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我打開房門,問門口的一位宮女說:“千亦呢?”
“回娘娘,千亦在煮綠豆粥。說是等娘娘醒了呈給娘娘吃。”
“你去叫她過來。”我吩咐道。
“是。”宮女屈膝應允后匆匆離去。
關上房門,走到衣柜前,猶豫再三,取了一套淡藍的裙衫換上。
“娘娘!您找我?”千亦敲了敲門。
“進來。”
“娘娘,你今天好漂亮!”千亦輕呼。
我對她笑了笑作為回答,也難怪千亦會如此吃驚,我的裝扮從來都是一襲白衣,突然穿起了其他顏色的衣服,讓人想不注意也難呢。
“幫我梳個好看的發(fā)髻。”我說著在梳妝臺前坐下來,輕側過頭取下上面唯一的飾物,一條白色的綢帶。
“娘娘!”千亦不知所措的望著我。
“過來幫我梳頭。”我知道她的無措源于我的反常。只是我現(xiàn)在不想多說。
“是。”千亦拿起梳子仔細的梳著。
目不轉睛的盯著鏡子中一點一點改變的自己,腦子里一片空白。
“娘娘,你真的很漂亮啊!”千亦插上最后一支發(fā)釵,由衷的贊嘆著。
“千亦,我要見皇上。”我轉過身抬頭看著千亦說。
“啊!”千亦沒想到我會提這樣的要求,有些緊張的說:“可是……可是皇上下旨說不見任何人,尤其是娘娘您。”
千亦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的瞟向我,且越說越輕,到最后都沒了聲音。
我老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從首飾盒中取出一對瑪瑙鐲遞給千亦說:“想辦法把這個交給皇上身邊叫順子的公公,讓他想辦法將皇上引至花園。”
“是,”千亦接過鐲子離開。
我從臥室到前廳,馨香閣的太監(jiān)丫鬟無不表示出驚訝。只不過換了一件衣服,換了個發(fā)型,竟然可以有這么大的改變。
“娘娘,請留步!”門口的侍衛(wèi)攔住了我的去路說:“皇上吩咐,您不準離開馨香閣。”
我輕笑說:“后宮的沉浮難以預料,你確定你攔得起---”
“這……”其中一個侍衛(wèi)望向另一邊的侍衛(wèi)。
“放心,有什么事我負全責。”我說。
另外被看的侍衛(wèi)點了點頭,讓出了路。
所謂的人情冷暖大概就是這樣吧,一路行至花園,總有人或小聲或明目張膽的在背后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抬手在空中輕輕一握,手中多出管蕭來,很久沒練,放在嘴邊試吹了一個音符,音質依然是那么好聽,一遍一遍的吹奏著那首熟悉的曲子。直到看到皇上和順子兩人一前一后的朝這邊走來,我趕緊躲到了柳樹后邊。
“暖春百花開時節(jié),簇團惹人憐。”皇上看著花園的景色,有了詩性。
“曉寒也曾惜梅雪,而今已忘卻!”我劃開柳枝低頭從樹后走了出來。
“你……”他的驚訝一如我所預料。
“游云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行跪拜大禮。
“你怎么在這里?”語氣雖然不善,但已經沒有了憤怒。
“皇上,是游云不懂事,幾次頂撞了天子威嚴。”我再次低下頭。
“梅心似冰霜,久寒難入懷。”他聽懂我借用梅花比喻自己正在被他遺忘的暗示,一邊將我扶起,一邊念到。
我站在他面前,頭不自覺的撇向一邊,幽怨的說:“選待寒時開,期獨領風騷!”
“真的?”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問到:“所以,你這是在吃醋?”
“我一直希望我可以遇見一個只和我廝守一輩子的人,牽他的手,與他終老。可是老天偏讓我遇見了你,你是世上最優(yōu)秀的男子,可卻不能是我一個人的丈夫。”我凄然一笑說:“不過我想明白了,皇上您心懷天下,不能只想著我,但我可以用整顆心喜歡你。”
“游云……”他動情的擁我入懷。
“游云,”他雙手放在我肩上略略推開我說:“你不會是為了要替晨曦求情,所以才說的這番話吧?”
果然是高處不勝寒,手中握的東西越多,要提防的事情也越多,疑心也越重。
“不是因為晨曦,也不是因為你是皇上,什么都不是!”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心里有了晨曦,小時候的晨曦,現(xiàn)在的晨曦,冷漠孤傲的晨曦,像小孩一樣的晨曦……
只是聽不到我心里最后一句話的他激動的再次將我擁入懷中。
“你的話讓朕很感動,朕可以完成你的一個愿望,你想要什么?”他在我的上方柔柔的說。
“真的可以嗎?”說完,我明顯感受到他抱我的手臂動了一動。
“嗯。”
“我想去祠堂拜祭一下先祖可以嗎?我聽說民間的媳婦都要給祖先磕頭的。”我找了個借口,其實是想去看看,令牌是不是如晨曦所說在皇室祠堂供奉著。
“今晚成為朕的女人后,明早我們一起去。”
之后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腦子里都是關于他說的今晚,怎么辦呢?我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