死死的盯著某處,瞇著眼睛若有所指的說。
“那是誰?黃主管知道嗎?”財務總監李茂然站起來問出了大伙急不可耐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黃晉文卻嗤笑一聲,搖搖頭,賣個關子說:“各位先別著急,我保證今天的會議一定會讓各位滿意。”
他似乎很享受那種慢慢凌遲的滋味,就像貓捉到老鼠不急著把它一口吃掉,慢慢的玩,玩夠了再美餐一頓。
我早已渾身冰涼,連血液也凍結住了,麻木得心臟似乎也不再跳了,黃晉文在說些什么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海里就盤旋著幾個字,‘游戲結束了’,‘游戲結束了’。
曾經想過很多種結束的方式,也不是沒想過有被揭穿的一天。
可是從未想過這么快,這么突然,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也沒想過是在這種情形下,就像福爾摩斯當眾一點一點揭開謎底,指認兇手一樣。我從來沒有去細心的去揣測過兇手的心理,也許他就和我現在一樣。
我該怎么做?
一個聲音在我腦海里說,已經結束了,不要掙扎了,掙扎只會讓所有人和自己一樣痛苦。釋放自己的靈魂吧!
就這樣嗎?就這樣嗎?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手指緊緊扣在扶手上,指節泛白,整個人就像被推進了無底的深淵,雙手還在死死的抓住身邊每一點可以抓住的東西。
突然,我感受到一道近在咫尺的目光落在我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上。
我卻絲毫不敢抬頭和她的目光接觸。
我根本無法面對她,無法面對楊爍,無法面對這里的每一個人。
這一刻,我真希望,我不是我。
我希望我已經死去。
“各位,告訴你們一件很有趣的事。”黃晉文像一個臨場經驗豐富的演說家,不緊不慢的進行著這場人人急不可耐的演說:“一個月前,我在公司的‘雅典娜’身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經過幾天由外系統引導的數據分析,‘雅典娜’自查出那是一種穿透性極強的T-9光線曾經對監控室做過探測。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人也同樣記錄了‘雅典娜’的所有附屬設備。這是個狡猾的盜賊,他幾乎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運用史上最先進完美的技術來行竊,神不知鬼不覺。”他停了下來,看著滿廳的人,人人都屏息凝神等著他說下去。
他傲然一笑,轉而望向古婼籬,眼里多了幾分期待。
可是古婼籬卻正在看著另一個人。
黃晉文幽深的眼眸突然閃過一道陰鷙的光,怨毒的掃過另一個人。
收回視線,他對他的觀眾張開雙手,微帶輕佻的接下去:“各位,我剛剛說了,“幾乎”,“幾乎”沒留下一點痕跡。那就是有!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雅典娜’雖然沒有精確的感光信號,但是卻有吸收外來特殊粒子的能力。由于光線的穿透性極強,微微帶來的溫度變化讓‘雅典娜’記住了那個時候吸收來的粒子不同尋常。發現了這個現像之后,我很輕易就拿到了這些特殊粒子侵入‘雅典娜’的具體時間。”
“去年九月二十五日上午十點二十五分五十秒開始,歷程三十秒。”黃晉文一字一字得意的宣布這個時間,好像已經在將那名狡猾莫測的間諜昭告天下一樣。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么意思。
這個時間很重要?
“黃主管,請問這個時間有什么意義?”一位經理忍不住問。
黃晉文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緩緩的從臺上走下來,一直到他的秘書安安旁邊,然后伸出手。
安安猶豫了一下,惶惶不安的朝那個一直低著頭不動的我看了一眼,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她再次抬起頭望了望黃晉文,黃晉文深深的注視著她的眼對她輕輕點點頭。
安安輕顫著把手里那只盒子放在黃晉文手上。
黃晉文轉身大步的走上平臺,就像一個正在加冕的帝皇穿過他的臣子。
他高舉著那個盒子,就像教皇高舉著權杖,昭示著他的地位。
他狂傲自得的目光,就像世界的主宰者睥睨著蕓蕓眾生。
黃晉文在笑,笑得很淡,卻令眾人感到冰冷徹骨,心驚肉跳。
我抬起頭,望著這個得意到極點的男人,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站著和他平視,即使最后輸得一塌糊涂也要給自己留點尊嚴。
我不愿意當每個人的目光望向我的時候,我卻是縮在椅子上發抖的。
會場里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舉動,即使有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很多人都想看看盒子里是什么紛紛站了起來。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我的罪證,誰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安安,你早看過了吧。
我默默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