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盡人去終有散,何事東風把夢醉;錦衣玉食醉酒歡,郎情妾意終是夢……
殿內,一群歌妓翩翩起舞。樂師吹笙,直打八音指。女神她們二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愛上了曼谷歌舞,在那些五色服中猶如二只破蛹化蝶的妖精。
“陛下!素聞您神功蓋世,連上千前的惡魔咒都能解去。如今我國正遭受鄰國歧西草賊胡三世的騷亂,大批百姓的房屋受損,老少被擄,牲口被奪。小臣瑞亞懇誠您帶兵剿滅賊蔻。”一宏亮聲音從大殿上傳來,這時我才看清是個身披戰甲,滿鬢須發的中年漢子,表情仿佛有些不滿,雖然他嘴里沒有表示強烈反對,那樣子好像我欠他幾百兩銀子一樣。原來這就是瑞亞王子,我想起了那天被我凈身的比利王二個貴公子。
打仗耶!我望了望女神,有些慌亂。這打仗不是讓我往火坑里推嗎?自古打仗都是蠻悍勇夫之類的人做的,你看我長得有半點彪悍嗎?我疑視了那瑞亞王子,不知如何是好。旁邊的女神突然踩了我一下,提示我鎮靜點,要迎視眾位大臣。這皇宮里被瑞亞這一吵鬧,頓時變得雅雀無聲,那些歌妓紛紛向一邊散去,只用了一眨眼功夫,眾臣的視注力都轉移到我身上了。
我清了清嗓子,抖了抖寬松的金絲袖,正想整整這王子,薩慕站在左邊,用手在我心里劃了一個“打”,也踩了我一腳,好像這仗不打不行了。
“瑞亞!你說那胡三世,他到底是何許人士,連你們二兄弟都對付不了。”看了看他旁邊的基亞王子,似乎有些憤憤般。
“回陛下!本國疆土以前北至南詔國,南臨望死角,東連鹽海,版圖壯闊,從來沒有外韁侵吞過。自從這一千年來,因為惡魔咒的困擾,人口頓減,以至蔻匪作亂,臨國欺占,至今只剩下半個島嶼。現鹽海地區賊寇眾生,前歧西親王胡三世帶領軍隊,流竄鹽海一帶,作虎為患,成了東部最難剿滅的匪寇。基亞也在此懇請陛下帶兵出征,一舉消滅東部一帶流寇。以報東部安居樂業。”那基亞聲色慳鏘,字字珠磯。
原來這里真的是曼谷,是很久而古老的曼谷了!這么說我們從那冰晶洞跳進了水里,然后進入了那些失重的隧道。已經穿越了好幾個世紀。
先是從冰晶洞來到異界,然后從異界來到幾個世紀前的曼谷,這情景好像有點仿佛。像一段黑白電影在我腦海里斷斷續續映射著。
容我想一下!我無助般望了望女神,突然有些困倦。這打戰一事不能輕易答應,先緩一緩。
假裝暈一陣再說,重重的眼皮不自覺垂了下來,干脆跌在寶座下。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殿內一陣慌亂,耳朵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瑞亞基亞的聒躁。哇靠!還叫來皇家五星級御醫呢,一個身掛金色方箱,五色袍裝的中年男人一瘸一瘸朝我走來,原來又是一個瘸子,我乜了一下殿內,眼皮瞇成了一條線。
女神突然把我扶了起來,托在手中,大概她看出了我是裝的,朱唇翕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著:
“陛下只是一時困倦,體乏力不支,望各位大臣次日再議。”這御醫就留著給瑞亞王子看看吧,剛才他大言不慚,言語過激了打擾了大王清修。“還有,今日陛下擬訂一幾條新法例律以便治國安邦,望各位次日議閣時聽宣。”她說完,在前面擋了擋那御醫,示意他回身。
新法例?什么時候說的,大概是女神隨機應變編的吧?我側了側身體,打了一個大大的鼾聲。這下殿內的臣子才相信過來,這時,比利王派侍衛送給來一本目卷,說是內閣名單。不一會便都無奈的退去了。女神看了看目卷說:“醒來吧!都走了!”
言畢!在我背后輕輕掐了下把,然后又刮了下鼻子。
“痛!你把我抱回去吧!免得那女婢和侍衛見了,走漏了消息!”剛說完,便聞到一股香味,一根發絲直驅我的鼻孔。
“好癢啊!”終于忍不住張開了眼,一股花香清而淡雅,彌漫著空氣。
薩慕一手捏著支粉紅陀羅花,呵呵笑著說:
“此花無毒,卻是最好醒覺的香水!”
我看著她還一本正經的說,頓然呆望著她,盯得她直羞紅了臉。
“發絲?誰的?老實交待,本王饒你一命!”說完,我朝她們二個撲去。
皇宮內一陣嘻笑,那婢女仿佛不笑了,侍衛也不轉眼。猝不及防,薩慕被我撲倒在地,女神仍然拽著我的手。
瑞亞王子!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他的身影,真的是他!
那鷹勾鼻子的二側,藍黑相間的玻璃球突然放射著一股憤怒。
“陛下不是病倒了嗎?”
那憤怒的聲音終于爆發了,大殿內一聲震動,我的心臟猛的顫了一下,怎么辦?
