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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克夫格格

第三章卿心暗畫郎君像

“奶娘、姝蘭都不在我身邊,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不好意思地繳著衣袖,不確定他是不是聽懂了。

“那就讓我來陪你說話吧!”他率先坐在餐桌前,將旁邊的凳子拉開,示意她坐下。

“其實,到今天上轎前我的心都很矛盾。本來我并不情愿嫁到”鐵帽子王“家,只是我們孤兒寡母敵不過容親王府家大業(yè)大,只得把我嫁過去,沒想到庫赭勒大婚當日暴斃,整個京都的人都說我是克夫命……”

“很多相士都說所謂克夫是會有面相的:高顴骨、尖下巴可、薄嘴唇、瘦腮幫、短額頭、三白眼,你看你那個地方符合呢?那些百姓以訛傳訛,也沒有什么根據(jù),你何必記掛在心呢?”

“這次的聯(lián)姻我想跟‘鐵帽子王’脫不了干系吧?皇上雖然有心庇護,卻也無可奈何吧?”

“你這般聰慧善良,定一生會平順安寧的。”他衷心地祝福既聰穎又愿意為別人著想的她會一生幸福。

“謝……我才沒有想到您會是個溫柔的人呢!”

“好了,你快吃飯吧,我先下樓了。”

“請您等等,敏儀有事相求。”

“敏儀,咱們也算是朋友,有事你盡管說。”

“敏儀底下只有一個弟弟德顯,阿瑪去世也有些年了,不知道弟弟能否世襲阿瑪?shù)木粑唬俊?/p>

“像你家的情況除非德顯可以建立功德,否則就只能年滿二十去參加考試,再不然就只能降等封爵了……”

“您的說我都懂,敏儀去蒙古聯(lián)姻不知能為弟弟增功立德呢?敏儀絕非與皇上討價還價,只是西郡王府……”

“皇上在心里一直憐惜你們孤兒寡母,否則他不會遲遲沒有為你指婚,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皇上也很為難,相信他定會善待你額娘跟弟弟的!”他的話說得很技巧,他不會妄加揣測皇上的心意,但是他愿意為了這個善良的女子小小地“泄露”一下天機……

“敏儀明白了,敏儀會安心在科爾沁生活,祈禱我皇萬壽無疆……”她哽咽道。

永雋沒有回頭再看她,而是頭也不回地邁出房門。

敏儀真是個重情重義卻也多愁善感的女子,她真的很與眾不同。

這一晚敏儀很難入睡,不知道額娘在做些什么呢,奶娘一定很擔心她吧,姝蘭肯定正坐在房里哭鼻子呢……

敏儀就這樣睡著了,在夢里她又能見到額娘、奶娘、姝蘭、德顯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敏儀似乎回復了以往的活潑,不再僅靠從轎簾里窺望這個世界了,每每休息的時候她也愿意走出轎中跟嬤嬤、丫鬟們閑聊了。永雋看到日漸開朗的她,心里也跟著踏實下來了。

“要說咱們這個多羅格格,長得還真是標致啊,可惜要到那么嚴酷的環(huán)境里受苦了……”一位年長的嬤嬤替敏儀可惜。

“是啊,誰說不是呢,這格格人也體貼活潑,也愿意跟下人說說話。”另一個年紀少輕些的嬤嬤也感嘆著。

“好啦,今天咱們也趕了不少路了,咱們就在這里落腳吧。”永雋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擔心要下雨,“大家手腳麻利些,我擔心天要下雨。”

“是!”

等大家一陣手忙腳亂過后便開始吃晚飯了,永雋讓后廚做好飯菜,自己端著敏儀的飯菜給她端進去,一進門卻沒看到敏儀的身影。

“格格呢?”永雋問伺候敏儀的丫鬟。

“格格說她想買些東西,奴婢沒攔住格格……”

“那你怎么沒跟我說啊,現(xiàn)在天都黑下來了,格格萬一有個閃失……”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貝勒爺,奴婢……”小丫鬟此時也開始害怕起來了。

“成了,這事你別聲張,有人問你就說格格累了,已經(jīng)歇著了,知道嗎?”

