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牛車上跟半香嘮著嗑的初夏,眼見黑影閃過,一手迅速的朝懷里摸去,暗嘆:“不好。”瞧著對面部隊(duì)一副嚴(yán)正以待的姿勢,身體傾翻,迅速的朝那豪華軟轎落去。
眾人來不及阻擋,就見人影已落至轎前,初夏一臉訕笑,輕輕的一手撇開橫在轎前冷硬生生的大刀:“嘿嘿,這是個(gè)誤會,誤會。”
盧云盧天一手濕汗,手心不自覺握緊:“這女人動作好快!自己完全來不及反映。”瞧見對方遮著一半的容顏,一臉?biāo)毜逆倚Γ瑑扇瞬蛔栽诘亩读硕叮p聲向主子請示。
一片安靜,初夏瞧了瞧對方許是默許的表情,一臉疑惑的上前,素手輕掀,一絲暖風(fēng)透過指縫在轎內(nèi)回轉(zhuǎn)。
只一個(gè)瞬間,初夏心臟狠狠的跳動:“是他。”
眼前的男人頭戴翡翠紫金流蘇冠,青絲隨撒兩鬢角,眉心上首緋紅血玉輕墜,一身華袍攏身,暗紫色的云袖面料光華流轉(zhuǎn),紫金祥云暗附,相映生輝,英眉輕佻,眸里盡是戲謔寒星,斜身輕靠,仿若無骨,一手輕拂桌上流光回轉(zhuǎn)銀月箭,一身魅惑氣息盡放,帶著些暗流飄散。
初夏心里咯噔了下:“這男人好可怕!”低垂眉首,鳳目輕閉,眼神頃刻清明,腦海里不自覺的想到貓窩前掛著的那副畫,冤孽呀!
偷瞥了眼在桌上啃著最后塊芙蓉醉糕的白玉,嘴角破裂幾分,眸上盡是無奈悔恨,輕抬眉首,柔軟的身子一個(gè)輕跳,腳落軟踏,迅速的掛上歉意:“嘿嘿,那個(gè)不好意思啊,我家白玉太喜歡吃了,你家糕點(diǎn)很不錯(cuò),很不錯(cuò)!”身子前傾幾分,雙手向桌上吃飽挺尸的白玉抓去,帶著點(diǎn)狠勁。
“喵嗚!”白玉一聲痛叫,一臉不滿的瞪著來人。
“嘿嘿,那個(gè)寵物不乖,見笑了,見笑了。”美眸輕瞪,你給我清醒點(diǎn)!
瞧見周圍詭異情形,白玉訕笑,乖乖的任由初夏抱了起來。
素手輕挑,那半面丑顔對著男人顯了出來,卻是一片沉默,心思流轉(zhuǎn)也不在言語,抱起白玉閃身出了軟轎。
一旁候著的盧云一聲尖叫:“啊!你!”一手緊指女人丑顔,聲音盡是恐懼。
初夏低首,眼里輕蔑一閃,身子輕巧的落上已經(jīng)趕來的牛車。
夕陽落邊,微風(fēng)輕拂,說不出的愜意悠然,兩方交叉而行,一首《劉海砍樵》嚇了多少人心。
我這里將海哥好有一比呀
胡大姐——呃~
我的妻——啊?
你把我比作什么人羅嗬嗬
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啦
那我就比不上羅嗬嗬
你比他還有多咯呃
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咯荷荷
劉海哥你是我的夫哇
胡大姐你隨著我來走羅嗬嗬
海哥哥你帶路往前行羅
走羅~行啦
走羅~行啦
得兒來得兒來得兒來……
“天任,小姐唱的真好,男聲女聲真像啊!”
“那是,咱小姐是誰!”
盧天:“……”
盧云:“少爺,這是啥歌,好怪呀!”嘴里輕輕的哼著。
慕容景灝聽著后方遠(yuǎn)去的歌聲,想到女人剛剛瞬間的眼色清明,眸子暗光閃過:“呵,居然能不中我的引術(shù)……有趣呢!”