“瑞亞王子!你這太無禮了吧?你看這是什么?”說完,薩慕捏了捏手中的陀羅花,嘴唇翕動,“這就是皇宮里盛種的陀羅花,它可以用來醒夢、提神、安眠、以及多種催促神經作用。剛才我就是用它把陛下治好的,請問王子在該休息時間不休息,反而來打擾陛下的清修,這于情合理嗎?”
薩慕這一說,把瑞亞問得啞口無言。
“臣有一事相告!陛下剛繼任國位,應以國事為重,千萬別沉緬灑色之中!次日內閣議事,望陛下應承全城子民,帶兵攻打胡三世。”
瑞亞表情疑重,語氣中盡管精悍,但也不失為一個曼谷王子,不像那眼珠深塌的白袍攻于心計。
這一說,把我的責任感全帶出來了,今天坐在寶座上,的確有失大雅。只是帶兵上戰場,讓我有些頭痛,如何用兵,如何謀劃,甚至如何行軍令,在我腦海里來得實在有些倉促了。
望了望女神,剛才的情趣全無,于是都坐了下來,圍攏看了看剛才那卷目。
這是在關曼谷的歷史,也就是所以治理國家的資料,原來這比利王要我把這些東西弄清楚。只見上面寫道:上古201年,曼谷三座島嶼,四座城池,北至南詔國,南臨死望角,東連鹽海,為凌戰將軍披甲征戰而來。此期間,國力昌盛,軍力強盛。逐一統一曼谷疆域,成為了史前的南部帝國。
南詔國?莫非就是張云任職的那個國家?成吉思汗南征戰下來的國土?也就是如今的云南。而曼谷史書的記載他們的什么帝國簡直是小烏見大烏了。
女神繼續念著,我們背靠著背看著琉璃瓦的星空,皇宮的夜似乎黑得有些幽淵,從未有過的安靜。
天空中劃著一顆流星,褶褶生輝,照亮了琉璃瓦的上空,宮殿里隨著掠過了一束光芒。
那曼陀谷也許就在這座島嶼上,趁打仗的時候,借機取回來,我暗想著,決定暫時不把這秘密告訴女神,但那薩慕好像早已知道了一樣。本來想跟她們說些什么,還沒吐出字音,他就開始囁噓著,示意隔墻有耳。難道那佝僂的老者是她的祖師父,這之間又和白袍有什么關系呢?那扎爾蘭仿佛正在我們之間預謀著什么!
“噓!別念了!你看她!”我指了指左邊的薩慕,原來她早已進去了夢鄉,呼吸均勻,面色柔和紅潤,肌膚白得像凝脂。偎在我的漆邊,身體軟綿綿的像只兔子。我看了一眼,示意她抱薩慕去休息。
“喂!這任務別交給我!”說完撒著嬌氣。繼續閱讀著目卷,聲音卻變得輕而靜了,仿佛在暗示我的舉動。不會吧?這女神,怎么一到曼谷,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時刻好像有心把薩慕推給我。
抱就抱吧!誰怕誰!我不甘示弱的乜了一眼女神,眼神里示意著,我要抱了!見她毫無半點表示,輕輕地捋了捋她的長發,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剛吻完,她似乎就后悔了。呆呆望著我捧著薩慕入房歇息。記得在去盤絲山的時候,和她騎一匹馬,路上風一陣又一陣把她的頭發扎在我臉上,不痛不癢。現在雖然她倌發髻絲,一副富貴裝扮,感覺卻比以前要真實多了。床還是金絲鑲邊,帳絲相連,寢榻上圖騰眾起,飛禽走獸,形態各異。展示著一副原始的姿勢,交匯著每副畫的用意。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內宮寢殿。
把薩慕輕放在床上,我的心也沉了下來。外面的女神,她一定要吃醋了,但不知道這薩慕跟女神說了些什么,竟然愿意把我讓給她,而且那么心甘情愿。
床上珠絲碧玉,小兔偎人,在奢華的珠璧映耀下,我似乎有些迷醉了。薩慕依然那個姿勢,眉頭緊皺,一襲五色百褶裙,并無飾帶珠玉翡翠,卻有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屋內流光躍動,從琉璃瓦中傾泄一縷月光下來,印在她臉上,形成了鬢云欲度香腮雪的姿容。
我輕貼著那扇丹唇,輕輕一吻,仔細一看,竟然淚花撒了滿臉。原來她沒有睡,只是學我上朝時的昏蹶。
微亮的寢榻上,她丹唇不時翕動著。靜吐著一縷均勻的芳香,仿佛希望我能一口氣把它們吸完……
這夜色,仿佛有些淫……
茫茫中,又捋了一束光亮下來。
你看!流星!我指了指琉璃瓦的上空。
真美!那表情仿佛自己抓住了星星。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我試著捋了捋她有些凌亂的發絲。
嗯!腮暈潮紅,羞娥凝綠般點了點頭。
有一個迷?
什么迷?快說啊!
那天在你的西大院前,你怎么跟女神說的?
我想起了她們二個在一起囁嚅著,臉上焦急地看著她。
誒!原來你在想這個!
別提了,女神肯定在心里怪我。
不怪,我的小乖乖,告訴我好嗎?朦朧的月光下,我看到她一臉深遂,面如凝脂般雪白。
老實告訴你吧!我說我已經愛上你了,只是你不知道。然后阿斯可云說,你不要跟我搶做大小。我說好……好!決不會的。然后她就答應了。
原來這樣?我抱著她……差點暈了過去。
屋內,一泄春光拂滿了寢宮,漸漸地……眼前開始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