“奴婢知道了……”小丫鬟已經(jīng)被永雋嚴厲的樣子嚇哭了。

永雋來不及再交代別的就趕緊跑出去找敏儀,他不擔心她會逃婚,卻擔心她的安危,一個女孩子大黑天得能買些什么啊?況且她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碰上了什么壞人……

永雋不知道敏儀會去什么地方,就只得沿著接到來來回回地找尋她嬌小的身影。

而正在綢緞莊買東西的敏儀自然不知道,永雋正像發(fā)了瘋似的到處找她。

待敏儀買好東西天空已飄落小雨,她便疾步往客棧方向走去,不想被永雋發(fā)現(xiàn)自己偷遛出來,卻不想撞到一個人身上,敏儀抬頭想要查看情況時,卻意外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永雋。

“怎么是你啊?”敏儀驚訝地望著眼前人,他的衣服大半被細密的雨水濺濕了。

“你要買什么東西啊,這么著急?不能等明天白天嗎?你可以叫我去買,或者讓丫鬟陪著你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永雋從見到敏儀的那一刻就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是她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她難道不知道一個頗有姿色的妙齡女子,走在人煙稀少的小巷子里多么危險嗎?

“我白天坐在轎子里很無聊,所以想買些綢緞針線繡些女工,對不起!”敏儀看到他冒雨出來找她,一下子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了。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

“對了,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我偷跑出來了?”天哪,人多嘴雜的,不會傳成她要逃婚吧?

“放心吧,我跟你房里的丫頭說好了,她不會說出去的,只是你以后不許再這樣一個人跑出來了!”永雋不放心地叮囑她,“如果實在想出來,最起碼要告訴我,知道嗎?”

“我知道了……”敏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

“對了,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我偷跑出來了?”天哪,人多嘴雜的,不會傳成她要逃婚吧?

“放心吧,我跟你房里的丫頭說好了,她不會說出去的,只是以后不許再這樣一個人跑出來了!”永雋不放心地叮囑她,“如果實在想出來,最起碼要告訴我,知道嗎?”

“我知道了……”敏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我們回去吧。”

永雋帶敏儀從后門回到客店,他叮囑她一定要馬上換下濕衣服,以免染上風寒。

“今天有勞您照顧,敏儀謝謝貝勒爺。”她福了福身子,以示感謝。

隨即敏儀回打到房間,就把濕衣服脫下來,她舒舒服服發(fā)地泡了個熱水澡,等她已經(jīng)躺至榻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餓得睡不著覺。她不得不撐起疲累的身軀,起床要大廚幫她做些吃的。

輕輕地推開門,敏儀躡手躡腳地剛要跨出門檻,卻發(fā)現(xiàn)門外放著一碗熱騰騰的面條。

“是他!”

敏儀馬上猜到了是誰,她笑吟吟地將面端回房里,心情大好地吃起面條來,他真的是個體貼的好人。

從那天起趕路途中的休息時間,大家就再也沒見過敏儀的身影,因為她每天晚上都趕工做荷包,到了白天也就在轎子里睡著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他們終于抵達科爾沁草原了,估計還有半天時間就可到達庫格部了,敏儀的荷包終也于在當天趕制完工了。

這天傍晚,永雋敲開了敏儀的房間。

“我們明天下午就能感到庫格部了,今天你早點休息吧!”

“夏竹,你去為格格準備下明天穿的吉服和頭飾。”

“是!貝勒爺。”

敏儀看到房間只剩他們二人,便去進到臥房將荷包取出。

“貝勒爺,敏儀這一路上受盡您的照顧與恩惠,就縫個小玩意兒送您留個念想……”

“別這般客氣,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相逢既是有緣,就權(quán)當敏儀的一點心意。”

最后永雋還是拗不過敏儀,便接過荷包,藏藍色的荷包繡上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喜鵲,正要登上寒梅枝頭呢!

繡得是“喜鵲登梅”,好精致的荷包,永雋對于這小女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為什么她總能帶給自己驚喜?

