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講究的司機很快繞到后面,打開后車門,將他們迎下車。
而四季則在下車的那一剎那被眼前巨大的建筑物震驚得睜大雙眼。
好大的房子!不對,應該說是龐大的建筑群!
在自動分開的兩排鞠躬的仆人恭敬的“歡迎小少爺回家”的聲音中走進大門。
日式的房屋錯落有致地層層排列,讓人看不到盡頭。精致淡雅的色調充斥著視野,腳下鋪著圓潤光華的石子,像夜晚宇宙的閃著光星河,一步一步延伸向遠處的主宅。
仿佛這里的氣候完全不受初夏天氣影響似的,隨處栽種的櫻花樹盛開著繁盛絕美的櫻花。
他們穿越過庭院。
風兒輕輕吹拂而過,搖落一地紛揚落下的粉色花瓣。
濃烈的櫻花香氣彌漫在空氣里,密實囂張得幾乎讓人窒息。
如果不是大門口上寫著“櫻井宅”,她一定會以為這是日本版故宮吧……
四季不知覺地握住她身旁少年的手,頭皮有點發麻,低聲說,“我不喜歡這里。”這里真的像古代時美其名曰“紫禁城”,實則是囚禁君王自由的金絲籠的皇宮。
大得……讓人心慌的地方。外面明明是艷陽高招,可這里帶給她的感覺,更多是……冰冷。
她感覺到她的手被反握住,緊緊的,像是在尋求溫暖,以至于他修長好看的指骨微微顯得蒼白,她詫異地抬起頭,撞上一雙流轉著清澈而模糊的光芒的眼睛,
櫻井夏凝住她,微勾起唇,“我也是。”他輕聲說道,語調低沉,帶著莫名的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四季怔住,不解地皺眉。
這里……不是他的家嗎?為什么他也會不喜歡?還是在這里發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且奇怪的是。自從走進大門后,櫻井夏周身的氣息似乎有點不對勁……
一大堆疑問在她的腦海里不停的轉啊轉,可是沒有一個能讓她想通。
糾結了片刻,她很干脆地放棄了探究的欲望。
她對于超出她腦力范圍的問題,從來都不會死心眼的深究下去。
于是轉移話題,“櫻井夏,你還沒告訴我,要我來這里做什么。”難不成純粹是帶她參觀?
“到了就知道了”不再看她,他淡淡的瞳孔望著前方,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柔和的輪廓在此刻竟顯得有些冰冷,“待會兒你只要坐著就行,不要說話。”
四季怒了,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抱著雙臂,挑起眉,她不服氣地斜睨向他,“憑什么?”笑話,這個世界能命令她的人還沒出生呢!
“這是我們的約定。”
“……”
約定!約定!又是約定!
很久以后,四季終于用她不太靈光的大腦費力地想通了,她根本就是上了櫻井夏這條大尾巴狼的當!
他用一個又一個的約定套牢她,把她吃得死死的,有苦不能言,有怨不能吐,有氣不能出,不甘不愿卻又不得不被他耍得團團轉,讓她恨得牙癢癢卻照樣得忍氣吞聲。
不過,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在離主屋不遠時,四季突然覺得腰間一緊,定睛一看,原來是某只大尾巴狼在占她便宜!
她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不禁漲紅了臉,怒目圓睜,“喂!我是有答應讓你支配一天,但沒允許你吃我豆腐!”她可不是小紅帽!
櫻井夏透明如雪的臉上揚起如瑩玉般溫潤的笑容,聲音安定,“你放心,只是演一場戲而已,請你務必要配合我。”他靜雅的笑著,帶著些請求。但四季卻隱隱的感覺到,這抹笑,并沒有到達他的眼底。
她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來。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不希望他總是那么虛偽的微笑,用同一個表情禮貌和疏離他人,將自己鎖在另一個世界里,不讓任何人靠近不讓任何人觸摸。仿佛他永遠只是一個旁觀者,帶著虛假的面具冷眼看別人的笑話。
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討厭這種感覺。
想到這里,她習慣性地皺起眉頭。
“別擺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微笑。”又是命令的口吻!
瞪他一眼,“我笑不出來。”以為哪個人都想他這樣表里不一,小心哪天破功穿幫!叫她笑她就笑啊?她忿忿地從鼻子里噴出氣。可是突然想到他被人看穿想笑又笑不出來,嘴角抽搐的尷尬場面,她還是忍不住瞇起眼睛笑了。
她的笑容如青翠綠葉上跳動的明亮光芒,瞬間神奇地將她整個人都放亮。就像森林里活潑的小精靈,陽光般純凈天真。
這就是當櫻井夏輕摟著她邁進櫻井家族主宅門檻時,里面端坐著的人們所看到的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