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追求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瘋狂。
**
那栩栩如生的鑰匙,還有那似乎在頁腳處寫著“凌”字的落款,這一刻,用一種寂靜無聲來詮釋著讓人怦然心動的深意。
凌,凌?
凌蕭?
果然是她。
心頭一跳,容辭幾乎是無意識的發現一個事實,自己不自覺中竟然在期待……
“嗨,學弟啊,艷福不淺?。 蹦巢恢膶W長,瞅了眼粉紅色的情書,一副想要吃葡萄的糗樣。
“嘿嘿,話不能這么說?!蓖浦鸾z框眼鏡的,坐在對面據說整忙著考研進補的尹姓副主席,不咸不淡的開口道,“畢竟,誰知道這信里面寫的是些什么?更何況,寫信的人是圓是扁,貌似都還不知道吧。”
指不定還是以大塊頭男人呢!
哼哼哼哼,死女人!
面癱悶騷副主席很不厚道的詛咒中,咬牙切齒的。
話音一落,稀拉拉的一干人群還沒來得及積極響應副主席的眼光之長遠,就聽著某處大喇叭響了起來。
“容辭,容辭,容辭……”一聲一聲,清脆的女聲透過校方的無處不在的擴音器,一字一字的傳進每一個耳朵。
若說人如其聲,那么這個MM,定然是個清秀靚麗的妹子。
沒有人發現,一旁副主席的面癱臉開始奔潰,腦海中一萬頭名為草泥馬的生物呼嘯而過,無聲的磨著牙齒,抖動著唇:這個死女人——去死!去死!去死!
“容辭,我喜歡你!”
“容辭,我喜歡你,凌蕭喜歡你——凌蕭喜歡容辭——”
愛他就要告訴他。
他娘的,他究竟是造了幾輩子的孽,竟然遇上這么一個牛逼的女人!坑爹的,老子還要死不活的幫她管理學生會!
副主席拍案而起,面癱臉怒火分明,金絲框眼鏡抖掉了再推起來,然后再抖下去,再推,推。
“啪”一聲,脆響。
被震驚過頭得眾人條件反射性的側頭看過去,但見一副漂亮的金絲框眼鏡被副主席一只拿筆爪子,辣手催破。
在所有人回過頭去看那可憐的眼鏡,亦或者是瞅著以冷漠面癱著稱的副主席,瞇著小眼睛的囧樣的時候,只有容辭依舊動也不動,目光不知何時看向了圖書館的窗外。
像是有什么東西牽引一般,宿命似得。
曼城大學的圖書館是一所很多年前的教堂,如今進入圖書館大廳都還能看到昔日里被人信仰的圣母瑪利亞,而外圍處,更是保留了青蔥的草坪,姿態明艷的花壇,以及各式各樣的雕塑,還有一個小型的噴泉。
此刻,正對著陽光下,窗外的人站的筆直,一樹的藤蘿花兒在她頭頂烈烈綻放,她看著他,然后慢慢的取下了紅框眼鏡,熠熠生輝的雙眸,就那么毫無顧忌,熱烈的鎖住他。
拈花一笑。
藤蘿花有一個花語:沉迷的愛。
繁花似錦,陽光如夢,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只有她。
容辭捏著心形情書的手一顫,然后仿若是觸碰到烙鐵一般,甩了出去,溫潤如玉的面頰火熱熱的撩動著他不太安分的心,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然后掩去了眼底所有的光芒。
這,這個女人。
如此的張揚而肆無忌憚,出格的,毫無矜持的,可為什么自己卻反而覺得本該如此?
甚至……
凌蕭慢慢的走過去,然后就那么站在窗戶下,唇角帶著最是絢爛的笑容,盈盈的看著容辭。
然后,慢慢的伸出雙手來,打開。
一捧子星星點點的花。
“人說,最為難得的是有心人,而有心人最好的莫過于肯你的摘下天上的星星的那一個?!鼻宕嗟纳ひ?,帶著幾分低魅,面頰半側,被陽光打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凌蕭的眉眼迎著容辭,仿若盛滿了細碎銀光一般,倒映著容辭的面容,“我給你摘了這么多星星,你是不是就能給我一次機會?”
“???”容辭幾乎是反射性的蹦出一個音調來,溫潤如玉的臉上好似被陽光灼了一般,紅的格外熱烈。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答應她,答應她——”
“抱她!”
“親她!蹂LIN她——”
……
不知誰先冒出了一句,緊接著各類版本的起哄伴著此起彼伏的口哨音,還有幾聲女生的高聲尖叫,鬧哄成一片。
容辭這時候卻好似什么都沒聽到一般,雖然紅著張臉,卻還是開口問了一個好似很白癡的問題。
“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可清楚?”
“溫潤如玉?!绷枋挻鸬暮貌桓纱嗬?,驀的還催促似得,確認,“我喜歡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容辭的眉眼微微一低,長長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光芒,“為什么?”
聲音很輕,仿若風拂過柳梢,又好似燕語呢喃。
“我喜歡你,也要你喜歡我。”
是要,不是想。
多么直白而鮮明的話啊,被這么抑揚頓挫的說出來,理所當然的,卻又透著一股隱藏不去的女王八之氣。
副主席的另一個鏡片也“啪”的一聲告終了,只是如今沒人再回頭關注。
聽到答案的容辭明顯的怔了怔,好一會,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下定了決心,認定了什么,美人眼角眉梢緩緩沁出笑來,然后到微動的唇角勾出了一抹輕柔的弧度,淺淺的,右臉頰卻是慢慢的陷出一個小小的酒窩,青澀而又美好。
凌蕭依舊伸著雙手,手上是燦爛的滿天星,笑得花兒一樣。
只是沒人知道,她的心,砰砰的,急促的,像是想要跳出胸口,讓她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會不會還沒有等到下一秒,就會猝死過去。
不知覺得,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囂,就連呼吸都屏住了,仿若在等一個石破天驚的下一刻,下一秒。
容辭伸出了手,緩慢的,如同電視劇的特寫的慢鏡頭。
在兩手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突然怔愣,纖長的手指幾乎是下意思的摩挲著凌蕭手背上一個淺淡幾乎不注意完全會忽略的傷口,抬眼間,那眼神幽幽,復雜莫名。
許久,竟是嗤笑一聲,慢慢的收回了手,然后的轉了身,大步離開。
頎長的背影,且走且停,被陽光拉的老長老長,宛若一場黑白老電影的結尾,無聲的遺憾。
不知何時聚集過來的人群中,頓時傳來老長老長的幾聲唏噓。
凌蕭愣了下,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遺憾,亦或者兩者都有,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滿天星,然后匯集到一個手中,另一只手卻是慢悠悠的戴上了眼鏡,估摸著莫不是自己不小心將隱藏幾年的王八之氣給泄露了?否則哪有無主的男生在異性如此追求之下還無動于衷的?
又或者說,這所謂追美大計劃,其實是自己又被那個二貨給坑了?
為防止弄巧成拙,接下來的計劃還是先擱置著,不過,這不給力的二貨總得收拾一下,想此,凌蕭瞇了瞇眼睛,唇微抿,一道寒光在光滑的平面鏡上一閃而過。
二貨的副主席,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備用的眼鏡,突然間脊背發涼的用力過度,“咔吧”一聲,脆弱的眼鏡某處又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