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準走甬道不準走回廊?這是什么狗屁命令!難不成自己走回廊會把回廊踩壞不成?天魔男的邏輯她無法理解,不過她不會聽話就是了,傻子才舍近求遠!
辦法用盡,卻沒一種能讓自己逃離這個牢籠,她就算沮喪也不得不任命,先回去再說吧,不然蔡公公發(fā)現(xiàn)自己失蹤了,懲罰肯定躲不過。
回去時很順利,保雞幸運地找到了之前做的標記,順著標記走著走著,她突然愣住不動了。此時正值夏季,池里的荷花開得正好,偌大的水池中全是大朵大朵的美麗荷花。但吸引她的當然不是花,而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美人。蓮花池的中心位置有一個涼亭,此刻的涼亭中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正坐在亭邊,倚靠著涼亭的柱子,兩條修長的腿隨意地交疊著,他面朝荷花池,看似在欣賞荷花,但是好像又不是。
保雞本應該趕快趕回去的,但是她卻鬼使神差地朝荷花池走得近了一些,然后更近了一些,悄悄躲在了距離荷花池不遠的假山后,偷偷窺視著不遠處的風景。幸好她沒聽天魔男的話,不然哪能看到這種美景?
保雞不知道別人心中的男神都是什么樣子的,但是她心中的男神甚至仙人也無非就是這個樣子了。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像水,那么柔和靜美,他是標準的瓜子臉,膚色卻是有些病態(tài)的白,兩道柔眉帶著優(yōu)雅的弧度,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濃重的眉色,他的眉色是水墨一樣的淡色,像是落筆暈染開來的一般,唇色也是一樣的淡色,泛著花瓣般的粉和有些病態(tài)的白。而最吸引保雞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是灰黑色的,泛著柔亮的水光,似乎沾染著散不去的水汽,氤氳了別人的眼睛。他纖長的頸子略微側(cè)著,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荷花的花瓣,這幅畫面水滴一般柔和純美。
男子的身體是清瘦的,腰肢纖細,雖然他是靠坐在亭邊的,保雞看不出他的實際身高,但是只憑他修長的四肢也能確定這人身材頎長。他不是女人,但是保雞卻覺得用玲瓏有致、冰肌玉骨這樣的詞來形容他沒有半點違和感。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俊美飄逸,不染纖塵,像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在動,她真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個真人。保雞心里當即有了對這個男人的獨特稱呼,水墨男。噴火男自稱本宮,天魔男能直呼她頂頭上司的名字,而天魔男又叫噴火男三哥,他們的身份不難猜出是皇子。但是眼前這水墨男又是什么人呢?他的年紀看起來同噴火男相仿,又能明目張膽地靠在池邊欣賞荷花,這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做的事情,難道說他也是皇子?
如果他是自己的主子,那么這保皇一族也不失為一個肥差。
保雞心里這么想著,又轉(zhuǎn)頭去看水墨男。
“是皇子嗎?應該是吧,年紀很像,不然這皇宮里還會有什么身份能這么自在?不過也不一定是,長得跟那兩個不是很像啊,到底是不是?”保雞開始自言自語。
“看夠了嗎?”水滴一樣輕柔的聲音響起。
“沒有啊。”保雞脫口而出。
“呵呵。”
保雞這才回過神來,慢慢轉(zhuǎn)過頭向后看,水墨男淡淡的笑顏就這么放大在自己的眼前,保雞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能對焦。他不是在亭子里嗎,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的身后?
保雞忍不住后退兩步,仰頭倒進了荷花池里。
“救命啊!救命啊!”保雞喝了一口水,拼命掙扎。實在太丟臉了,她實在是不想自己留給男神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窘迫花癡的樣子。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出現(xiàn)在她面前,保雞本能地拉住那只手,卻被這只手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回過神來,掙扎著爬上了岸。保雞的頭發(fā)濕透了,水滴順著發(fā)絲往下流,她甩甩頭發(fā),沒注意自己這一甩把發(fā)絲上沾著的泥甩到了身邊人的身上,那人凈白的衣服被弄臟了。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臟了。我?guī)湍阆锤蓛舭桑俊?/p>
“不必了。回去沐浴吧,把濕衣服換了,不要染了風寒。”水墨男淡淡地笑了笑,微微有些弧度的眼睛仍是濕漉漉的感覺。
“謝……謝謝。”
“舉手之勞。”
“那個……”
“還有事嗎?”
保雞這輩子都沒覺得這么緊張過,忍不住鄙視起自己,自己又不是花癡,這副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想說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就這樣看那人離開,心中會有說不出的遺憾感覺。
“沒……事了。”
水墨男頷首笑笑,隨后衣袂飄飄地走遠了。保雞目送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完全是一副忠實追星族的樣子。
保雞當然不敢如水墨男所說的那樣,回去沐浴一下再換套衣服,那是明顯地暴露自己。她無奈地躲在假山后面曬了半天太陽,總算把衣服晾得差不多,這才打理了一下頭發(fā),尋著標記回了培英坊。
幸運的是沒人發(fā)現(xiàn)她出去過的事情,但是飯廳里卻是已經(jīng)干凈得不剩一粒米了。保雞記得保兔好像說過,他們一天只有早午兩餐飯,晚上不許吃東西,這是為了鍛煉保皇一族的毅力和耐力。保雞欲逃走的時候沒想太多,只是心里暗罵這是狗屁規(guī)矩,但是無論如何,現(xiàn)實就是自己錯過了今天所有吃飯的機會。她正好是早飯后從火場被帶回來的,而午飯自己又放棄了,漫長的下午和晚上,她到底該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