第二天清晨,早早起身的敏儀換上了吉服、戴上鳳冠霞帔走出房間,今天就要到達庫格部了,即將要見到自己的夫婿,敏儀想到這里就感到一陣陣的緊張,她要跟一個不認識的人生活一輩子,背井離鄉(xiāng)地來到這片大草原只為了這段婚姻,她這么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經(jīng)過一個上午的行程,一干人等終于在午飯過后到達庫格部,莽古善王已經(jīng)攜部落的首領(lǐng)等候在那里了,莽古善王一副草原硬漢的樣子,黝黑的肌膚下是一張不茍言笑的臉。

“永雋參見莽古善王。”

“敏儀參拜莽古善王。”

“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你們了,先去為你們準備好的帳房休息。晚上有一個歡迎你們的篝火晚會,到時我們再閑話家常。”他滿意地看著嬌俏可人的敏儀,“桑魯斯,別在那里閑待著,來見過永雋貝勒、敏儀格格。”

聞言,一個健壯的草原男子走到敏儀眼前,那是一個擁有著草原般陽光笑容般的男子,與他們不同的是他擁有著深邃的五官,他用那湛藍色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她,更顯得來人的不羈與驕傲。

“多羅敏儀格格,我?guī)闳し啃菹ⅲ ?/p>

“呃……”敏儀的眼神下意識地瞥向永雋,當看到永雋沖微微她點頭,她才允諾,“好,多謝王子。”

“齊格爾,你帶永雋貝勒去休息吧。”

“是!屬下遵命。”

“那么永雋晚上再向您求教了。”

“哈哈哈,別客氣。”他嚴肅的外表下是一顆草原男子豁達的心。

敏儀亦步亦趨地跟在桑魯斯的身后,雖然他待她極為客氣,但是她感覺他并不喜歡自己,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歡迎自己。

“多羅格格,這就是您的帳房,那么晚上再見了。”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敏儀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感到恐懼,別說休息了,連眼睛都沒敢合上,她只希望晚上的篝火晚會早些到來,那就可以見到讓她心安的人了。

到了傍晚時分,永雋派人給敏儀送來了一套淡粉色的旗裝,希望待會的篝火晚會上敏儀穿著出席。

太陽剛剛下山,篝火晚會就準時開始了,莽古善王親自主持大會,請永雋與敏儀一通品嘗他們招待貴賓用的烤全羊。

莽古善親自給坐在自己右側(cè)的永雋切下一塊羊腿肉,又示意自己的兒子好好招待坐在他身邊的敏儀,敏儀接過桑魯斯遞過來的羊肉,味同嚼蠟般食不知味,她與永雋之間被王和王子隔著,顯得好遠好遠……

晚會進行到一半,一些青年男女已經(jīng)開始圍著篝火跳起舞來,敏儀開心地欣賞著蒙古女子的舞蹈,其中有個女子最為顯眼,淡紫色的裙子下是婀娜有致的身形,小巧精細的五官配上健康的小麥膚色,卻異常地和諧妖嬈,令人移不開視線……

突然敏儀身邊的王子好像咒罵了一句什么,焦灼的目光一直鎖定住那個紫衣女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一直看。

“格格要去跳舞嗎?”

“我不會跳舞。”桑魯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敏儀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她還是好脾氣回答了。

“那恕不奉陪了。”說完桑魯斯也加入到圍著篝火跳舞的一群人中,大膽地跳著屬于他們民族的舞蹈。

咦?桑魯斯怎么跳著跳著跑到紫衣女子旁邊去了,那紫衣女子又為什么一直閃躲桑魯斯的靠近,最后他抓起紫衣女子的手強迫她與自己共舞,真是霸道的男人,不若永雋那般溫柔,敏儀心中暗暗地作者比較。

說到永雋,他一來就坐在莽古善王身邊不停地討論著什么,怎么一到科爾沁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不聞不問的。

冗長的篝火晚會終于結(jié)束了,大王叫桑魯斯將敏儀送回帳內(nèi),卻發(fā)現(xiàn)草地上哪里還有他的身影啊。

敏感的敏儀注意到桑魯斯好像是與紫衣女子一齊消失的,她好像領(lǐng)悟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原來桑魯斯心中另有所愛啊……

“齊格爾,你將敏儀格格送回去吧。”大王無奈道。

“是,屬下遵命。”齊格爾對敏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格格,這邊請!”

敏儀離開之前所有所思地看了永雋一眼,才跟隨齊格爾的腳步離開……

蕭筱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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