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被他塞進了車里,安好氣急敗壞。
“放我下車,秦昊你這個無恥的,你這個神經病,你這個腦子有問題,秦昊你瘋了嗎,秦昊你正不正常,放我下車,放我下車。”
他的臉色更是鐵青,一言不發(fā)發(fā)動了車子,車子分速,安好嚇臉色慘白,死死的握著扶手。
“你干嘛!秦昊你瘋了。”
車子一個甩尾,在鬧市的街頭,安好知道秦昊的愛好是賽車,也經常去賽車場跑幾圈,可是真正坐在秦昊飆飛的車上,還是頭一次。
她閉著眼睛,車窗被放下來,她的長發(fā)被吹的凌亂,車子出了鬧市,上了山道,越發(fā)肆無忌憚。
“停車,停車!”
所有的聲音,被淹沒在了風中。
那扭轉的三連發(fā)卡彎,尖銳的剎車,漂移,幾乎奪走了安好的心跳。
安好索性死死閉著眼睛,緊咬著嘴唇,車速,在她極具的驚恐中,慢慢恢復了下來。
睜開眼,眼前是一家酒店,大概是這些年才建的,看上去十分的新。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有侍應生上來開門泊車,安好幾乎是被扯下車子的,站在酒店門口,他沒看她,眼神和側臉都是冷的。
他徑自往里,她依舊站在門口。
“如果你打算走下山,隨便。”
他淡漠一句,安好心痛了一下。
有侍應生上來請她:“小姐里面請吧。”
“不了。”眼底有些淚光,安好微微一笑,姿態(tài)還是美好的,“我下山了。”
“可是小姐。”
“隨她。”冷冷的聲音,沒有溫度。
安好對著侍應生友好一笑,那笑容里帶著淚光,簡直揉碎人的心:“請問沒有岔路吧,一直沿著水泥路走就能下去是嗎?”
“可是要走好幾個小時。”
“沒關系。”
朝馬路上走去,她的背影看上去那樣的清冷。
秦昊轉身看著她,眉目深鎖。
“bonjour,秦總。”一口生硬的中文,從電梯里走出一個男子,金發(fā)碧眼,中年,身材保養(yǎng)的很好。
“路易斯,久等。”
“沒關系,秦總我們樓上談吧。”
秦昊的目光再度往安好的方向看去,長長的柏油馬路上,已經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他眉目之間的神色,越發(fā)的深。
和路易斯上了電梯,路易斯笑道:“秦總,我們合作也有很多次了,但是一直拿的都是幾年前的老價位,你看這次……”
“上樓談吧。”
秦昊冷冷一句,對方似乎也對他有所忌憚,訕訕一笑,不再言語。
上了樓,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路易斯邀請了秦昊坐下,切入正題:“秦總,我知道你們公司出了一點狀況,我們并不是要趁火打劫,給你添亂,但是價錢上……”
“你直接說要升多少?”
路易斯從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我們老板的意思是,現在原材料價錢都上漲了,我們至少要升五個百分點。”
秦昊忽的笑了一聲,笑的路易斯心里沒底。
“秦總,如果您覺得不合適,我們還可以商量。事實上您伯伯的公司,擎楊集團,他們覺得我們現在開的價位是合適的,他們愿意接受。”
秦昊站起身:“路易斯,那我就先恭喜你們合作愉快。”
路易斯見狀,似乎有些急:“秦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昊卻顯然不想再理他,目光看著窗外,站在八層的高樓,可以看得到那條水泥馬路上一個嬌小的身影。
推開路易斯阻攔他離開的手,進了電梯,路易斯當真有些急,他沒想到激將法反倒變成了威脅論,對方完全不買賬。
*
雖然是春天,可是山頂的太陽卻極烈,安好走了沒幾步薄汗就滲透了棉布背心裙,她不得不先脫了外頭的針織衫散熱。
潔白的手臂上掛著針織衫和包,手肘出有一個傷疤,看上去像是很久以前落的。
穿著棉布刺繡針織裙,長發(fā)被她挽在腦后,這條看上去沒有盡頭的路,開始還可以,可是等到汗水滲透到了腳背,刺痛那個傷口的時候,就有些吃力了。
很疼,腳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鹽漬之后,一陣陣的刺痛。
安好咬咬牙,用針織衫擦了一下汗水,真覺得狼狽。
前方來了一輛車,安好避讓到邊上,不想腳一歪,居然掉到邊上溝里,這下更為狼狽。
那車子開出了幾步,忽然又倒了回來。
“咦,畫家,怎么是你?”
畫家?
安好抬起頭,那車窗里陽光燦來又稍許有些憨厚的臉,她不陌生,前幾天還托了他的福去醫(yī)院包扎了腳。
“恩,嘶……”
這一下拐的不輕,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車門開了,秦遠東從車里下來,安好看到副駕駛座后車后面都有人。
“你怎么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沒什么。”
“腳怎么了?”
“好像扭了一下。”
秦遠東急忙上前,握住安好的腳踝:“我看看。”
車窗里,探出幾個腦袋來,有男有女,一個個都是青春活潑的臉。
其中一個女孩子有些妒嫉的看了安好一眼:“你就是遠東哥說的美女畫家啊,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會是被人丟在半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了吧。”
秦遠東一個眼神拋過去,安好才知道這靦腆的男生還忽悠這么殺人的眼神。
“你胡說什么,安妮,我送你下山吧,你的腳都腫了。”
“下山干嘛,最近的醫(yī)生不就在山上,夜里面就有醫(yī)生。”
夜,大概說的是山上那家酒店。
秦遠東也忙道:“上車吧,我送你去看醫(yī)生。”
想到那個人,安好忙道:“不用,我休息一會兒下山就可以。”
“怎么不用,你看都腫了,都怪我,是不是剛才躲我的車時候拐的。”
秦遠東臉上的自責,倒是讓安好過意不去。
“呵呵,真沒事兒,現在也不是很疼了。”
“不行你們都下來,走上去也就不到半小時了,我送她下山吧,得到大醫(yī)院去看看。”
“真不用真不用。”
安好怎么好意思呢。
秦遠東卻道:“都是攝影愛好者,一路走上去還可以拍點照,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