耳力微闊,聽著自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血煞軍,嘴里居然哼哼唧唧的唱起了剛剛的歌調(diào),暗黑的眸子帶著些寒意,雙指凝氣,輕彈軟轎流蘇穗鈴,叮,一聲輕響灌注內(nèi)力飄散,剛剛哼唧的聲音戛然而至,繼續(xù)行路:“呵,這歌確實(shí)很奇怪呢。”
牛車上初夏歌聲突止,心上一絲遺憾劃過。
暗夜,透著幾絲詭異,落上人心,西夏相府,幾道身影輕巧一閃落入相府偏僻蘭苑。
“小姐,你回來啦,都不帶上人家。”身穿嫩黃裙衫的幻靈迅速迎了上去,一張巧嘴嘟著,盡是不滿。
“嘿嘿,小靈兒,你要也去了,我這蘭苑來人,不就穿幫了嘛,不過小靈兒,主子我可給你帶來了滿香園的芝麻糕呢!”面上盡是討好嬉笑。
“來個(gè)屁,一個(gè)鬼影都沒有,就你這破院子誰稀罕來呀!”抱怨的回著話,聽見吃,小眼珠瞬間亮了,迅速的接過。
“淑女,淑女,你怎么能說這個(gè)字!”一旁半香迅速的跳著腳,一臉的糾正著,小眼神一副主人你帶壞我們的盯著主子。
“嘿嘿,那個(gè)今晚月亮很圓,很圓,你們聊,你們聊,我睡覺了哈!”打著哈哈一邊向里屋走去。
屋外,輕聲傳來。
“半香姐,小姐今天沒被人說丑吧!”
“什么沒有,被一大群人說了呢!”旁邊的天任搶話道。
“什么!這群該死的,就知道說小姐丑,真是眼瞎,小姐可比那些庸脂俗粉強(qiáng)多了!”聲音里滿是憤憤不平,連剛剛的點(diǎn)心也沒再動。
屋內(nèi),正準(zhǔn)備躺下的初夏,瞥見對面貓窩上掛著的畫卷,眼角狠狠的抽動起來,整個(gè)身子翻了起來,一把將懷里已經(jīng)睡著的白玉揪了出來:“瞧瞧,讓你非得拿這破畫,被債主追來了吧,你丫的居然還敢送上門,是不是皮癢了……”
半夢半醒的白玉虛了虛小眼珠,看著自己貓窩上的畫,整個(gè)身子迅速的像著畫軸上跳去:“喵嗚,我的,我的!”
看著捧著畫軸蕩秋千的白玉,初夏滿頭黑線:“這死貓,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瞧見對方一副發(fā)春的表情,初夏小眼神勾起,帶著點(diǎn)邪惡:“難道是看上這美男了!”
胡亂的猜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畫上如神抵降臨男人懷里探出的小腦袋。
客棧里。
“主子,今天那女人好丑,會不會就是傳說的那個(gè)相府三小姐?”盧云一臉八卦的看著自家主子,想到今天女人的半面容顏,確實(shí)夠嚇人,真的是名聲不虛啊!可是那身手,簡直……詭異!
旁邊盧天皺著眉,沒有言語,腦里同樣想著今天的怪女人!
“呵呵,丑么?我怎么覺得挺有味道呢!”一句話出口,旁邊的兩人徹底驚恐,難怪主子這些年一個(gè)女人沒有,原來是審美問題,眼里閃過些同情,盧云更是誓死下次見到那人,一定要打聽清楚是哪家姑娘。
懶得理會兩屬下的眼神,暗黑的眸子里看著窗外:“呵,宰相府么?”
秋風(fēng)帶著些涼爽,拂進(jìn)小院,樹葉打著旋輕輕落下,本來就凌亂的小院子里此時(shí)鋪滿了樹葉,無人清理,雜亂無章,腐葉混著點(diǎn)泥土的味道在小院飄散,角落里幾盆依舊開得艷麗的小花顯得別有味道,整個(gè)院子說不出的靜匿悠閑。
“不好了,半香姐,丑女人闖進(jìn)來了!”一道咋咋呼呼的喊聲,讓半香顯的無奈,看來這小妮子徹底淑女不了了!瞧著還悶頭大睡的主子,心上劃過些無奈。
“幻靈,小姐還在睡呢!”
