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祺同意去與皇上說說,皇上竟也從太和殿中走出來,“玉王今日也晚了,先回去明日再議吧!”
當今圣上朱佑樘!若新本以為自己心目中的爹爹應該是高大魁梧的英俊中年,如玉王爺這一般,卻不曾想他枯瘦的皇上就站至眼前,卻想像中差卻萬里!
“民女參見皇上!”若新趕緊拉下蘇昊行了禮!
皇上本是不見還好,這一見,心頭勾起的千絲萬緒再也無法平復!
且不說若新與其娘親白清荷有多似之處,十幾年來心中日夜所思念的人兒,究竟位于何處,著實讓他傷了身心!
玉王爺看出端倪,道,“皇上染了風寒,還是回屋吧!這外風大雪大,皇上可要保重龍體!”
“不!不!抬起頭來讓朕瞧瞧!”皇上有些激動地喚著若新!
若新輕抬首,那張清美的臉頰,清澈的幽眸,皇上瞧著,微弱的光線下,眼中卻分顯晶瑩剔透的光!一切竟在不言中,他以為白清荷必是怨恨他一生,腹中的骨肉也不會為他留下,一切都只是他以為而已!
若新擔心他的身體,那般瘦弱,確經不起這夜雪長凍,關切道,“皇上還是先回屋內吧!外面風雪實在凍得緊!”
“好!好!”朱佑樘聽聞若新如此關切便連聲稱好,他太激動了,十六年的內心折磨已讓他疲憊不堪!
太和殿不同于別的宮殿,這里主要講究一些政事格局,氣勢卻一點不輸!
若新想既然得已見皇上,那就明了地直接問了皇上吧!“皇上,璇默小妃與民女實在投機,如今三殿下北守平亂,一時間無法回來,民女怕璇默小妃孤寂,遂想請皇上允許,民女想請璇默小妃到王府小居幾日!”
“去王府?”朱佑樘思索著道,“何不來宮中住?”
玉凌祺自是不能讓事態如此發展,便道,“皇上,若新從小未受過宮廷禮教,怕是不能習慣這宮中禮數,到時怕招了禍端!”
言下之意卻是皇上的確是無力保護若新,皇后見過若新豈會無所動,只是眼下不著時機罷了!皇上若是將若新留至了宮中,憑皇后的聰慧,怎會找不到若新的弱點?白清荷如此精明的女子,都能被驅離皇宮,何況這涉世不深的若新!
朱佑樘也不傻,自然明白玉凌祺的弦外之音!當年未能保護白清荷已是錯,他可不能再失去這個女兒啊!更何況,當年白清荷無名無份,反而玉凌祺給了若新一個好的身份,郡主與公方,又能差之哪里?
“也好!卉嬌這兒也嬌慣,怕是也難容得了她!”皇上道。朱卉嬌這些年的德行,他并非不知,只是關于兒女,一向是皇后作主,隨了她去!
“皇后娘娘鳳安!”殿外左右侍衛都在聲呼禮!
“皇后怎么來了?”朱佑樘瞥眉道。
“皇上,臣妾瞧著皇上這么晚了不忙于政事,便送了些熱荑湯過來給皇上暖暖身子!”皇中手中提著湯煲,小心翼翼地走著,瞥過若新他們,又道,“玉王、郡主都在啊!默兒怎么也在?皇上這位是?”
皇后言罷又望向蘇昊,這張俊美的臉孔確是陌生,如何也出入了皇宮?朝臣中可有此號人?
“還是皇后周到,這半夜了還為皇上送熱荑來!”玉凌祺道。
“王爺這話倒是說得過了,臣妾與皇上,雖是君臣,確是夫妻!這般也不過平常人家所做之事罷了!”皇后娘娘嫣然笑道。
“皇后還是早些回去歇息,朕今晚還有些國事要與玉弟商議,就不去坤寧宮了!”朱佑樘對皇后道!
皇后知是國事,也不好再潛聽,只好退了去!
只是這國事,卻非國事!皇后一來,聞其剛才言語,便知已與若新見過面!難免她心中沒有疑律!
“皇上,臣弟聽聞血日宮最近揚言要退回東瀛,怕是前日那場內仗傷了不少!血月宮來中原,僅是為了江湖恩仇而已,皇上就不必再多擔心了!”玉凌祺道。
僻日要帶領血日宮回東瀛嗎?若新他們剛從暗道里出來,這兩日所發生的事卻不是很清楚!若是要回了東瀛這倒好了!
只是內仗卻也沒有傷亡啊!
“皇上,這時候也不早了!臣等還是先回去!此事明日在議吧!”玉凌祺亦想早些抽身!
第二日,噩耗隨即而來!
國喪!
若新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她才剛與父親見面,還未曾喚過一聲爹爹便就此生離死別了!
蘇昊不解道,“昨夜,皇上還是如此精神抖擻,不似病重,怎會走得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