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深邃且清潤。
天景王爺府的書房里,初夏正拉扯趴在桌上緊緊不放爪子的大黑貓。
徹底關閉掉自己的呼吸,將自己融于夜色,初夏撫了撫額。
“你走不走?”眼神強烈的盯著對方。
“唔唔……吶吶……”一雙爪子指了指墻上的畫。
“我要那個,喵嗚。”
“偷竊不好。”初夏一副語重心長的看了看對方。
“哼,那你來干啥來的!”某貓瞥了瞥頭,眼神盡是鄙夷,當我小貓呢,那么好哄。
“我那只是借用借用。”初夏訕訕的笑了笑。
某貓激動的跳了起來:“我就要這個嘛,喵嗚。”輕巧的身子一下子往墻上撲去,爪子往畫軸兩邊一扣,整個身子就那樣輕巧的掛在了上邊。
初夏忍不住冷汗,瞧著無賴樣的某貓:“我這是養了個什么樣的寵物呀!”
身子輕巧的上前,想要將某貓拽下來。
聽著一聲“咚”,初夏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著因為某貓的搖曳而在墻上輕叩的畫,暗嘆:“不好。”
快步的上前,一下從畫上抱下某物,塞進懷里,隨手扯下墻上的畫,向窗外輕巧的跳去。
“唰!”耳邊清晰的襲來掌風,初夏快速的扭動著身子,整個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弧度閃出了窗戶,就在初夏剛剛站穩,耳邊又傳來尖銳之物破空的聲音,感覺到危險,整個身體本能的向旁邊快速閃去,一瞬間的停穩,向射出的方向看去,見著此物,眼中一喜,快速的朝著石墻移動,背后溢出森森殺氣,顧不得其它,初夏反身迎了上去,從懷里掏出某物向對方扔去。
“喵……”
天景王府,片刻后。
“主子,庫房里什么東西都沒丟,只是書房里主子掛在墻上的畫不見了。”
慕容景灝眼中一閃而過冷硬,波光流轉,身影一閃,站在了剛剛的石墻之下,看了看此時空空的石墻,皺了皺眉。
“主子,怎么了?”盧云瞧著自家主子的舉動,一臉疑惑。
“還少了一支金劍。”輕微的風刮起,男人瞧了瞧還在顫動著的樹葉,若有所思。
初夏忍不住顫了顫:“這男人該不會發現自己還沒走吧!”
房間里慕容景灝淡然的掃過屬下手中的動物。
白玉一臉精神的朝對方笑了笑,嘴里很配合的:“喵嗚。”
盧云斜眼瞄瞄手中貌似一臉討好的大黑貓,嘴角抽了抽:“主子,這貓怎么辦?”
慕容景灝緩緩的擦了擦手中的“銀月”,白玉和屋外的初夏心跳不由的加劇。
“喵,我只是只貓。”一聲柔軟的貓叫把眾人拉回了思緒,慕容景灝看了一臉無害的白玉,眼神似有似無的向屋外閃過,樹尖上的初夏,剛剛提起的心一瞬間平靜下來,連腳下的葉尖都不再飄動。
“放了。”帶著些的魅惑的聲音讓某貓不停的折騰:“快放了我,聽見沒,聽見沒,喵嗚。”
良久后,書房內。
“主子,要不要我派人去追。”盧云一臉恭敬。
指甲輕微的摩挲著劍尖,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金劍:“不用,她,你還追不上,讓盧天去查查最近什么人解毒需要‘千年冰火’的。”眼神帶著些疑惑掃了掃墻上的空白:“這副畫……”
此時南陵國郊外,初夏一臉討好的看著地上的黑貓:“嘿嘿,白玉,不要氣啦,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嘛,不是故意把你扔出去的,真的,你就原諒主人我吧。”
地上的大黑貓,一臉的怒氣:“哼,居然把可愛的白玉給扔出去擋命,你還是不是我主人了,哼,人家小命都差點沒了,不會原諒你的,喵嗚。”說著把頭更加的偏向了一邊。
初夏看著一臉就不原諒你的白玉,眼珠轉了轉,閃身到白玉面前:“嘿嘿,好白玉,為了證明主人錯了,晚上主人給你做條烤魚怎么樣?”清脆的聲音帶著無盡誘惑。
地上的白玉貓眼流光閃過,不過仍然把自己頭抬的老高的轉向一邊:“哼,誘惑沒用,喵嗚。”
“外加水晶葡萄汁,沁夏樓的燒烤雞,小醉蝦……”清脆的聲音繼續的念叨著,悄悄的瞄著對方泛光的眼神。
半響后“哎呀,算了算了,這都不原諒,主人我實在沒辦法,還是自己去吃了……”身形同時向遠處閃去。
“不行,我還要水晶湯包……喵嗚。”白玉一瞬間追了上去,身影頃刻落在初夏的肩上。
正仰著頭的初夏嘴角悄悄的露出幾分奸笑:“嘿嘿,我剛剛就是故意的,誰叫你非的要拿破畫,不小小收拾下怎么行呢!”