輕微的提醒讓剛剛還大叫的幻靈迅速的捂住嘴,似乎剛想到什么!
“半香姐,那幾個(gè)人丑女人過來了。”壓低的聲音。
“哦。”平淡無謂。
“馬上就進(jìn)來了!”聲音拔高了些,似乎想要提醒對方。
“你不知道用陣?yán)矗俊毖劬σ恍保嵝训綄γ婕拥难绢^。
“對哦!瞧我這糊涂。”迅速的在院子里跑了起來,小身子移動著角落里的石頭花草,旁邊半香徹底無奈,眼上劃過寒意,看了看走廊的位置,半響低著頭整理起手上的裙衫。
“大姐,這路怎么不對呀,我記得蘭苑是這條路呀!”旁邊一身著粉色裙衫的皇甫初珍問道。
被叫到的女人一身濃妝艷抹,眉間緊蹙,很是不耐:“丑八怪,住的地方跟個(gè)迷宮似的,難怪沒人理會。”一腳踩上前方的樹枝,不停的回碾泄著火氣。
左側(cè)一青衫女人看著眼前找不到方向的路,眉梢微蹙,到?jīng)]有說些什么,只是眼底深處皆是厭惡。
“大姐,我們還去么?”皇甫初珍不耐的問道,面上盡是嫌棄,待會見著丑女人,不會吃不下午飯吧。
“去,怎么不去,我今天就是要教訓(xùn)下這丑女人,居然還敢肖想太子殿下。”想到前幾天從蘭苑出現(xiàn)的太子畫像,心里就忍不住火氣,這丑女人,太子殿下明明就不要她,還敢死賴上,想到那還未解除的婚約,臉上滑過寒意,丑八怪,太子只能是我的。
一旁的青衫女人眼里流光閃過,嘴角輕勾。
看著已經(jīng)快正午的時(shí)刻,瞧著屋子里的動靜。
“幻靈,放她們進(jìn)來吧!”
“好勒,半香姐。”
走廊外,眾人臉上皆是怒火。
“大姐,我們這不會碰著不干凈的東西了吧!我怎么覺得我們老是繞圈呀!”皇甫初珍眼里帶著些恐懼,走在前面的丫鬟小姐皆顫了顫,面上閃出驚恐。
“走,不去了,給爹爹說說這地方。”皇甫初曼不安的說道,身子迅速的后轉(zhuǎn),向著大廳走去,幾人迅速的跟上。
旁邊皇甫初晴瞄了瞄身后的蘭苑,眼上帶著些疑惑,瞧著走遠(yuǎn)的幾人,心里一狠,接著向蘭苑里走去。
只是幾個(gè)回轉(zhuǎn),便瞧見椅子上曬著太陽的女人。
“喲,我的好妹妹,挺愜意的呀,長這么丑還過的如此舒坦不容易呢!”女人一臉笑意,話里卻是赤裸裸的嘲諷。
幻靈一張小臉緊緊的憋著,被旁邊的半香緊緊的拉住。
椅子上被書本遮著臉靜躺的人有輕微的動靜,半響又徹底的安靜下來,旁邊的半香眼里閃過些無奈。
“丑女人,我跟你說話呢!”臉上帶著怒氣一手向椅子上的人抓了過去。
“二小姐,我們小姐這會還沒睡醒。”旁邊半香迅速的攔了上去。
“你個(gè)賤蹄子,主子的事也敢管!”
前廳里。
“相爺,恭喜,恭喜呢,皇上可是聽說了二小姐拯救商民的光榮事跡,這可是特意派我來嘉獎(jiǎng)呢!”尖鴨子的聲音,臉上盡是喜慶。
“拯救商民?”
“是呀,相爺難道還沒聽說,昨天皇甫小姐可是在郊外趕走了搶匪,拯救了一群商人呢!這不被救的人把事情傳了開,皇上都知道了,特意讓我來嘉獎(jiǎng)一番呢!”
“這我不知道呀!”
“呵呵,看來皇甫二小姐真是個(gè)謙虛的人,這做了好事,還自己不說,也幸好有人認(rèn)識呢,不過就二小姐那美貌,想不認(rèn)識都難呢!”嘴里的甜言蜜語拍的皇甫相宜一張老臉開了花。