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虎離山?”四季疑惑地喃喃重復了一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虎”是說那些追她們的女生嗎?
管他呢。
反正不干自己的事。
“音樂盛典是什么東西?”
一日,我們不恥下問的四季同學一個問題讓宋川恩險些跌倒。
“啊啊呀你不知道?”一向自認為修養(yǎng)遠好過四季的宋川恩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有什么好奇怪的?”送她一個大大的衛(wèi)生眼。莫名其妙。
而更莫名其妙的是那個美翻了的“王子殿下”櫻井夏啊。
比方說用一塊不值錢的塑料牌子報恩這種事情竟然也會發(fā)生。
鏡頭回放——
林肯轎車在離教學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被心里直感嘆“學校果真不是一般的大”的四季喊停,
“我要下車。”清脆的嗓音讓車內(nèi)的少年都十足愣了愣。
第一次有女生坐他們的車不僅沒噴鼻血沒暈倒,反而目不斜視毫不留戀地說“我要下車”呢……
“我們可以送你過去。”穩(wěn)穩(wěn)踩下煞車,莫辰蕭頭也不回,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
這個女孩,是特別的。
“不用了。”四季擺擺手拒絕,“我不想剛剛下車就被一群憤怒的‘純情少女’群毆誒。”習慣性地皺皺鼻子,她可吃不消。
而就在她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
“請等一等。”
還未回過神來,她被人從身后拉住。
是那種美少年專屬的纖細修長的指骨,淡淡病態(tài)的蒼白,帶著適中的、冰涼的體溫——
“呃?”
舒服而略帶花香的讓人臉開始發(fā)燙的溫度。
接著是一個冰涼冰涼的東西被塞進她的手心。
“‘音樂盛典’上。”頓了頓,深幽的瞳孔涌起淡淡的笑意,像絕美的花朵在時光深處緩慢延伸出來,“希望可以看見你。”
“當然奇怪啦!”宋川恩順著她的話點頭說道,“連音樂盛典都不知道的,全世界大概就只有你了。”連她這個晚來一個多月的轉(zhuǎn)學生都知道。宋川恩滿臉“少女憧憬”,“要知道,那一天我們可以同時看到四大王子一起華麗登場誒!你說,這么震撼的事情。”驕傲地拍拍胸口,“我宋川恩有可能不知道么?”
這有什么好得意的?
“哦,這樣。”如果告訴她,自己還坐過“傳說中王子殿下”那輛“夢幻名車”林肯的話,她一定不會相信。
不過她也沒打算說出來。
不然,如果說她因為美少年櫻井夏的“美男計”查點噴鼻血而落荒而逃的大糗事,一不小心被說漏嘴的話,宋川恩這個丫頭詭異的笑聲一定會讓她連著幾天幾夜做噩夢的!
林肯轎車繼續(xù)行駛著。
墨色的窗擋住了車外的陽光。
在漫長的沉默中……
“夏。”祈司慕開口道。
“恩?”隔著耳機的音樂還是聽見了。
“那個女孩,是特別的?”他笑得意味深長。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么在意過一件“東西”……
“……”
“夏?”許久沒有等到回應,祈司慕疑慮地將視線移過去之后,一道詫異無奈的光芒從他的眼角掠過。
那么快……就睡著了?
夕陽在天際燃燒著。
映紅了公園秋千旁兩道小小的身影。
“如果想哭,就哭吧。”
小四季在宋川然的懷里愣住。
“如果哭出來會好過一點,你就大聲地哭出來。”川然好聽的聲音和安全溫暖的體香透過震動的胸腔緩緩傳來,四季狠狠咬住嘴唇,鼻子酸得要命,用力吸鼻子、深呼吸。
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掉下來了。
發(fā)展到最后終于成了驚天動地的號啕大哭,
“嗚哇……爸爸……川然……我要爸爸……”她死死抓著少年胸前的衣服,像……抓著今生唯一的依靠。
臟兮兮的眼淚和鼻涕通通蹭到少年的名貴襯衫上,卻沒有引起他的一丁點反感,他只是摟緊她,“覺得很委屈對吧?”他輕問,“被那些小朋友這樣欺負,覺得很委屈對嗎?”
胸前黑黑的小頭顱沒有抬起,只是用力地點了點。
“那么”宋川然還略顯稚嫩的臉上流露出早熟的表情,“四季,你要變強,強大到,讓任何人都無法傷害到你為止。”
你做得到嗎?
“姐,起床啦!”東方奇茱睡眼惺忪地從臥室里走出來,嘴巴里塞著小熊維尼牙刷含糊不清地朝對面緊閉的門喊了一聲,沒等到里面有人回應,就帶著狗狗下樓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她一定還在跟和藹可親的周公爺爺下棋。
于是在之后傳出東方家有史以來最早的一次慘叫聲,而且還不再是同一個人發(fā)出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啊啊啊媽,見鬼了啊啊啊!”東方奇茱手指顫抖指著正坐在餐桌旁大快朵碩的某人,極度夸張地捂住嘴巴。
怪胎!沒見過她起那么早啊。
四季不以為意地嘟噥,繼續(xù)享用她的雞蛋牛奶土司三合一早餐。張大嘴咬了一口香滑爽口的煎雞蛋,她含糊不清地開口,“奇茱小子,今天是學院‘音樂盛典’對吧?”
“恩。”點頭,“問這個做什么?”依老姐的個性,不知道這件從開學到現(xiàn)在轟動了整個學院的事情,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隨便問問。”胡亂搪塞過去,她從座位站起,提起書包甩上肩,“我先走了!”順手把東方奇茱的早餐打包帶走。
屬于她的那份早餐已經(jīng)吃光光啦,可是那只笨狗不能餓肚子。
于是,在初夏某日清晨6點整,東方家早睡早起的乖寶寶東方奇茱第一次餓著肚子上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