半年后,夕陽無限,帶著點暖意灑在大地上。
西夏國郊外,一輛牛車伴隨著豪放的歌聲徐徐前行。
“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嘿,嘿嘿,全都有哇,一路看天不低頭哇,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洲哇……”
“半香,你說咱小姐這唱的啥歌?我雜聽不懂呢?”駕牛車的天任一臉神秘兮兮的朝旁邊的半香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歌詞,好像是要拔刀相助的意思吧!咱小姐就是個善良的人呀!”天香一臉肯定。
“哎,這古代的空氣就是好,這牛車上曬曬太陽就是愜意!”初夏順手從身下的草堆上抽出根稻草含在嘴里,一手戳了戳旁邊白玉的肚皮。
“小姐,前面有人被搶了。”恭敬的男聲從前方傳來。
“哦,繞過去。”又不是搶我,云淡風輕的聲音從含著稻草的嘴里響起,聲音帶著些慵懶。
“啊?小姐不是說要該出手就出手么?”半香一臉的求知。
“你笨呀!現在咱應該說走咱就走。”拿草的手一下的敲在探過來的腦袋上。
“可是……可是小姐過不去呀,對面還有好多車呢!”初夏悠悠地坐了起來,看了看前面。
馬路上細小的道路中間,一伙搶匪正打劫著中間一群商人,馬路兩邊各有一只隊伍,一邊是躺在牛車草堆上的初夏,一邊是豪華馬車的大隊伍,似乎沒料到有這么多人出現,搶匪頭頭半天沒有動靜。
皺了皺眉,看來是必須的堵了。
“等。”真沒想到古代也有堵車的時候,先睡覺再說。
馬車里
“主子,前面有發生搶劫,堵住了路,我們要不要清理下?”盧天一臉恭敬的向馬車稟告。
“繞過去。”清冷略帶些邪魅的聲音。
“是,主子。”
片刻后
“主子,前面還有輛牛車,上面還有三個人,我們的貨物車過不去。”
暗黑的眸子輕輕的瞇起,一手扣著車內的桌子,似乎在思考著。
“等。”慵懶的聲音帶著些無所謂,隨手繼續看著桌上傳來的消息:“呵,沒找到么?”
“老大,怎么辦?咱們還搶么?”
打劫的馬三一臉小心翼翼的問著眼前的老大,看著左邊整齊配著刀劍的大部隊,小腿不停的抖動。
馬峰看了看兩邊,一臉的郁悶,媽的,這們大的部隊居然不去走官道,非得跑這小路上,今天好不容易下來開開葷,怎么就碰上這茬了,看了看紋絲不動的左邊,狠了狠心:“搶!只搶這群人和那輛驢車。”
“你們,快,把錢給我交出來。要不然跟你們不客氣。”
“小姐,我們也被搶了。”看著眼前拿著大刀晃的搶匪,半香一臉嚴肅。
“什么!”初夏猛的從草堆里翻了起來,一臉激動的吼道。
“誰敢搶本小姐銀子。”
趕車的天任看著自家激動的小姐,一臉安撫:“小姐,別激動,還沒搶,還沒搶。”
“哦。”隨手扔掉手中的稻草,還好還好,銀子可不能丟。
纖眉輕挑,眼神閃過些狡黠,一雙素手緩緩的撐著牛車下地,輕抬眉首,一手輕輕的捋開一側的發絲,眸子迅速的帶著些濕意,看著拿著大刀的馬三。
“是你要搶我們么?”聲音說不盡的委屈和可憐。
剛剛還兇神惡煞一樣的馬三看著捋開發絲女人,心臟狠狠的跳動了幾下,身子迅速的向后退去。
“媽呀,鬼呀!”
