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傳來的鳥鳴聲輕快而歡愉,對于此刻靜立不動的皇甫珝視若無睹,自顧自地在柳樹枝椏上蹦跳著。
季永剛一踏進這珝翔宮中,便瞧見了皇甫珝獨自站立,目光悠悠,似乎在尋思著什么。
“珝王爺……”
皇甫珝將眼看向季永,開口道:“事情辦得如何?”
季永走至皇甫珝的身側,低聲回答:“一切都妥當了,今日難得我能憑著武考六甲的身份入宮,便將一切的事宜確認了一番,三日之后的太子登基所有布局會照常進行,此外,殿下,方才陳公公講起,今日漢皇不會入金鑾殿,太子會替漢皇對此番武考的六甲進行封賞。”
“若是猜得不錯,此番的殿前官賞將不同于往。”皇甫珝邪魅地眼透著幾分暗意,看著季永,笑著問道:“若是沒記錯你家妹子茹兒那日武考三甲比試之后便找阿步質問了一番,現今倒是如何?”
看著皇甫珝帶著揶揄的表情,季永連連叫苦:“還真別提了,自那日之后,茹兒如今還是‘身患風寒’閉門閨中,今兒早上我去瞅了一眼那丫頭,結果那丫頭的一句話還真是讓我怔住了。”
“哦?”皇甫珝十分好奇。
季永卻是一臉正色地看著皇甫珝,開口道:“茹兒說,阿楚怎么會是女兒身呢……”
原先讓季茹去并未曾想步清楚會說出這個秘密,沒想到居然倒是大大方方地告訴季茹了,難道爺爺的計劃是被她知曉了么?只是她的手段和眼線竟是遍布到了季府了么?
“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明著女扮男裝來參加這武考,也明著宣示自己的女兒身份,是夜遷塵給的膽么。”皇甫珝微哼一聲,問道:“夜遷塵的車輦如今還有多少的時日會到這隆乾京都。”
“想來會趕在太子登基之后冊封皇后的大典之前,半月之后。”季永應聲,隨即再次說道:“殿下,楚姑娘的女兒身份,爺爺知道了。”
皇甫珝聞言皺緊了眉頭:“季凌知道了。”
季永點了點頭,沉聲道:“只怕便是楚管家透出的消息,如今我們三年的布局成敗就在現今,赤夏國已經等不起了,楚管家……”
“安遠,廉轍的身份查清了么?”皇甫珝猛地岔開了話題,不讓季永說完,他知道季永想說的是什么。
步清楚是個禍患,她對他存著敵意,如今便是隔岸觀火,聰明如她,自己赤夏炎漢的雙重身份,這幾年表象的風平浪靜,其后的驚濤駭浪,她又怎么會察覺不出,連季凌潛伏炎漢的事情都被她摸到了幾分,這心機和謀略,是個嚴重的威脅!
可是,那又怎樣,他皇甫珝從不怕威脅!
季永瞪大了眼看著皇甫珝,不可思議地說道:“殿下,你……”
“安遠!”皇甫珝的口氣頓時凌厲了幾分。
季永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皇甫珝,低低嘆了口氣,但愿是他多想了,隨即說道:“廉轍是赤夏國人,其養父乃赤夏前丞相,被先帝凌遲處死。”
“養子?可查到他生身父母是誰?”
季永搖頭:“消息到這便斷了,如何查都無跡可尋了。”
“只怕沒有那般簡單……”皇甫珝目光炙炙:“三日的炎漢新帝登基我要讓風驚瀾看不見自己的父皇,安遠,辦得到么?”
季永點頭:“一切都已完妥,定能準期歸赤夏!”
“嗯。”皇甫珝頜首,“走吧,今日的殿前官封可是十分有看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