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陽光如破碎的水晶般從樹枝椏的縫隙中灑下。
微風輕輕。
四季氣沖沖地走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
那個櫻井夏是怎么回事?變臉變得那么快。她要救他誒!而他——居然將她推開!
撫著至今還隱隱作痛的手肘,四季咬牙切齒地發(fā)誓,一定、一定再也不會相信那個“人面獸心”的日本鬼子了!
可是……
濃密的綠蔭下,少年語氣有些焦急地叫住她,“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音樂盛典上”他的笑容如絕美的花朵,“希望可以看見你。”他手指的溫度冰涼溫暖。
她微微怔住。
握緊拳頭。
明明是那么溫柔的人啊……
胸口泛起的微酸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管了!她用力甩掉這種突如其來的莫名感覺。
對了,“音樂盛典”……那塊塑料牌子!
腦中閃過一道亮光,一擊掌,她好象記得川恩說過,那是什么“參賽資格證”……也就是說,她還是有機會見到櫻井夏!
一想到這里,四季急忙朝教室的方向跑去。
她一定要弄清楚他之所以轉(zhuǎn)變那么大的原因!
漆黑的夜空如舞臺上華麗的幕布,零星地點綴著些鉆石般閃爍著的星星。
黑色林肯在城堡一樣的歐式建筑物面前悄無聲息地停下。
車門自動打開。
一個氣質(zhì)尊貴的十四五歲的少年從車內(nèi)走出。
他的懷里,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在他的懷里安心沉睡。
走進大門,偌大的廳堂燈火通明,富麗堂皇。
“少爺。”接受過英式教育的金管家迎了上來,卻在看到少年懷里的女孩后,眼神微愣了下,“這……四季?”他知道這個孩子。少爺?shù)臅馈⑴P室,到處都是留有她笑容的照片。
“恩。”少年淡淡地點頭,年僅十五歲的他卻有著十八九歲的少年身高,以及超越成年人的睿智犀利的眼神,“通知老爺回來,我有事要跟他談。”
一百多坪的臥室。
簡潔而精致的擺設(shè)。
巨大的落地窗。
寬大而舒適的大床上,女孩不安地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雕刻著名家畫作的天花板,然后,是一直坐在床邊守侯她的少年英俊而冷漠的臉。
“川然……”手肘撐起身體,她迷糊地朝四周望了望,“這是哪里?”
“我家。”冰冷的瞳孔掩飾住因女孩醒來而欣喜的情緒,伸出手用力地揉揉她的發(fā),“笨蛋,居然蕩著秋千睡著了。”她哭累了睡了,他不想吵醒她,又怕她一身傷回去會挨罵,所以把她帶回了他的家。
四季不自覺地將身體繃緊,一絲赧澀從僵硬的表情劃過。
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的宋川然輕輕嘆了口氣,眼中的堅冰悄然融化,俯過身擁住她,線條好看的下巴抵住她的額頭,“下次不要這么做了,我會擔心。”
四季猶豫了片刻,緩緩地抬手回抱住他,心跳得飛快,她猜她的臉一定紅得像番茄,“好。”
下次不要這么做了……
我會擔心……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臥室的冷氣很大,四季往宋川然的懷里又鉆了鉆,臉貼著他溫暖而讓人安心的胸膛,夢囈般地嘆息,“川然好溫柔哦,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該怎么辦……”從十歲時遇到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年,他對她極好,以至于讓她甚至只是假想著這樣的溫柔將不屬于她,她就難過得想哭。
她得到的回應是更用力更緊的擁抱。
很安靜。
白天的情緒激動和神經(jīng)的過分繃緊,陣陣疲勞感讓她靜靜睡去。
她的手還緊緊摟著少年的脖子。
少年靜靜擁著女孩,冷漠幽深的瞳孔閃過專屬于懷中女孩的溫柔。
窗外,夜色如墨。
春天的腳步已漸漸走遠,初夏的空氣里帶著些灼人的溫度。
繁茂的樹枝椏篩下水晶般晶瑩剔透的陽光。
淘氣的鳥兒從枝椏上飛下,在學院的茵茵綠草地上悠然散步。
微風吹過。
樹影搖曳。
午后的圣·卡西萊皇家學院沐浴在陽光中,靜謐如畫。
然而就在此時。
“什么?”草地上,一道拔高了八度的尖叫聲瞬時打破了學院的寧靜。原本悠然啄食的鳥兒被驚得從草地上撲棱著翅膀飛走。
宋川恩不顧手里還拿著便當盒,嘴里還有未吞下的食物,毫無淑女形象地從草地上蹦了起來,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少年,“你、你和櫻井夏接吻了?”
天啊!這個消息比得知明天火星就要撞上地球還要勁爆!
四季受不了地翻翻白眼,舉起筷子不滿地糾正,“不要篡改別人的話啦,搞清楚,是‘人、工、呼、吸’!”她刻意加重語氣表示強調(diào)。
沒想到宋川恩臉色一變,伸出顫抖的手指直直地指著她,語氣里滿是控訴,“原來你是霸王硬上弓!強吻了王子殿下!”
額角青筋隱隱浮現(xiàn),抓著便當盒的手指悄然收緊。
這個笨蛋!
克制住亟欲爆發(fā)的怒火,四季耐著性子解釋,“不是這樣,當時我看他……”
然而腦子已充斥著不良畫面的某人卻對她的解釋充耳不聞,當成空氣自動忽略掉,“沒想大……四季你居然是這種人!”極具戲劇化的表情讓人極度消化不良。
而單細胞的某人果然被她“成功”激怒。
猛地放下便當盒,從草地上一躍而起,四季冷笑地朝她逼近,“宋大小姐,看來你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好好好。”宋川恩終于覺察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緊張地后退幾步,連忙正了正神色,“我說正經(jīng)的了。”
“什么?”已經(jīng)打算給她一個過肩摔的四季硬生生地停下動作,目光疑惑地看著她一反常態(tài)的認真表情。
“我問你,你在‘行動’之前有經(jīng)過王子殿下的同意嗎?”宋川恩犀利地問。
“……”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四季老實地搖頭,“沒有。”那個時候……他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嘛,再說救人要緊,哪顧得上這個。
“那你能肯定他當時就有生命危險嗎?”不知怎么的,四季總覺得宋川恩的眼神與語氣帶有莫名的興奮。
好詭異。
一股被算計的感覺如同寒氣逼近,讓四季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不回答就是不能肯定嘍”見當事人久未回應,宋川恩繼續(xù)步步進逼,“最后一個問題。”停頓了下,“你們的嘴唇有接觸嗎?”
赫!
被口水嗆到,四季瞪著眼前的“誘供高手”,半晌才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宋川恩,你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人工呼吸”,被可惡的她這么一說,居然變得那么曖昧。什么叫“嘴唇有接觸”……
想著想著,臉上的溫度居然開始不爭氣地燒起來。
“臉紅了臉紅了……”宋川恩壞心地拖長尾音,湊近她,伸出手指搖了搖,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宣布,四季強吻櫻井夏王子殿下,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