眼前的女子一頭長發綰了個簡單的發髻,隨意的搭著一邊,裸露在外的左臉上一片暗紅,大片的印記從眼角一直到脖頸處,皮膚上凹凸不平的紅點使整個臉看不到半點的人樣。
坐在驢車上的半香,忍不住抽抽嘴角:“小姐,又出來嚇人了。”
“怎么回事?”聽見聲音,一旁的馬峰走了過來,順著手下所指的方向看去,整個人瞬間的顫抖了下,一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媽的,今天都是些什么事,搶個劫還碰到這么丑的女人。
“算了,算了,不搶了。”看著女人眼里的可憐樣,馬峰忍不住煩躁起來,不是因為自己多善良,只是不想再去看那張臉,揮揮手示意馬一走。
剛走出幾步,后面傳來一聲凄慘的吼聲:“大哥,你真是好人。”剛挺直腰背的馬峰踉蹌了下,旁邊的馬一則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馬峰皺了皺眉,看著前方的一群商人,想著剛剛那聲犀利的吼聲,煩躁的搖了搖手:“媽的,算老子出門沒看黃歷,走!”說完領著大部隊迅速的向深處撤離。
一旁的半香崇拜的望了望眼前的主子,還能這樣救人呀!
“嘿嘿,嘿嘿……”不自在的笑了笑,向一旁的天任使了個眼色。
牛車上天任會意的從駕車位跳了下來,大步向那群商人走去。
看著搶匪跑了的一群人正感激的向上天磕著頭:“哎喲,謝謝老天爺喲,總算把命保住了。”
“哼,你們真知道誰救的你們嗎?”兩手懷胸,斜睨了著眾人,懷里的佩劍獨有的青光正在劍身流轉,身上氣勢威嚴霸道。
地上的一群人看著突然出現的侍衛打扮的男人,這男人好像剛剛跟那邊的人是一起的吧。
“哼,是我家小姐救的你們,你們還不快感謝感謝。”眼神輕蔑的瞪著地上的人。
“謝謝,謝謝,謝謝活菩薩呀。”一群人感恩戴德的向著牛車這邊跪拜了起來,原來是女俠把搶匪趕走了呀!
“記住啰,是皇甫家二小姐救的你們,可別忘了恩人名字。”略帶提醒的說道,轉身向牛車走去,身后一片感激。向牛車這邊眨了眨眼:“搞定!”
“小姐,你干嘛要把功勞算在那個臭女人頭上啊!”天香嘟著嘴,一臉不滿。
“嘿嘿,她不是想當菩薩么?咱幫她積積德而已,無所謂啦!”嘴角微掀,幾分狡黠,幾分風情。
小道趨于平靜,隨著迅速的整理,兩方人馬,逐漸交叉而行。
“唰!”一道黑色的身影隔著老遠就向對面馬車沖去。
“呲……”劍鋒整齊出鞘的聲音,天景王府的侍衛一臉慎重的觀察著周圍,屏住氣息儼然防守的狀態。
盧天一臉嚴肅的上前:“少爺,發生事了嗎?”剛剛那黑影好快,雖然自己在發現的時候就做出了準備,可是劍還未來得及出鞘,對方就竄了進去,到底是什么呢?
馬車里,流蘇隨著風聲,一點一點的轉動,末尖的小鈴鐺帶著些細小的聲音,在此刻傳的清晰。
慕容景灝整個身子輕靠軟墊,暗黑的眸子微轉,探索疑惑的看著對面案桌上吃的正歡的黑貓,這貓好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